愛上嘴角漂亮的美男

蕭　蕭

我知道我是一個為愛發昏的女人，不該對莫非有求必應，可是情到深處的時候又怎么會輕易地清醒。我愛得很辛苦，誰都看得出來，但是我根本沒有能力去做任何的改變，有時候不是不能而是不忍，困了倦了也會習慣性地在固定的角落里流淚，為什么？好像沒有答案。

天下第一大愛情傻瓜

從愛上莫非的那天起，我愛上了銀行。每次從銀行里取出錢交到莫非的手上，總會感覺自己的愛情很豐滿，羽毛一樣的豐滿。莫非是我的職員，我是他的老板，我們有非常明確的上下級關系。但是莫非有非常漂亮的嘴角，他笑起來的時候非常迷人，嘴巴會一點點地向上揚，像韓國第一美男元彬。我愛美男，尤其是嘴角漂亮的那種。所以我成了臣服在莫非面前的那個女人，莫非有任何的要求，我都會全力滿足，從來不說一個“不”字。莫非第一次半真半假地跟我說，“讓我做你男朋友吧”，我把頭點得像雞啄米；莫非第一次跟我說，“手頭緊，給點銀子花花吧”，我隨手就把2000塊錢扔給他了；莫非在最失意的時候把我擁在懷里說，“我要你”，我毫不遲疑地就把自己給了他。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一直記得末末的臉，氣急敗壞地對著我吼：“你幾歲了，還對這樣的男人感興趣？你不知道他花得想讓全世界的女人做他的女朋友嗎？你不僅供他錢花，還傻乎乎地把自己都給了他，你氣死我了，你瘋了嗎？”末末是我的表妹，我比末末大一歲，但是末末的愛情經驗卻比我大一百倍。在表妹眼里，我是天下第一大愛情傻瓜，不傻干嗎愛莫非？

末末連正眼都不愿看莫非，她說跟莫非在一起，等于給自己綁著炸藥包上戰場，甭說安全感，連第六感都匱乏。我卻不以為意，只知道每天對著莫非傻傻地等。其實莫非從一開始喜歡的就是末末，末末一到公司來找我，莫非就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但是末末從來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表情，她討厭眉眼周正的男人，莫非把她追煩了，她會從涂著美寶蓮水晶唇彩的齒縫里蹦出一個字——嗤。

愛情在半推半就中開始

莫非一次一次地求助于我，希望我能把他的感情跟表妹表達，這是起初。我愛莫非，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從來沒把莫非的情意向表妹表達千分之一，我卻總是千方百計地按著自己的意愿跟莫非零距離地接觸著——無數次收下莫非音樂會的門票，然后在最后的入場鈴響過的那一刻，編一個不太離奇的借口姍姍而至，偎依在莫非的旁邊聽音樂，確切地說，我不是在聽音樂，我是在聽愛情心跳的聲音。那聲音讓我覺得親切和永不絕望，我要的不多，就這些。

末末像只花蝴蝶在她的男友堆里周旋，目標最后鎖定在一個做IT的小伙子身上，消息傳來的時候，暗自開心的是我，暗自悲傷的是莫非。莫非喝了一桌子青啤，爛醉如泥，抱著我哭了半個晚上，然后在我的單身三居室里，越來越緊的擁抱中，莫非說“我要你”，我就把自己莫名其妙交給了莫非。那天夜里，莫非夢里喊的全是末末的名字，我聽到了自己心痛的聲音。

那一晚，我沒怎么睡，清晨6點鐘的時候，莫非忽然問我：“你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我聞到了空氣的濕潤味道，我不想說話，眼淚開始無聲滑落。

愛情啊，在半推半就中開始了。但我們沒有愛，只有性。我不快樂，一點也不快樂。很多時候，我是莫非沒錢時的取款機，沒干凈衣服穿時的洗衣婦。我們開始吵架，沒完沒了地吵，吵到最后，心靈上有了距離，身體上開始疏遠，莫非主動從我的單身公寓撤了。他走的那天，我趴在床上哭了一晚上，松軟的席夢思床上全是他的氣息，我撫摸他的枕頭，疼痛便從指尖傳來，那一刻，我深刻而孤獨地發現，我無法像忘記一場雨一樣把他從記憶里抹去。

每個好孩子都有糖吃

我知道我的錯誤在于我是一個為愛發昏的女人，不該對莫非有求必應，可是情到深處的時候又怎么會輕易地清醒。我愛得很辛苦，誰都看得出來，但是我根本沒有能力去做任何的改變，有時候不是不能而是不忍，困了倦了也會習慣性地在固定的角落里流淚，為什么？好像沒有答案。

我跟莫非冷戰了三個月，秋天來了，我喜歡這個季節。莫非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談，在泉城路上的一家餐廳見面。我著長裙，妝也沒化就跑去了。我沒忘記的一點是莫非喜歡白色棉布裙，我準備用這樣的裝束來保衛我的愛情。

莫非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上，很開心的樣子。他的身邊圍坐了一圈紅男綠女，除了那些相熟的朋友，我還在莫非的旁邊發現了一個嬌俏的女孩，笑得很淡，眉眼跟我的表妹末末非常相像，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這是一場鴻門宴，果然，莫非，我親愛的莫非，我幾乎用整個生命愛著的莫非，他拍了兩下巴掌指著那女孩跟眾人說：“這是小綠，明天我們就要旅行結婚去了，今天特意請大家在這里吃個便飯?！蔽液鋈挥X得一陣暈眩，在倒地的那一瞬間，有一條不能回頭的路在晃動，晃動的光影里，莫非的嘴角上揚著。

那天下午當我從白色的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心空如井，那是一種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凈的感覺，好像一切都從零開始了。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我忽然想不起來什么是愛情了。這個時候，一個稚嫩的童音在說話，是我鄰床的那個男孩。我一直覺得那個男孩是老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他從頭至尾，只說了這一句話——“每個好孩子都有糖吃”。是啊，只要你的心里再也產生不了甜蜜如糖的快樂感覺，選擇放棄永遠比不選擇快樂，愛情不就是讓每個好孩子都有糖吃嗎？

我忽然覺得自己像鳳凰涅 一樣獲得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