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璞歸真老撾行

馬　萱　許云華

作為中南半島惟一的內陸國家，老撾與我國山水相連，與我國一部分西南少數民族同根同源。它神秘、古樸、風情萬種，以保持良好的自然環境、純真自然的民族風情吸引著萬千游人的目光，成為回歸自然的現代人理想中的觀光地。

瑯勃拉邦：千年佛都夢依然

瑯勃拉邦絕對是最適宜人居的地方，時間在這里仿佛也凝固了。滿大街趿著拖鞋、穿著隨意的人們提醒著你：生活中還有比高效率、多賺錢更重要的東西。

早在兩千年前，這里就是老撾的都城。至8世紀中葉，坤洛建立瀾滄王國。公元1354年至1372年是瀾滄王國的全盛時期，這個城市穩定繁榮，面積擴大，當時的高棉國王派僧團送來了一尊名為“勃拉邦·訶彌阿”的金佛。1563年，瑯勃拉邦作為王國首都，已有800多年歷史，王國遷都萬象，把這里作為佛都，從此“瑯勃拉邦”這個名字便沿用至今。有人說它是夢想家最后的樂園，有人說它是東南亞保存最完美的城市，但是最高的贊美奠過于聯合國1995年將它列為世界文化遺產。

在這個寧靜的小鎮里慢慢散步，綠樹環抱中是當地人家的閉庭小院，偶爾經過一座古舊的小廟、石階前的一花一木、夕陽下水缸里盛開的蓮花，都讓人留戀。當地人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境界仿佛觸摸到某一根記憶的神經，喚醒我們的幸福感覺。

千百年來，瑯勃拉邦一直在自己的節奏中冷眼旁觀外面世界的變化。正因為這份沉淀與悠然。1995年被聯合國列為世界文化遺產后，瑯勃拉邦成了旅游者來到老撾后首選探秘的天堂。世界遺產委員會這樣評價瑯勃拉邦：“它的與眾不同之處在于，其城鎮中傳統的老撾建筑容納于19到20世紀歐洲殖民者留下的歐洲城市結構中?，槻顝氐妆Ａ羝洫毺氐某擎傦L貌，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傳統間相互融合的突出體現?！?/p>

瑯勃拉邦城市不大，居民篤信佛教，是名副其實的佛都。5萬多的人口中，有200多名和尚，每天清晨和尚沿街化緣是一大景觀。等待布施的信徒沿街排列，等各個寺廟的和尚排著隊到來時，信徒便把糯米飯、粽子等食物依次獻給和尚們。

瑯勃拉邦寺廟和佛塔眾多，有50座佛寺，其中被列為東南亞名寺的有：香通寺、邁佛寺和維春寺等。老撾的塔、寺和建筑結構均源自印度，并深受柬埔寨、泰國、緬甸諸國宗教藝術的影響，但限于國力，老撾的塔、寺規模一般不大。香通寺是瑯勃拉邦歷史最悠久、建筑最精美，也是最大的寺廟，距今有441年的歷史，它以其構筑別致、陳設堂皇、精美的雕刻和華麗的鑲嵌聞名于世。香通寺主建筑是與東南亞多雨潮濕的氣候相適應的大落頂、多重檐，美麗的外觀顯得輕靈、精巧，屋頂、墻身裝飾著金碧輝煌、精致美麗的浮雕壁畫，寺廟外墻上用無數彩色玻璃裝飾而成的“生命之樹”讓人贊嘆不已?，槻畹姆鹚毦唢L格，如王宮對面普西山頂的宗西塔，塔身呈四角形，塔項有如含苞待放的蓮花。維春寺內的瑪莫塔，狀如西瓜，又叫西瓜塔。這些佛塔均在東南亞名塔之列。

王宮是一個值得細細品味的地方，現在已成為國家博物館，是老撾最后一代國王西薩旺凡達納的行宮。普西山位于王宮對面，是整個市的中心。登上普西山，才發現山頂狹窄的地方早已聚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游人，金色溫暖的斜暉仿佛有種魔力，剎那間充盈于每個人的心胸，無聲地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相互彬彬有禮地謙讓著，分享著古老懷舊之地。再看如血的殘陽逐漸隱沒在層巒疊嶂的群山背后，為蜿蜒的湄公河水劃下一道殷紅燦爛的光彩。旅途的疲倦都不算什么了，只剩下淡淡的恬適。

