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中的兩個小人物

任志強

摘要:小人物能壞大事情。項伯與曹無傷雖然只是《鴻門宴》中的兩個次要人物,他們對故事的發展進程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從對待這兩人的不同態度上,可以看出雙方主帥在智謀及用人上的差異,從側面來認識劉項這兩個主要人物的性格特點。

關鍵詞:鴻門宴;項伯;曹無傷;劉邦;項羽

項伯與曹無傷是《鴻門宴》中的兩個小人物,他們分屬兩個對立的軍事集團,卻都背叛了自己的陣營,為對方效力。雖然同為叛徒,但在他們身上卻有著許多的不同之處,通過分析這些不同之處,我們不僅可以看出這兩個人物在事件中所起的作用,還可以看出雙方主帥在智謀及用人上的差異,從側面來認識劉項這兩個主要人物的性格特點。

首先,我們來分析一下他們叛變的不同動機。據《高祖本紀》載:項羽“聞沛公已入關中,大怒,使黥布等攻破函谷關?！婀笏抉R曹無傷聞項王怒,欲攻沛公,使人言項羽曰‘沛公欲王關中,使子嬰為相,珍寶盡有之。欲以求封”。這段文字說明三個問題:①曹無傷是在聽說項王發怒要攻打劉邦時才向項羽告密的。當時“項羽兵四十萬,在新豐鴻門;沛公兵十萬,在霸上?！倍呦嗑嘧罱巸H二十里。為爭奪在關中稱王的地位,二人勢同水火,戰事一觸即發。曹無傷此時做出這一舉動,未免有投機之嫌。②他所言“沛公欲王關中,使子嬰為相,珍寶盡有之”缺乏事實依據。實際是劉邦打到霸上,子嬰向劉邦投降,劉邦沒有聽從部將意見殺掉子嬰,而是把他交給下屬官吏看管,并沒有任命他為相的打算。進軍咸陽后,劉邦采納了張良等人的建議,“籍吏民,封府庫,還軍霸上”,等待諸侯們到來再作商議,也沒有“珍寶盡有之”?？梢姴軣o傷的三句話中,后二句純屬捍造,最起作用的還是第一句“沛公欲王關中”。年輕氣盛的項羽有著強大的軍事力量和勇猛的作戰能力,更有著稱霸天下的雄心,豈能容忍他人稱王自己稱臣!況且項羽此時正為自己沒能先破秦入咸陽而懊惱,這句話無疑刺中了他的痛處。曹無傷之所以要編造謊言來激怒項羽,有著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看到敵我勢力相差懸殊,項羽打敗劉邦是舉手之勞。與其戰敗被殺,不如早為自己留條后路,有告密這一功,將來項羽滅了劉邦,項羽斷不會虧待自己。③最可恥的是他想借此“欲發求封”,仗還沒打,誰勝誰敗還沒有決出,僅憑幾句謊言就討功求賞,足見其貪欲和野心之大。

相比之下,項伯的叛變要簡單得多。只因秦時殺過人,張良救過自己一命,而張良“是時從沛公”,項羽要攻打劉邦,項伯不愿眼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無辜去送死,于是不顧自己既是楚國左尹,又是項羽叔父的身份,連夜跑到劉邦的軍營之中,“欲呼張良與俱去”。雖是出于報恩,但卻把己方的作戰計劃統統泄露了出來。結果讓張良找了個借口,將這一重要情報匯報給了劉邦。一場決定勝負的關鍵之戰就要打響,在這迫在眉睫之時,項伯此行按理應悄悄地來,將張良悄悄地帶走,絕對不能驚動任何人。孰料,非但沒能帶走張良,他自己反倒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劉邦的大帳中,這還不算,與劉邦只是寒喧幾句后,竟然“約為婚姻”,事情變化之快之奇,令人嘖舌。在斗爭的雙方劍拔駑張的關鍵時刻,糊涂的項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背叛了自己的隊伍,成為劉邦安置在項羽集團中的心腹。在回到軍營后,他“俱以沛公言報項王”,并趁機在項羽面前為劉邦開脫。粗心大意的項羽沒有對自己的叔父產生絲毫的懷疑,錯過了及早清除叛徒的機會。

其次,再來看兩人在宴會時的不同表現。曹無傷沒有資格出席宴會,他留在霸上。在宴會上,項羽被劉邦的甜言蜜語所迷惑,信口說出“此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在項羽的眼中,曹無傷只不過是一個善于挑撥離間、投機鉆營的無恥小人,被項羽無情地拋棄了。項伯則作為目擊者參與了宴會的整個過程,并在項莊舞劍意在殺死劉邦的緊急關頭挺身而出,“常以身翼蔽沛公”,致使“莊不得擊”。頭天晚上的口頭婚約,已把天真的項伯牢牢地拴在了劉邦的戰車上,此時的他不再只是項羽的叔父,同時還是劉邦約定不足一天的兒女親家,他不再顧戀項家的事業,奮不顧身地去保護項家的冤家對頭。而粗疏寡謀的項羽,沒能看出其中的奧秘,或許他還以為項伯阻止他殺劉邦是不想讓他承擔“不義”的罪名呢!不僅再次失去了除掉叛徒的機會,更可惜的是失去了除掉劉邦這個競爭對手的最佳時機。

最后,我們再來看看兩人的不同歸宿。曹無傷的結局比較慘,在劉邦逃回軍中后,被“立誅殺”了,這也是他腳踩兩只船應得的下場。相比之下項伯要比他幸運多了,宴會后項羽仍然沒有懷疑他。后來劉項交戰項羽抓住了劉邦的父親準備烹煮時,項伯再次出面勸阻,保住了劉太公一命。項羽垓下兵敗自刎后,項伯正式歸順了劉邦。

項伯與曹無傷雖然只是《鴻門宴》中的兩個次要人物,但卻是故事中不可缺少的人物,正所謂小人物能壞大事情,他們對故事的發展進程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從對待這兩人的不同態度上,我們可以看出劉邦的知人善任、行動果敢和項羽的輕信輕敵、優柔寡斷的性格對比。由小及大,楚漢相爭項負劉勝也就不足為奇了。

參考文獻:

[1]司馬遷.史記。

[2]月上東山.那時漢朝. 長征出版社。

[3] 尹黎云. 史記故事全集. 昆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