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進一步區分社會主義民主與資本主義民主的幾點看法

韓強

對進一步區分社會主義民主與資本主義民主的幾點看法

韓強

黨的十七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的建設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加強黨的意識形態工作和思想政治工作，引導黨員、干部增強政治敏銳性和政治鑒別力，筑牢思想防線，自覺劃清馬克思主義同反馬克思主義的界限，社會主義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同私有化和單一公有制的界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同西方資本主義民主的界限，社會主義思想文化同封建主義、資本主義腐朽思想文化的界限，堅決抵制各種錯誤思想影響，始終保持立場堅定，頭腦清醒?！边@段論述明確提出了自覺劃清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同西方資本主義民主界限的問題。這一問題的實質，就是社會主義民主與資本主義民主的關系問題。

可以說，之所以近年來社會主義民主與資本主義民主關系這樣一個老問題又被重新提起，引發了新的爭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們原有的傳統解釋遇到了信任危機。比如我們習慣于認為，社會主義民主在民主形態上要高于資本主義民主，社會主義民主比資本主義民主要民主百萬倍；資本主義民主是虛假的有錢人的民主；兩黨制不過是維護資產階級專政的一種方法，它絕不能保障勞動人民的自由權利；等等。但實際上目前看資本主義民主還沒有消亡，社會主義民主也還存在很大的發展空間。這就需要我們在解釋和區分社會主義民主與資本主義民主方面要不斷解放思想，有新的思維和新的思考。

為了解釋這個問題，我認為我們除了對民主進行性質、地位和生存基礎的分析（這當然是非常重要的），以揭示兩者的區別，當前更重要的是應該從民主價值、民主制度、民主規則、民主過程等民主內在層面入手分析兩者的不同。盡管目前來看，這樣的區分并不能達成對兩者根本區別的全面認識，但相對于傳統的認識應該是一個有益的補充。因為民主本身是一種價值、制度、規則、過程的集合體，缺乏對這些內在方面的比較，難免給人以隔靴搔癢之感。

首先，在民主價值方面，存在本質差異。兩者雖然都追求保障大多數人的民主權利，實現多數人對政治的參與，但是，在這個問題上，兩種民主所不同的是，社會主義民主從一開始就宣稱，自己的民主是最廣泛的民主，是一切公民所共同享有的普遍民主，并以憲法的形式固定下來；而資本主義民主是除資產階級之外的階級、階層需要通過不斷斗爭才能爭取到的民主，幾百年來西方國家公民權利范圍的逐步擴大充分說明了這一點。這表明，資本主義民主在保障廣大公民民主權利方面還不夠徹底，由此反映了其為資本主義制度服務的工具性的本質。

其次，在民主制度方面，兩者既有根本不同，也有相通之處。這種制度既有作為國體的民主，也有作為政體的民主，還有作為具體制度的民主。作為國體的民主指的是哪個階級處于統治地位，在我國是人民民主專政，西方國家是資產階級專政；作為政體的民主指的是實現階級統治的方式，在我國是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以及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政治協商、民族區域自治、基層民主制度，在西方則是議會制、多黨制、普選制；作為具體制度的民主指的是在實施民主中所制定的具體制度、政策。在民主制度方面，兩者有著根本的不同，而在具體制度層面則具有相通性。當然，對于什么是民主的具體制度，不同的人可能會有不同的認識。也就是說，在民主制度方面兩者的根本區別主要體現在作為國體和政體的民主層面上。

再次，在民主規則方面，兩者有所不同。民主規則簡單地說就是多數決定規則，無疑，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在理解、實施這一規則方面是處于領先地位的，它們所設計的各種選舉程序比較嚴密，科學性強，接受范圍廣，具有很大的煽動性和號召力。它們所理解的民主規則，就是一人一票基礎上的多數決定，在選舉中誰得票多誰就當選，誰得票多誰就有決定權。當然為了實現公平競爭，還有一系列的輔助性規則，如對候選人的要求，對選民的限制，對政黨選舉活動經費開銷的規范等等。相對來說，社會主義民主崇尚的是民主集中制，就是說，是民主基礎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導下的民主的有機結合。

最后，在民主過程方面，兩者存在顯著差異。民主過程也就是民主實踐，因為民主最終要落實到實踐中，變成一種實實在在的行為，從而以民主方式解決非常具體的問題，否則民主就是沒有用的。西方資本主義民主之所以給人以非?！懊裰鳌钡挠∠?，主要就是因為其民主實踐比較豐富多彩，像幾年一次的總統選舉（包括預選）、議會選舉，還有形形色色的地方選舉，公民都可以參與，而且投票行為是完全自主自愿的，同時議會活動也大都是公開的，大到國家大政方針，小到社區事務，大家都享有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決定權，這樣使公民的民主感受比較強，這也是不僅西方政府、而且西方國家的公民也自豪于本國民主制度的根本所在。相對來說，社會主義國家的民主過程主要是在基層民主方面得到了明顯推進，如我國以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為核心的村民自治發展迅速，以保障黨員民主權利制度為基礎的黨內民主得到進一步發展，以村務公開、廠務公開、黨務公開為主要內容的基層信息公開得以廣泛實施等等，但在其他層面的民主進程還存在一些不盡如人意之處，這也是今后我國等社會主義國家推進民主政治建設的重點和難點。如果現實民主得到改進，那么社會主義民主理論和現實會更加統一和一致，國內外對社會主義民主的指責和不信任也會大大減少。

總的來說，在分析社會主義民主和資本主義民主的關系時，我們既要注重因社會制度的不同而造成的本質區別，也要考慮作為價值、理念、規則、制度、過程等層面的民主所具有的相通的一面，把區別和聯系結合起來，不能只講區別不講聯系，也不能只講聯系而看不到區別。同時，視野還應該更開闊一些，眼光更長遠一些，態度更寬容一些，從人類政治文明發展的戰略高度認識這一問題。只有這樣，在當前的歷史階段和國內外形勢下，我們才能正確認識和把握兩者的關系，更好地借鑒人類政治文明發展的有益成果，把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更快地推向前進。

（作者為北京聯合大學人文社科部主任，教授、法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