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日夢

冉嘯鳴

夜。

深沉,而又孤獨。

今天,是她的生日。遠在外地的爸爸媽媽,她的同學、朋友都到她家來了,給她慶祝生日,還給她舉行一個小型的生日party。她開心得幾乎跳了起來。

同學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寂靜無聲。突然,同學張開了手,霎時間,房間里由黑暗變成光明——燈亮了。明晃晃的燈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不敢相信這眼前的一切:巨大的層層疊疊的檸檬蛋糕,被精心布置的客廳,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么虛無、夢幻、稍縱即逝。好像用肥皂吹的泡泡,充滿了夢幻的色彩,卻又脆弱至極,一碰,就碎了。

她愣在那里。

過了會兒,在媽媽的鼓勵下,她閉上眼睛,將十指緊扣在一起,輕聲地、無比虔誠地說出了她的愿望。一個只是說給她自己聽的愿望。然后,吹滅了蠟燭。她用手指蘸了點奶油,把手放在嘴里,小心地舔著奶油。只覺得。嘴里甜甜的奶油突然變得苦澀無比了。

她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片空蕩,空氣中充斥著孤獨的味道。窗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下起了雪。她看見,窗外的片片雪花,在互相追逐著,打鬧著,然后融為一體,呈現出一片海市蜃樓的絕佳美景。北風呼嘯,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呼號,來自撒旦的呼喚。

她起身,跪在床上。就像夢里許愿時那樣,虔誠地,許了一個只是說給自己聽的愿望。

窗外,依舊是紛紛揚揚的雪花,和著正呼嘯著的北風。

世界靜極,只見她的靈魂獨舞。

她是個孤兒院的孤兒。今天是她的生日。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