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問句在夫妻沖突性話語語境中的語用功能及人際順應性分析
——以電視劇《金婚》中的對白為例

莊美英

（廣東金融學院外語系，廣東廣州 510521）

反問句在夫妻沖突性話語語境中的語用功能及人際順應性分析
——以電視劇《金婚》中的對白為例

莊美英

（廣東金融學院外語系，廣東廣州 510521）

反問句是日常言語交際中使用頻率很高的一種句式。在夫妻沖突性話語語境中，反問句具有幫助說話人表達負面情緒、緩和交際雙方的矛盾等語用功能，并具有語境順應性。

反問句；夫妻沖突性話語；語用功能；語境順應性

近年來，反問句 （又稱反詰句）的研究進一步深化和細化，學者們更加關注對真實話語中反問句運用情況的分析。筆者擬以電視劇 《金婚》中的對白為語料，從語用學的視角考察反問句在一種特殊語境——夫妻沖突性話語語境中的語用功能及語境順應性。

一、反問句在夫妻沖突性話語語境中的語用功能

（一）幫助說話人表達負面情緒

沖突性話語是指諷刺、嘲笑、質問、批評、指責、詈罵等威脅聽話人正面面子的消極類言語行為，具有蓄意性、對撞性、負面性等語用特征［1］；而反問句屬 “無疑而問，為的是加重語意，或表示責難”［2］，具有幫助說話人表達負面情緒的語用功能。因此，在沖突性話語語境中存在著大量使用反問句的情況。馮江鴻［3］認為，反問句具有 “陳述、斷言、否認、抱怨、抗議、責備、指責、批評、斥責、嘲弄、辯解以及請求、命令、催促、威脅、警告”等語用功能。其中，否認、抱怨、抗議、責備、批評、嘲弄、威脅等負面性語用功能在沖突性話語語境中表現得尤為突出。

1．表示否認

（1）佟志：你不能怪我態度不好，你在暗戀一個男人，你知道嗎？文麗：什么叫暗戀！我就是喜歡鐘老師，就是欣賞鐘老師，這么美好的感情你根本就不懂，你就是個老粗！

呂叔湘［4］指出：“反詰實在是一種否定的方式。反詰句里沒有否定詞，這句話的用意就在否定；反詰句里有否定詞，這句話的用意就在肯定?！痹诶?）中，反問句 “什么叫暗戀”中并無否定詞，但含有強烈的否定意味：這不是暗戀，而是喜歡與欣賞。

2．表示抱怨

（2）佟志：你這大晚上的，哪兒去??？文麗：我睡馬路牙子也不受這氣了，長這么大，我什么時候這么委屈過？早知道嫁你要受這份氣，我才不跟你結婚呢！

在例 （2）中，文麗用反問句表達了對婆婆的不滿。雖然用陳述句 “長這么大，我從來都沒這么委屈過”同樣可以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抱怨的語氣沒有反問句那么強烈、明顯。

3．表示批評或斥責

（3）佟志：哪有那么嚴重！梅梅又沒失身！文麗：說什么呢你？我談的是感情！你這種人，冷血、麻木，簡直就不配談感情！

“說什么呢你”意思等同于 “亂講！胡扯！胡說八道”等元語用否定評價語。元語用否定評價語是一種負面性話語，隱含說話人的指責、批評、阻撓等語用用意，且帶有強勢語氣。在例 （3）中，文麗的反問實際上是對佟志的批評，意思是：你凈胡說八道！

式中,Sx(k)為當前時刻的開關狀態,Sx(k-1)為前一時刻的開關狀態,kf為IGBT開關切換次數的權重因子,通過增大kf的值可以有效降低逆變器的開關頻率,但是不能一味增大,否則會出現電機失控的情況.

