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末民國潮汕新舊教會的婦女事業

2012-06-20 05:10蔡香玉
關鍵詞:女學修女汕頭

蔡香玉

(廣州大學廣州十三行研究中心,廣東 廣州 510006)

清末民國潮汕新舊教會的婦女事業

蔡香玉

(廣州大學廣州十三行研究中心,廣東 廣州 510006)

在晚清潮汕社會,新教與天主教會是推動婦女教育的先驅。選取美國浸信會、英國長老會和巴黎外方傳道會開辦的兩種婦女教育機構,即所謂的“小女學”和“老婦學”,對晚清民國時期在潮汕地區活動的新教和天主教會所開展的婦女事業做一個全面細致的梳理。這些機構為婦女提供了一個受保護的環境,使她們能夠排除外界的干擾,在一段或長或短的時間內潛心接受宗教以及文化教育,為潮汕社會培養了一批識字的新女性。

清末民國;潮汕;新教(基督教);舊教(天主教);婦女事業

一、引 言

從19-20世紀中葉,在華的傳教會開展了一系列針對婦女的事工,包括在私人和非正式領域向婦女傳道,開展針對女孩和成年女性的教育事業和醫療保健事業,教導她們如何撫育孩子等。通過這些實踐,傳教士們或明或暗地向她們傳播自己的性別觀念。在新教傳教會的語境中,唐日安(Ryan Dunch)認為在20世紀的中國婦女史中,五四運動之后的民族主義和共產主義的歷史編纂有系統地貶低晚清民國時期教會開展的婦女事業,或將它從中國婦女解放標準的現代化敘述中割離,致使教會婦女機構的重要性常常被忽視。[1]328他關注福為的新教運動,展示了新教傳教會如何對婦女和女童展開不同層次的學校教育工作。狄德滿(R.G.Tiedemann)則主要關注晚清時期中國貞女的訓練。[2]501-520唐日安的研究揭示,新教傳教會的婦女教育體系在1880年之后已變得更加正式,“由三個部分清晰構成:基層堂會的‘日間學?!?、重要的鄉村布道站的初級和高級寄宿學校,最后是在傳教會總部開辦的神學院和針對成年婦女的學校?!保?]334在潮汕地區是否有類似的情況?

潮汕地區第一間沒有教會背景的女學遲至1904年才出現,[3]因此,新舊教會確實是推動潮汕婦女教育的先驅。筆者選取了美國浸信會、英國長老會和巴黎外方傳道會開辦的兩種婦女教育機構,即所謂的“小女學”和“老婦學”。新教和天主教傳教會均開辦了這兩種機構,以處于不同年齡段的女性為教育對象,為她們提供了一個封閉的、不受干擾的環境,以便開展以皈依(conversionist)和教化(civilizational)為目的的徹底訓練。①這種將新教和天主教納入研究的角度是從柏海倫那里得到啟發,她認為“十九世紀羅馬天主教和新教傳教會所開展的事業具有一個最為突出的特點,那就是投入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和財力開展與婦女相關的活動?!保?]下面筆者便對新舊教會,即基督教會與天主教會的這兩種婦女教育機構的起源和流變分別進行論述。

二、小女學

上述三個傳教會在不同時期開辦學校對女童進行教育,當地人稱這樣的學校為“小女學”或“女學”。第一間教育潮州女子的學校由美國浸信會開設于香港。1851年荷蘭女傳教士Lumina Wakker嫁給美國浸信會約翰生后不久,便在其住屋樓下開設女學。按約翰生夫人自己的話說,開辦該女學的目的是“引導這些女孩走上正道”。[5]239她的丈夫約翰生、潮州籍傳道員陳兌,甚至巴色會的黎力基牧師,都在布道的過程中留心為她物色適齡的女童。以約翰生為例,他到香港附近的長洲島傳道時,發現信徒阿六(A-Lak,徐六)之妻竟仍在家拜祭“假神”。為了使她12歲的女兒免于這種“罪惡的”影響,他打算帶她到其妻處接受教育。[5]162-163半年后,同樣在長洲島上,陳兌到陳魁中家布道,對魁中之妻說:“爾女欲到先生娘處讀書,十五六日可與吾同去”,[6]積極為女學招生。

