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與煤炭工業不解緣

馬　力

肖寒今年83歲，依然精神矍鑠，思路清晰，十分健談。他的大半生，都與中國煤炭發展息息相關。他從開灤煤礦到煤炭部，擔任部長，最后擔任神華集團董事長，他見證了中國煤炭工業從傳統工業向現代化工業的轉變。

導演“開灤翻番”

1966年4月，肖寒從峰峰礦務局調任開灤礦務局黨委書記。肖寒在開灤工作生活了10年，恰恰是“文革”期間，當時許多煤炭企業停產了，背上了“拖了國民經濟后腿”的包袱。周總理曾多次出面，要求開灤多出煤。這是國家的需要，也是人民的需要。

開灤工人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提出的口號是“學大慶，要翻番”。經過實踐，礦場黨委研究決定，集中生產，上機械化。開灤有3套從國外進口的綜采設備，要大規模使用，井下布置、運輸方式、管理工作都得加強，更需要新型的工人隊伍。1975年底，開灤煤礦的年產量達到2520萬噸，終于實現翻番，安全生產也創出了歷史最好成績。開灤翻番給肖寒一個重要啟迪：中國煤炭工業要走現代化的道路。這也成為他畢生的夢想。

1979年，擔任部長的肖寒調出煤炭部，先后到了國家經委、能源辦工作，卻一直在關注著中國煤炭工業現代化夢想。1995年10月，神華集團正式成立，肖寒出任董事長，在此之前，他做了大量工作，為神華的成立奠定了基礎。到2008年，以礦、路、電、港、油為主業的神華集團公司實現銷售收入1406億元、利潤383億元。肖寒畢生的夢想正在變為現實。

七十年代率先“發獎金”

早在1970年，開灤煤礦有一名工人背著干糧袋下井義務加班3天3夜。當時的開灤煤礦黨委書記肖寒在表揚這個典型時，想到的是礦上管理是不是出了問題，“不能老讓人白干”。他決定，實行按勞分配、計時工資加獎勵，但沒人敢明說。因為當時正批判“獎金掛帥”、“物質刺激”，否定獎勵機制和工資差別，按勞分配更沒有名分。

“四人幫”倒臺后，一些人仍對開灤的做法有非議。關鍵時刻，開灤的按勞分配制度得到鄧小平的肯定。1977年3月，肖寒擔任煤炭部部長，在一次向中央政治局匯報時，他提道，開灤煤礦全員效率高于全國平均效率一倍，鄧小平說：“開灤經驗要總結，包括按勞分配，包括崗位責任制?！?979年1月，經國務院批準，井下班長崗位津貼等在全國煤礦系統執行，按勞分配中的獎金終于名正言順了。

強忍喪子之痛 領導抗震

唐山大地震是肖寒一生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1975年10月肖寒離開開灤，出任煤炭部第一副部長、黨組副書記。1976年7月21日，原部長去世，肖寒在煤炭部主持日常工作。唐山大地震發生后，肖寒臨危受命，成為唐山地震抗震救災指揮部成員，與中共河北省委第一書記劉子厚，北京軍區副司令員肖選進、副政委萬海峰趕赴地震災區。

肖寒冒雨視察完唐山市區以后，又急忙趕往礦區。驚恐的災民們認出了肖寒，有人奔跑著呼喊：“肖寒來了！肖寒來了！”那嘶聲力竭的呼喊分明是在告訴大家：中央派人來了，我們有救了！

在開灤礦務局的廢墟上，老同事告訴肖寒，他的兩個兒子都被埋在廢墟里。但是，看到眼前這么多工人傷的傷，殘的殘，肖寒強忍著悲痛繼續視察礦區。當時國家急需煤炭，受開灤地震影響，造成了很大的煤炭缺口，在八方支援下，開灤工人愈發堅強，一部分不分晝夜地搶排井下積水，一部分就到剛剛露出水面的巷道里，邊處理險情邊出煤。從地震到年底產煤85萬噸，震后第二年底，開灤礦的煤產量就達到了震前水平，這在人類災害史上，真是奇跡中的奇跡。

肖寒原來有8個孩子，埋在廢墟里的兩個兒子大的20歲，小的17歲。地震后三個月，肖寒雖然一直在開灤東奔西走，但卻沒有和他們見上最后一面。后來肖寒說，我一生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有好好照顧過孩子們。在唐山工作的那段時間，因為孩子多，家里生活異常拮據，家里最多的時候有12口人，孩子們吃玉米面都吃不飽。3個兒子合住在一間職工宿舍里，地震發生時，一個兒子因為尚未入睡被拋出窗外僥幸生還，那個幸免于難的兒子后來告訴肖寒說，小弟在彌留之際對哥哥說：“跟爸爸說，不要為我生氣?！?/p>

30多年來，肖寒全家一直避諱提唐山大地震，肖寒沒有為死去的兩個兒子做過什么，可是每當他回憶起開灤的抗震救災，想起失去的同事和朋友，心情非常復雜，特別的痛苦……

（責編：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