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殺死了天使

張琳筠

在家長會上，一個老師的手機竟然不見了。

一日，放學的時候，一個朋友開車來接孩子，順便捎上了我。在車上，朋友的兒子擺弄著一些花花綠綠的糖塊。朋友呵斥兒子：“又在小賣店買零食！不衛生，不許吃，扔掉！”

看樣子，男孩也不喜歡吃這樣的糖，便說：“媽，我把糖給小朋友吧！”說著，男孩搖下車窗，把糖扔了出去。道邊的孩子們先是一愣，接著一窩蜂地哄搶，有三個孩子甚至為爭一塊糖廝打起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不會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細看那三個廝打的孩子，其中有一個是我班上的學生。朋友一邊開車，一邊責怪兒子扔糖的行為。

男孩對我說：“阿姨，真好玩兒！我家樓下有一群民工，他們在那兒蓋房子。我經常往下扔不超過5毛的硬幣，還有不愛吃或者過期的零食，他們還爭搶和打架哪！有時候，我把東西拴在細繩上放下去，左右亂搖晃，他們一群人圍著繩子東奔西跑，上躥下跳，真有意思！”

男孩開心地笑著，我驚異。朋友證實了兒子說的是真話，我無語。

一日，學生告訴我：“老師，王義豪到辦公室送改錯的題給數學老師看，趁老師不注意，把老師桌子上的一個豆吃了，還把桌子上的5毛錢裝兜里了！”

我叫來王義豪，他從兜里掏出了5毛錢，也承認吃了豆。那粒豆是生的，是一位老師做種子發芽試驗用的。

我捫心自問：孩子們為什么會這樣？教育的目的是什么？我們做教師的只是簡單地對孩子說，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那樣？我們把過多的精力，用在提高學生的考試分數上，我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及格率，甚至是百分之百的優秀率，其他的便很少顧及。與分數相比，難道如何做人真的不重要嗎？

開家長會的時候，一位教師把近3000元的手機放在講桌上。散會的時候，這位教師離開講桌，走下講臺送家長離開。送完家長教師回頭看，手機不見了。她趕緊借同事的手機撥打自己手機的號碼，已經關機。這位教師，永遠和那部手機說再見了，同時，也與她對家長的信任再見了。

丟手機似乎并不稀罕?？膳碌氖?，這位老師的手機是在開家長會的現場丟的，在場的只有這位老師和開會的家長們。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教師，我知道自己一個人很難改變什么，但我知道這樣一個樸素的真理：當教育不足以哺育良知，當家長甚至教育工作者也越來越麻木甚至狗盜鼠竊，我們的希望和未來在哪里？

wugengwang@163.com

（編輯：烏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