美國浸信會早期開辦的女學之所以能夠吸引學生入學,免收學費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此外,學校還為學生免費提供衣、食、住等日常必要的花銷。對于不少父母來說,這意味著可以減少撫養女兒的經濟負擔,何樂而不為?①Sinhi之母便是出于這種考慮將女兒送到約翰生夫人的女學學習。見Ashmore,The South China Mission,109頁.[7]109在約翰生夫人的女學中就讀的女子年齡差異較大,最小的是8歲的吳龍卵,②跟隨約翰生夫人讀書的女孩有:一個家在香港的客家女孩,據吳立樂所說,她是這個女學校的頭一個學生,見參考文獻[8];來自鹽灶的阿珍(A Tiam),8歲,因為是女孩而在家不受父母重視,他們將她送給黎力基,后者將她帶到約翰生夫人處學習;阿熹(A Hi,Sienhi),全家從潮州遷到香港,父親隨后去加州當苦力。母親聽說約翰生夫人開辦的女學后,便把阿熹送到那里學習,這樣她便少了一個經濟包袱。約翰生夫人認為阿熹在就學的女孩子中最為聰明,很多東西一學就會。陳大川先生太太吳龍卵在結婚前也在約翰生夫人處學習,丈夫去世后,她便移居檳榔嶼;阿遂姐(A Sui Che,即陳遂心,陳孫之女)也曾問學于約翰生夫人。直到1920年,她仍住在礐石。吳龍卵和陳遂心均出身基督教家庭,并被證實為對美國浸信會非常有用的女信徒。以上五人見Ashmore,The South China Mission of the American Baptist Foreign Mission Society,p.110;此外尚有Gue-Hong(徐月鳳)、Atjen(可能指阿珍),此二人見約翰生夫人寄回荷蘭總會的信件,見China:Verzameling,vol.4,1854,p.239.此外還有“讀書女子亞華”,見陳孫日記,五月十三日。最大的是徐月鳳(傳道李員之妻),當時已經20歲。當1860年布道站移到汕頭時,在約翰生夫人的安排下,時年15歲的吳龍卵嫁給了30歲的女學男教員陳大川先生。[7]109這些例子都說明與世界其他地方的情形一樣,女學教育的首要目的便是為男傳道者培養妻子。

約翰生夫人的女學每天如何進行教學?開設了哪些課程?由于史料不足,很難為這些問題提供具體的答案。然而,1854年9月,約翰生夫人在寫給荷蘭母會的一封信中透露了她在教義教學上采用的方法。在晚上八至九點的讀經課上,約翰生夫人向女學生大聲朗讀約翰福音第11章的前16句。讀畢后,她詳細論述“耶穌素來愛馬大和她妹子,并拉撒路”這一句,并問學生如下問題:

耶穌為什么愛她們?耶穌是否愛所有人?

他是怎么顯示他的愛?并如何在每一天顯示他的愛?

他是否同愛善人與惡人?

我們從中學到了什么?③Waarom had Jezus hen lief?Heeft Jezus alle menschen lief?Waarin heeft hij dat getoond en toont hij het nog dagelijks?Heeft Hij goeden en boozen lief?Wat moeten wij daaruit leeren?”。[5]239