四顧而望，只見市區屋舍儼然，墨綠的椰樹淹沒了磚紅的洋樓屋頂，洋溢著獨特的熱帶風情。這里的建筑物古雅別致，民風淳厚自然。同那些喧囂的現代都市相比?，槻钍邢褚粋€世外仙境。每一個到過瑯勃拉邦的人。都不能不嘆服當地人生活的安逸和恬靜。

萬榮：慵懶小鎮的漂流時光

萬榮位于萬象和瑯勃拉邦之間，這個美麗的小山城依山傍水，千奇百怪的巖洞和附近傳統的老撾村莊吸引著旅游者的腳步，享受純粹的大自然。深入體驗當地不同民族純樸的生活方式，均能給人以深深的愜意。

從旅館的窗口望出去，雨季的迷霧尚未散去，靜謐的南松河緩緩流過，遠處青山如黛。這里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機器的轟鳴，有的只是清風白浪、陽光山巒，幾座簡單的亭臺錯落有致，純粹自然的景觀造就了天生消閑度假的好地方。

街頭最流行的裝扮是休閑的泳裝、沙灘褲、人字拖鞋，透過草帽的闊檐看一眼，亞熱帶的陽光晃得人眼花。

來萬榮一定要體驗的項目是漂流。南松河水清澈見底，一處處神奇的喀斯特地形造就了千奇百怪的巖洞，最負盛名的巖洞在小城北面2公里處。當地有數不清的傳說故事。有的旅館有巨大的輪胎內胎出租，供游客從南松河上游(萬榮以北3公里)的一個地方漂流至鎮上。也可以租一艘皮劃艇從上游20多公里處漂回萬榮鎮上，其中一段河道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白浪級別，翻船是常有的事，不過大家翻船之后的反應都是開懷大笑，對這種緊張之后的有驚無險表示寬容。萬榮的漂流其實是賞景的過程，一路漂來，移步換景，氣象萬千。途中設有一些?？啃菹⒌牡胤?，大多是河深水平之處。漂累了可以喝點飲料，或游會兒泳。

更原始的玩法是躺在廢棄的汽車內胎上任意漂浮，握一瓶甘醇的老撾啤酒，靜靜享受明媚的陽光。

南松河邊和河心的兩個小島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個水榭，用竹子和茅草搭成，竹板上鋪著土布或者草編涼席，在這個地方游客可以躺著度假?？梢园褍赡_伸進冰涼的水中享受難得的清涼，也可以學比基尼美女們仰躺著看書。

附近一間草棚搭就的吧臺出售各種飲料和鮮榨果汁，只要隨便買點東西就可以享受這種純天然的水吧。賣果汁的婦人牽著只有3歲左右的小男孩燒著木柴做飯，小男孩一臉嚴肅表情，認真幫母親做事，美好的生態環境帶給人恬靜的生活。不知從哪里跑來的一群孩子們抱一個塑料桶便“撲通撲通”下水游泳，陽光下一個個小身影曬成亞熱帶特有的健康色。

日落是要看的，躺在水吧的竹床上看日落恐怕也只能在萬榮了，況且左鄰右舍的還有歐洲的美女陪著。太陽西沉時大地變得紅了起來，逆光下人的輪廓被勾上了一層金邊，熱鬧的河面寂靜了下來，人們靜靜地在等待著太陽沉下山麓的一瞬。想起一位詩人的句子：太陽落了，明天還會升起。腦袋中還是空靈靈的。

回到小鎮，這里幾乎沒有什么像樣的飯館，但在河兩岸的大街上全是市場、攤點，可以吃上魚、各種湯菜，有時還有烤肉。慵懶的“床吧”頗能代表著萬榮的特色，床吧是可以躺著休閑、

吃飯，同時看影碟的地方，鎮上的幾家床吧里面全都是仿中式的木架子床，上面墊著古色古香的褥子和靠墊，白天盡情漂流，傍晚精疲力竭的旅人便會選擇床吧，或坐或臥，吃著可口的飯菜，喝著鮮榨果汁或Beer laos，在放松的環境里一泡就是一天。燈火闌珊時萬榮小鎮開始熱鬧了，我們找了一家床吧，體驗一把能躺著用餐吃喝的感受。電視里播放著在歐洲流行的肥皂劇。這種劇無需聽懂多少語言，看看表演者那些夸張的動作就會笑出聲來。

