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療養院

王　森

據北美《世界周刊》報道：2006年，發達國家60歲以上的老年人已大大超過14歲以下孩童的人數。另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估計，今后25年，發達國家有資格領取養老金的65歲以上的老年人將達到7000萬人，但工作年齡人口相對只有500萬人。全球人口老齡化所引發的問題，除了社會成本的負擔加重之外，還有人類因壽命延長需要醫療與健康照顧的問題。

前不久，筆者參觀了多家美國老人療養院，認為他們的有些做法可供我們借鑒。療養院很像一個家

美國現有17000多家療養院。住戶160多萬人。由政府和宗教、慈善團體等非營利機構經營的為數不多，大部分療養院是由私人經營的營利企業。所有療養院都必須經政府核準立案。

療養院的經營原則是：住戶要什么?他們的家人要什么?只要可能，都會立刻去辦，即使是一個住戶的要求。紐約市有家叫“富蘭克林康復與療養中心”的療養院，有8層樓，每層都有交誼廳。老人有的在里頭看電視，有的參加其他文娛活動。病房是一人一問或兩人一間的套房，住戶有自己的衣柜。全院共有320張床位，8位住院醫師，70余名注冊護士。療養院所提供的醫療服務包括人工胃管、呼吸器、人工喂食、腦傷護理、氣管切開手術、傷口治療、臨終護理、心理治療、針灸按摩等。

住進療養院的一般程序是：如果醫生建議從醫院直接轉到療養院，則由社工填寫一份健康報告，交給療養院入院部安排床位；如果是從家里入院，則先由療養院派出護士至家中詳細了解情況，填寫報告，由入院部根據病情和床位決定是否收住入院。住在療養院的老人。只要醫療手續辦好了，費用全部由政府的“醫療照顧”和“醫療補助”計劃負擔。惟一要個人掏腰包的是理發，一次7美元。

據說，從前進療養院的華人很少。主要是華人視療養院為畏途，老人會感到住療養院是被子女、親人遺棄，晚輩送老人到療養院怕落個“不孝”的惡名?，F在，情況發生了很大變化，許多人認為療養院有專門醫護人員照顧，連老人上廁所、洗澡都有人幫忙，比家人照顧得還要周全。許多老人也說，孩子都上班了，自己在家生活不能自理，又找不到人，整天對著四面墻，沒人講話，很孤獨，有時吃飯都成問題。而在療養院的生活和醫療都有專人照顧，還有伴，彼此能講講話，孩子三天兩頭來看望，挺好的。

療養院的陰暗面

《全美老人安養系統》報告中認為，全美辦得比較好的老人療養院不到20％，另有25％的療養院辦得不好。嚴重危及老人的健康及安全。聯邦政府的調查報告也指出，全美的療養院有24％沒有醫生處方給藥，26％沒有維護個人衛生，21％沒有對傷口感染采取適當措施，20％沒有適當照顧有導尿管的老人，36％沒有搞好飲食衛生。根據調查，加州從2003～2007年死于療養院的老人，有7％的是由于饑餓、脫水、褥瘡和傷口感染所造成的。根據國際網絡《耆老網頁》的訊息，很多老人在院內沒有得到妥善照顧，有人身上還有被毆傷、香煙燙過的痕跡。除了有形可見的身體虐待，還有言辭、行為上的侮辱，以及財物侵害等。

療養院存在問題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許多療養院為節省營運成本，雇用人手不足，且雇用人員長期超負荷工作，收入又低，當然很難提供高品質的服務了：另一個原因是，入院的老人，大部分身體很差，生活無法自理，有的人身體殘障或脾氣古怪。更有的意識不清或患有精神疾病，很難與醫護人員溝通合作，這些壓力讓醫護人員在面對老人時都發泄出來了。因此，如何改善和辦好療養院已成為全美社會關注的問題之一。

住戶人權促進計劃

為了提高療養院的生活品質，各州政府每年依法對各療養院稽查一次，每次為期3～4天；聯邦政府則不定期抽查。對于檢查中發現的問題提出改進辦法，嚴重的則處以罰金。另外，全美現有800個受到聯邦政府支持的州政府及當地社區的“住戶人權促進計劃”，其主旨是保障療養院住戶的健康、安全、福利和權力。它可以對民眾選擇療養院提出建議、協助辦理入院手續、受理申訴案、提供各種與保險付費相關的資訊。

州政府的“住戶人權促進計劃”通常設在州政府和老人廳。起步較早的紐約市“住戶人權促進計劃”，在紐約州老人廳和紐約市老人局的支持下，由“紐約耆老基金會”具體負責操作。每一年，“住戶人權促進會”會招募到70～80位義工，這些義工大多是退休人員，他們在接受36小時的強化訓練之后，被分配到他們住處附近的療養院，每周到療養院查視一次。每個療養院也貼有該義工的聯絡電話，住戶可以隨時提出申訴。義工們對每天收到的申訴，都會認真處理。更有人認為，義工應該對療養院明察暗訪，前總統克林頓甚至在一次關于療養院的發言中呼吁各州稽查人員，應采取不定期突襲檢查的方法，讓有虐待情形的療養院來不及做假。他說：“他們對不起我們的父母，我們必須采取更多的手段?！辈⒃谒炇鸬囊豁椃ò钢?，規定療養院不得嫌貧愛富，為了接納富裕病人而趕走需要醫療補助的病患。因為，療養院的住戶靠醫療補助的對象占69％，而此項收費只占療養院的48％。

綜合治理中心

由于療養院收費昂貴，作息時間固定，再加上療養院虐待事件時有發生，有的老人更想留在家里。因此，現在美國許多人開始思考，除了養老院，是否還有別的方式讓老人安養晚年?答案是肯定的。紐約市曼哈頓下東區就有一所“綜合保健管理中心”，這是集醫療、康復和保健于一體，以群體管理代替傳統一對一護理的新實驗中心。這個中心讓有病的老人住在自己家里，由中心視每個人病情定期派專人接送他們到中心接受治療。中心還提供包括餐點、娛樂，甚至洗澡、洗衣等生活服務。

(編輯祝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