接著她向學生解釋耶穌主要向有罪的人顯示他的愛,并進而解釋他道成肉身的奇跡、為救贖罪人而受難至死的故事。約翰生夫人在信中寫道,當她講完這些故事后,女孩們都深受感動。歷時一個鐘頭的讀經課以徐月鳳的祈禱而告終。由于徐的祈禱是發自內心,而不是來自書本或向他人的學舌之語,約翰生夫人甚感欣慰。④“daarna hebben wij gezongen en Gue-Hong eindigde met gebed:niet uit een boek of een van buiten geleerd gebed,maar uit haar eigen hart.”。[5]除了親自教導教義外,她還請一位潮州籍男教師教這些女孩讀寫漢字。通常這位教師并非信徒,每月束修為八美元。[7]110

1860年,當美國浸信會搬到汕頭附近的媽嶼時,女學也移到此地。在教會學校中擔任中文教學的男老師陳大川先生是一名信教的青年。他的太太、曾在香港接受女學教育的吳龍卵,此時也能在工作上助他一臂之力。約翰生夫人此時的學生有陸快(斐姑娘叫她“Speed”),后來成為該會的明道婦學和益世醫院婦女部中很有威望的老師和傳道人。[7]1091864年,女學隨著該會移至礐石,從此便在此地扎下根來。約翰生太太仍在她住屋的樓下開班授課,直到1874年她離開汕頭。[8]17

1860年代初,英國長老會便在鹽灶開設女學,但具體情況尚不清楚。1873年,施饒理夫人根據約翰生夫人的辦學模式在汕頭開辦淑德女學:傳教士夫人掌管學校的行政和教義教學工作,而中文教學則歸當地一名男教師負責,另有一名當地女教師相輔助,還有一名女舍監照顧女學生的日常生活。

圖 1:汕頭淑德女學(據 James Johnston,China and Formosa,1897)

隨著入學人數的增加,女學生被分到不同的班級。到了1880年代,更多女傳教士和當地女教師加入到教學的隊伍中。20世紀初,淑德女學中的中國籍女教師被分成幾類:住校教師、日課教師、一級教師、二級教師和助理教師等。①The 5th Meeting,24th April,1906;the 8th Meeting,Chaochowfu;the 7th October,1907;and 10th Meeting,Swatow,23rd Sept.1908.[9]然而男教師始終只有一名。據淑德女校老校友謝雪璋回憶,在她就讀的1920年代,學校的男老師被稱為“國文佬”,他不是教會中人。而女教師全部信教,一些是本地人,一些來自其他省份,一些是單身,一些則已婚。[10]1940年代,法國天主教會開設的晨星女中②“晨星”的拉丁語名為“Stella Matutina”。同樣也雇一名男教師陳二云,教女學生認讀漢字。[11]141

至于規章制度方面,約翰生夫人的女學經歷了演變。早期該校為學生提供生活所需:“供應食物并有伙頭主廚;提供服裝并雇專人負責清洗,除了專心讀書外,這些女孩不用承擔其他任務?!保?]1111874年秋,巴智璽夫人(Mrs.Henrietta Partridge)接替約翰生夫人執掌女學,此時該校正式命名為“正光女學”。她對該校的制度進行改革,“每月發給每個寄宿女學生1.3美元,但飲食、洗衣、整理房間等家務必須由她們自理?!保?]111這樣的理念應該以美國訓練女傳教士的學校Mount Holyoke的三“H”方針(心靈、智力和手藝)為原型,訓練她們的動手能力被納入教學當中。[12]1885年至1904年主理該校的耶琳夫人曾指出,這些新規定是訓練女孩走向自立的第一步。英會的淑德女校也有類似的理念:“在此就讀的是下一代的母親,除了學習其他有用的東西外,她們要學會有條不紊、自制、忘我和自尊的生活態度。[13]據James Johnston和陳澤霖的觀察,直至晚清民國時期,訓練自立的信教婦女作為男傳道員和男教師的妻子仍然是女傳教士們的重要工作。[14]211,[15]437法會的晨星女中也有同樣的目的。該校為高年級女生開設家政課,由吳蘇辣修女們教她們做飯、針線、插花等技巧。