川壙：荒涼高原上的神秘巨石

生活在遠古時代的人們不知道用何種手段，建造了即使在今天看來仍然是“不可能的任務”的巨大石像、石圈、石廟等等，諸如英國南部的巨石陣、復活節島上的巨石人像……是人類的祖先，還是外星人制造了這些神跡?老撾川壙高原上散落著的巨大石缸，就是離我們最近的“巨石文明”遺跡。

川壙省地處老撾北部，與越南接壤。這是一個多山地區，有些山峰的海拔達到2000米以上。這里曾是美國飛機轟炸最厲害的地區，整個川壙高原上都永久地留著被炸的痕跡，現在從飛機上仍能看到地上的彈坑。

一進川壙省，就有重大發現。剛進入豐沙灣市區，就見一家家私人旅館或餐廳門前的招牌底下全是“炮彈”，閑坐的椅子是炮彈，栽花的花盆是炮彈，養魚的缸子是炮彈，甚至連筆筒和鑰匙牌都是炮彈殼做的!戰爭在這里留下的痕跡被心性平和的普通百姓用自己的方式撫平了，曾硝煙彌漫的一個個處所，如今已被嬌艷的鮮花代替。

在海拔1000米的遼闊高原上，涼風習習拂面，讓人不禁心曠神怡。在2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散落著幾百個來歷不明的大石缸。這些石缸大的高約3米，缸厚約30厘米。重達60噸。小的也有600公斤。豐沙灣市東南15公里的第一號址，相鄰的兩片平坦的荒地上有250個大石缸。市區南25公里的第二號址，兩個小矮山丘上共有90個。市區南35公里的第三號址上有150個。另外附近還有些地方有大石缸，但每處不超過40個。豐沙灣附近散布著大石缸的地方，人們統稱為石缸平原。

石缸差不多都在川壙高原的中心地帶，規模大得真是壯觀。不遠處有一條“7號公路”，是一條越戰時期著名的運輸大道。像茶馬古道一樣神秘而野性?，F在戰爭雖然結束了，它的神秘卻與日俱增，這要歸功于石缸。丘陵的最高處有60個石缸。最大的一個石缸直徑2米5，高2米7(包括地下部分)，它的下半截已經埋進了土里，我們站在它旁邊，又是好奇，又是興奮，不住地撫摸著那滄桑的歷史灰塵。

這么神秘的東西當然早有人來研究過，這些石缸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經過長年的風雨，有些已經殘破，但由于石質堅硬，缸壁粗厚，大多數仍保存完好，有的還有石蓋在旁邊。這些石缸當年鑿出來是派何用場，至今還是一個謎。有人估計是用來儲糧用的，有人推測是釀酒用的，傳說是古代國王和他的士兵打了勝仗，為慶祝勝利組織了一次聯歡，這些大石缸便是用來裝米酒的。也有人認為是葬人用的缸形棺。而科學界認為，這些2000多年前的大缸是裝骨荻用的，最大的是當地貴族的。在平原的地下有一個窯洞，有人認為這便是當時的火葬場。另一些則說這是生產大石缸的地方。這些說法至今也沒有找到充分的根據，也許永遠都找不到了。199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老撾政府把它列入了世界自然之謎。

我猜想，或許這些石缸是就地取材，用當地的材料制作而成，但是仔細一看，一個個巨大的石缸顯然跟這里的土壤毫無關系。就像太陽和月亮永遠不會見面一樣，那些帶有斑駁花紋的花崗巖做的家伙和遍地的黃土顯然搭不上邊。夕陽下，它們只是歪歪倒倒地不說話，任人評說。陪伴它們的是美國炮彈砸下時炸出來的大坑，空空如也。

萬象：寧靜河畔的首都

通往萬象沿途的路上，景致越發美好，山青水秀，一派熱情洋溢的熱帶風光。

到達老撾首都萬象街頭。一下車只覺得熱浪滾滾襲人。環顧四周，只見低層建筑散落在綠色的樹叢中，小塊菜地和農田隨處可見，沿途幾間商家店鋪低矮古舊。與想象中的現代化大都市相差甚遠，簡直不敢相信眼前就是老撾首都萬象。其實，萬象對外開放的時間并不很長，外界對這個城市更是知之甚少。

