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唐作品

小小唐

往霍邱的方向奔跑

秋天高大

秋天的白楊樹高大

在石店通往霍邱的道路上

我多么像一片不起眼的樹葉

被秋風卷著

急速向前奔跑

但是我的速度

越來越慢了

通過汽車的觀后鏡

我注視著自己的面部表情

容顏上的哀戚

像白紙上的點點墨斑

越來越清晰

可惜這并不是因為寫詩的緣故

這些丟失的容顏

如果轉化為詩

該多好?

一拖拉機?一萬噸?

或者滿滿水門塘?

或者用來喝酒

將他們統統醉死。

可惜都不是

可惜我的內心還不夠凄涼

如果有2007年霍邱秋天的天空

那樣高那樣遠

如果有此時的白楊樹那樣巍然

我愿意將自己慢下來

讓秋風將我掩埋。

秋日游園

老山羊在欄中無力地

啃食著草本植物干燥的莖和葉

每吃一口

都要將空空的眼神

投向天空

已經不止一次了

每一次

都要與我的眼神相撞

它的內心在想什么?

為什么看著我

卻不肯吃草呢?

如果它是我

它就知道了

從水門塘拂來的微風

像一只冰涼的手

撩動我手臂上的寒毛

老山羊臟兮兮的毛發

也微微顫抖。

紀念

夏天

從早晨到黃昏

一根竹竿的倒下

沒有聲音

你的影子

好孤單喲

像從高傲的白天鵝眼睛中

像從母親繡花針的針眼里

渺小到不敢對碰

巨人的草坪

卻無法容下幾只鳥的影子

又如何能容下你滿腹的詩意

和滿腦子的霧水?

你說,

成長需要一種方式一種代價

少年成長日記或者剃光頭拿砍刀

酒后的青少年

沒有人知道你的憂傷有多輕有多假

就像真的一樣

我們都認為是這樣的。

但現在

你并不認為是這樣的

你坦白了

你們都承認了

全他媽的靠人的

只有我們的友情還飄蕩在

安徽省六安市裕安區明月島上空

21世紀最最重要的四年里

從2003年秋到2007年夏。

(選自《玄鳥》創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