自約翰生夫人擔任美國浸信會第一間女學的教師始,在之后的半個世紀中,在該會擔任女學教師的全部是傳教士夫人。[7]114在英國長老會一邊,女校最初也是由傳教士夫人負責,但1877年,在汕頭的西教士會同意母會派遣單身女傳教士來華的計劃。1878年春,李潔姑娘作為該會的第一位單身女傳教士來到汕頭,她也是英國倫敦女傳教士協會的第一位成員。該會以推動中國的婦女事業為宗旨。[7]210從那時起,該協會便陸續派遣單身女性到英國長老會在廈門、汕頭、臺灣和新加坡的布道站從事婦女教育工作。根據謝雪璋回憶,1920年代早期,在女校教書的“姑娘都是沒有結婚的,番仔要是結婚了,基本就不工作了”[10]。

引進單身女傳教士擴展了由傳教士夫人開創的婦女教育事業。[14]267單身女傳教士的工作包括在鄉村開辦女學、親自教女童讀書、管理當地女教師。她們也為那些有潛質的信教婦女開班,將她們訓練為女傳道或女教師。此外,到醫院探望女病人,或對那些不能到禮拜堂公開參加禮拜的教外婦女進行家訪,都是她們的工作。[14]211從1880年代開始,單身女傳教士逐漸增多,成為潮汕地區教會婦女工作的主力。已婚女傳教士逐漸淡出,但仍有適合她們從事的一些服務性的工作,例如組織母親聚會交流教養兒女的經驗、到信徒或非信徒家庭中探訪、救濟工作①具體指哪些工作尚不清楚,Rosemary Robson提示可能是解救淪為婢女、妾和妓女的婦女這一類的工作。,以及到汕頭埠其他官辦或民辦學校探視人數不斷增加的女學生。②The 27th Meeting,Far East House,30th Sept.,1915[9]這些工作都不在女傳教士協會規定的工作范圍內。

在最初的半個世紀,正光和淑德女校的教學水平都處于高級小學的程度。1913年,淑德開設了初中課程,正光也在三年后趕上。兩校均開設有文化課和宗教課。前者包括國文、數學、自然、歷史和地理。宗教課所占的比例隨著年級的升高而不斷增加。這也許應歸結于教會高級學校是以訓練能服務于教會的人員如教師和傳道員為目的。[15]446天主教晨星女中的初中部開設有國文、英文和算術課程,高中部則每周增開一節“家政學”。[11]1421926 年,在廣州國民政府的要求下,淑德女校采用了教育部頒發的教學章程,教會男女學校都開設相同的課程。然而,遲至1940年代才開辦的天主教晨星女中仍然以宗教教育為主。[11]1421928年,美會的正光女校與男校礐石小學合并。淑德女校也在日軍侵華前夕關閉,而法會的晨星女中則在1950年底被汕頭教育局接管,以不同的方式結束了它們的存在。

美會的正光、英國的淑德和法會的晨星都是設立于汕頭的寄宿學校。在內地堂會所在地,新教和天主教傳教會都為鄉村女童開班授課。1906年,在嘉應州舉行的傳教士會議上,美會通過了一項決議,計劃在每個鄉村堂會開設初級小學,在有傳教士駐扎的布道站開設高級小學和初級中學,而高級中學和大學程度的學校則設在美會的總部礐石??图业貐^類似的高中和大學則設在嘉應州。[8]17在美會內部,開設寄宿學校(初中程度)的地方有黃岡、揭陽、河婆和嘉應,潮州府城則開設一間教英文語法的日間學校。此外,不少鄉村堂會也開辦了日校,[7]119由駐在布道站的傳教士夫人定時探訪和指導。③她們是Mrs.McKibben,Mrs.Carlin,Mrs.Kemp,Mrs.Anne K.Speicher,Mrs.Groesbeck,etc.見Ashmore,The South China Mission一書的附錄,在汕頭教區工作的美國男女傳教士小傳。[7]114在英會內部,汕尾、潮州、揭陽、鹽灶、五經富、三河壩和上杭均開設了高級小學,而大多數鄉村基層堂會都擁有自己的初級小學。