萬象市始建于公元前4世紀。為幾朝都城，素有“萬象之邦”的稱號。不過，萬象這個名字的含義卻與大象并無什么關聯。在當地語言里，“萬象”的含義是“檀木之堡”的意思。據說此處曾經盛產檀香木，故而得名。此外，由于城區的地形酷似月牙，蜿蜒于湄公河畔，因此它又被稱作“月亮之城”。

在瀾滄王朝建立之前一直默默無聞。法昂國王定都萬象時，就把佛教的中心也從瑯勃拉邦轉到了這里。塞塔提臘一繼位，便開始興建塔鑾、皇宮和高僧住所。當時，能工巧匠匯聚萬象，他們竭其所能把塔鑾和周圍的兩座偏寺建得金碧輝煌，今天看來，東郊塔鑾廣場上的所有雕刻和造像仍是無與倫比的精美。為了紀念這位保存了文化藝術史的國王，人們把他的雕像高高立于塔鑾之前，讓他永遠擁有這種輝煌。

萬象雖為老撾最大的城市，卻擁有難得的小鎮氣質，比起東南亞其他大城市更加讓人感覺舒服。馬路兩邊都有著低矮的樓房。路上也沒有太多車子，好像沒有睡醒的樣子。

晚餐去品嘗湄公河邊的當地小吃。時值華燈初上，與萬象隔河相望的泰國廊開府已是燈火輝煌，河邊的建筑物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錯落有致的建筑，目眩神迷的燈光，波光粼粼的倒影，一時間竟讓我們看呆了。

入夜，萬象街頭游人很少，似乎沒有什么活動?？匆娒利惖呐玉{車從旁飆過，有人提議去夜總會。在我們住宿酒店的夜總會場地不算很大，表演卻精彩。臺上，當地的樂隊、歌手輪番上場，歌舞表演透出濃濃的東南亞風情，演員們都身穿著傳統的服裝，從《世界之巔》到《甜蜜蜜》。唱完一首又一首，場面熱烈火爆。臺下，美麗的老撾女士們盛裝打扮，穿著樣式簡單含蓄的晚禮服翩翩起舞，活潑生動的舞步竟是老撾傳統的集體舞蹈。

次日，我們游覽了萬象最富盛名的景點：香昆佛教公園、凱旋門、塔巒。

自從在雜志上看過香昆佛教公園后。不禁心馳神往。在離萬象市區約30分鐘路程的郊外，70多年前，有個叫奔勒的工匠在萬象市郊區塑造了幾尊佛像，據說他從夢中見到了各種各樣的雕塑，醒來后便憑著從民間傳說、古代經書、文獻資料中汲取的靈感，塑造出一座座生動的佛像、羅剎、惡獸等，漸漸形成了規模。大大小小的青灰色佛像散落在草地上，與人如此親近，披看70余載的歲月滄桑，襯著綠地，顯得十分古樸、優雅、純凈。尤其值得稱道的是公園入口處的一座“天堂與地獄”的奇特建筑，外觀是圓形尖頂塔，里面砌雙層墻，內層盡是地獄懲罰的畫像和雕塑，設計精妙，巧奪天工。

位于市中心的凱旋門建于1966年，高49米。有關該建筑的來歷眾口不一，但看著酷似法國凱旋門的結構和富有老撾本土特色的雕塑，比較令人信服的說法是：當年法國征服老撾后建造的紀念性建筑，后來老撾全境獨立解放，便在原來殖民者的建筑結構上裝飾上特色塑像和花紋。加蓋塔頂，從而使這座恥辱柱變為萬象市的新景觀。

塔巒位于萬象市東郊塔巒廣場。始建于1956年塞塔提臘王統治時期，被視為老撾國寶。塔為磚石結構，有3層塔基，主塔聳立在半圓形臺座上，周圍有大型蓮瓣飾件。每年老撾佛教和民眾在此舉行盛大的塔巒節。陽光燦爛，塔巒發出金色耀眼光芒，顯得高貴典雅、氣勢恢宏。塔鑾寺內存放著老撾歷代國王和高僧的骨灰，有近500年的歷史。每年的11月間，這里都要舉行塔鑾節盛會，這是老撾民間規模最大的廟會。也是最隆重、最盛大的宗教節日。

而塔巒前一群踢球的小孩，天真無邪地奔馳在草坪上。他們充滿活力的樣子連同這個國家一道深深印在了每個在場游人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