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奮斗的女人不可愛

石　康

大學剛畢業那會兒，我曾構想自己理想的生活狀態，就是工作一年休息一年，或是工作一兩年，再休息個兩三年、四五年，那幾年里我不用去掙錢，可以隨心所欲去一些我想去的地方，學一些我愿意學習的東西。

很幸運，我把這個想法變成了現實——《晃晃悠悠》一口氣賣了20多萬冊，之后我又一鼓作氣寫了《支離破碎》、《一塌糊涂》，與《晃晃悠悠》構成了“青春三部曲”。這三本小說賺到的錢，夠我休息好幾年的。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輛捷達車，環游中國去了。

到2005年，我靠寫書掙來的幾十萬元版稅基本上全花光了，我的生活也一下子降到了中下游水平。為了自己的生活和對父母盡責，我又開始賺錢，玩兒命地寫起劇本來，于是有了《奮斗》?！秺^斗》所推崇的奮斗精神，男女同樣適用，在戀愛這事上也不例外。

我的戀愛運有點兒背，總是遇人不淑。這些年來，很多姑娘走馬燈似的從我身邊走過，我曾先后跟5個姑娘相識、相戀。事實上，跟每個姑娘開始交往時，我都覺得挺滿意的，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對她們當初的美好感覺卻漸漸有所改變。

我從未見過她們的錢包長什么樣兒，也不記得她們曾經為我做過什么事。她們只是向我展示她們的年輕可愛，男人對這些東西最初覺得新鮮，多看幾眼也就很平常了。而且，年輕可愛有著太多的競爭者，如果女孩子沒有獨特的本事，男人的注意力很容易從一位年輕可愛的女人身上，轉移到另一位年輕可愛的女人身上。

我也是如此，呵護她一個月后，第二個月我開始心生怨恨，到第三個月便開始悄悄注意別的姑娘了。女朋友問我為何離去，我會直接回答，因為你對我不好，因為你太自我了，等等。這就是我談戀愛的方式：我會對她好，但她要是飄飄然地接受，并覺得理所當然，那我就會覺得我的付出完全不值得，這樣的女孩兒不值得我愛。

沒有原則地溺愛一個人，只能讓這個人變得自私冷酷，只考慮自己。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對于一個根本不關心你的人，你還使勁對她（他）不計任何回報地付出，那不是受虐狂嗎？

我曾經對一個女友談起我要一個人去歐洲旅行，她生氣地說：“你怎么一點兒責任感也沒有，怎么就沒想想帶著我一起去？”我看著她，內心感到一陣悲涼。事實上，我們曾一起駕車去過小半個中國，她不會開車，只是坐在一邊享受音樂和美景；住旅館時，她只想住豪華酒店；吃飯時，她只吃菜不吃飯，且不知節省……她所做的，只是在享受之后，抱住我，對我說她愛我。

我真想告訴她，我還沒有闊綽到可以帶著女友隨心所欲四處旅行的程度，就是有，我也不會那么做，太奢侈了。如果是我一個人去，可以花半年游完整個歐洲，而帶著她，我游完幾個國家就只好打道回府。更重要的是，在她的觀念里，還沒有為兩個人在一起盡責的想法。

在我看來，旅行時你可以不出錢，但為兩個人的旅程操點兒心總可以吧？我們找便宜旅館住一住，吃飯時少點兩個菜，這總可以吧？然而，每當我拒絕她只要求我盡職盡責的事情時，她都會氣憤地說我不愛她。我覺得這跟愛不愛沒關系，我拒絕她，其實是在提醒她：你的要求不合理。委婉地指出這一點，正是表示我對她的尊重。

不奮斗的女人是不可愛的，或者說，沒有奮斗精神的女人，是讓男人不敢去愛的。

（魚小舟摘自《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