（二）緩和交際雙方的矛盾

反問句在沖突性話語語境中的語用功能并不總是負面的，在某些情況下，尤其是在沖突性話語的緩和性回應中，反問句常用來表示辯解、勸慰等，以緩和交際雙方的矛盾，具有積極的語用功能。

1．表示辯解

（4）文麗一通怒斥：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能跟你這種狠心的人結婚呢，我一女的三更半夜的一個人在外面，要碰上壞人怎么辦??？你連找都不找，你到底心里有沒有我??！佟志叫屈說：我怎么沒找啊，我滿世界找你，又怕你先回家沒鑰匙，我緊著趕著往家跑。你也是，跑哪兒去了？不膽小嗎？這離家出走膽兒就大了？

在沖突性話語的緩和性回應中，說話人的主要目的是緩和矛盾，化解沖突，因此其反問句的反詰度大都比較弱。在例 （4）中，佟志通過反問句為自己辯解，以取得文麗的諒解，弱化了兩人之間的矛盾。

2．表示勸慰

（5）佟志：要我說這事兒就你不對。

文麗：什么？！

佟志：你說你住這半年了，人家怎么

著你了，打你了，罵你了，偷你東西了？不就

學你穿件衣服嗎，那是看得起你呀，她怎么不

學我穿衣呢！

文麗跟莊嫂起爭執，把氣撒在佟志身上。為避免激化矛盾，佟志連用幾個反問句撫慰文麗，比平白的說理更具勸服力。

二、反問句在夫妻沖突性話語語境中的人際順應性

根據Verschueren的語言順應論，語言使用的過程就是針對某種因素或條件，不斷進行形式和策略選擇的過程，因為語言具有變異性、商討性和順應性。其中，順應性是指語言能夠讓其使用者對可供選擇的項目作靈活的變通，從而滿足交際的需要。在夫妻話語沖突中，夫妻一方選擇某些語言形式來體現沖突或化解沖突，本質上就是順應交際語境和語言語境，實現其特定交際意圖的結果。

（一）心理因素制約下對消極情感的順應

實現交際主體之間的心理順應是語言選擇的重要語境因素。［5］當夫妻一方對另一方產生不滿、抱怨等負面情緒時，就不再以維持和諧關系為目標，而是實行以自我為中心的心理情感順應，利用沖突性話語宣泄自己的負面情緒。在這種情況下，語氣強烈的反問句自然成了首選。

（二）社交因素制約下對夫妻親密關系的順應

實現交際主體之間的人際關系的順應是語言選擇的另一重要因素。［5］在現代生活中，夫妻是平等的，同時又是極其親密的。這種人際關系決定了任何一方在矛盾沖突中都容易采用沖突性話語攻擊對方，同時也容易采用緩和性話語撫慰對方。例如：

（6）文麗把佟志叫進屋，看著他身上被蚊子咬的包，邊幫佟志擦清涼油邊說：你可真是舍命不舍煙，你要真那么愛抽就抽唄，干嗎騙我說戒了??？

佟志嘿嘿笑著說：不是怕你嘛，政委同志？

在例 （6）中，佟志以戲謔的口吻回應文麗的責怪，既避免了抱怨性回應可能導致的話語沖突，也獲得了文麗的同情，是對夫妻親密關系的順應。

三、結語

本研究結合反問句的特點，從語用學的角度，討論了漢語反問句在夫妻沖突性話語語境中的語用功能及語境順應性。由于篇幅所限，本研究只限于夫妻沖突性話語這一特殊語境。漢語反問句在沖突性話語語境中的語用功能及語境順應性還可以結合性別、年齡、身份、權力等不同因素做進一步的探討和分析。

［1］冉永平，楊?。穗H沖突中有意冒犯性話語的語用分析［J］．外國語，2011（3）．

［2］王力．中國現代語法［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

［3］馮江鴻．反問句的語用研究［M］．上海：上海財經大學出版社，2004．

［4］呂叔湘．中國文法要略［M］．北京：商務印書館，1942．

［5］Verschueren，J．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London：Edward Arnold，1999．

責任編輯 強 琛E－mail：qiangchen42＠163．com

Abstract：Rhetorical question is a frequently used sentence pattern in daily conversation．In the conflict talk between couples，rhetorical question helps to express speakers’negative emotions and ease the contradiction by complying with the context．

Key words：rhetorical questions；conflict talk between couples；pragmatic functions；compliance of context

Pragmatic Functions and Compliance of Personal Relationships of Rhetorical Questions in the Conflict Talk between Couples——Taking a Dialogue of the TV Play“Gold Wedding”as an Example

ZHUANG Mei－y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Guangzhou Guangdong 510521）

H146．3

A

1673－1395（2012）05－0114－02

2012－03－19

莊美英（1975－），女，山東青島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語用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