最初,在英國長老會內部,如果一個堂會想開設女學,負責該堂會的長老或執事需要向汕頭的女傳教士協會提出申請,后者則派代表對該堂會進行勘察,評估各方面條件是否成熟再做決定。④5th Meeting,24th April,1906;6th Meeting,27th Sept.,1906;7th Meeting,Chaochowfu,1st March,1907.[9]1925年 9月 22日,汕頭的西教士會做出決議,將所有堂會的女學置于汕頭中會的直接管理之下。[16]根據陳澤霖所記,在教會事業最興盛的1920年代中期,英會一共有100多所鄉村堂會初級小學,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女學。[15]446

法會的神甫也在他們駐扎的鄉村地區開設學校教育女童。1907年,駐鎮平縣的簡神甫(Léonard Canac)開設一所小學,就讀的有175名男童和32名女童。⑤“Les écoles crées par M.Canac dans la ville de Tchang-ping étaient florissantes,atteignant un effectif de 175 élèves gar?ons et 32 filles en 1907.”[17]1907駐澄海的田雷思神甫(Louis étienne)開辦了11所學校,其中兩間是女校。⑥“M.étienne,qui a près de 2.000 chrétiens,a entendu 3.478 confessions et distribué 2.709 communions.Il a 11 écoles,dont deux pour les filles.”[17]1908駐惠來縣百冷的明濟各神甫(Fran?ois Becmeur)開辦一所女學,并將它置于6名本地修女的管理之下。分別負責興寧縣、陸河縣和潮陽縣教務的袁神甫(Dominique Yuen,本地人)、賴嘉祿神甫(Charles Rey)和彭嘉理神甫(Auguste Pencolé)均開辦了女校。①1920:Dominique Yuen,Rey;1930:Pencolé.[18]每個天主教布道站的女校通常由當地的天主教徒共同出資開辦,有時則由一個富有的家庭贊助,如陸河地區的葉氏家族。該家族不但出資開辦女學,還贊助女童每日的口糧。②同 上 ,1920:“M.Rey se félicite du progrès de ses écoles et tient à donner une mention honorable à la famille Yap,qui généreusement a pris à sa charge une école de filles,y compris la nourriture de quelques élèves.”[18]1920當地貞女通常在這些女學中任教,如1912年百冷的教務報告指出:“這些守貞姑們住在一起,依靠她們的嫁妝和勞動度日。她們不滿足于僅教育年輕的女孩,禮拜日還召集信教婦女,向她們傳授教義。她們為教徒人數的增加做出卓越的貢獻:在這一年,信徒人數達到一萬人?!雹邸癈es bonnes religieuses vivent en communauté,du produit de leur dot et de leur travail.Non contentes d’instruire les petites filles,elles réunissent les femmes,le dimanche,et leur font le catéchisme.Elles ont contribué pour une grande part à l’augmentation du nombre des communions:nous touchons cette année au chiffre de 10.000.”[17]1912不少女學生后來入了教。④“M.Pencolé…sainte Thérèse de l’Enfant-Jésus m’a protégé,tout s’est bien passé.L’école de filles de Hua-Pheng(和平)m’a amené quelques catéchumènes qui seront baptisés sous peu.”[18]1930由于客家婦女白天需要下地從事農務,沒有時間照顧孩子。1938年,李河清神甫(Maurice Rivière)在他所在的客家堂會建了一個幼兒園,并委托當地貞女幫這些客家信教婦女照看孩子。一個有趣的現象是,新教傳教會首先在汕頭這個條約口岸開辦女子寄宿學校,隨后才在內地的堂會開設初級日間小學。而天主教傳教會則走相反的路子:法國神甫先在鄉村堂會開辦女學,遲至1945年,才終于在汕頭開辦了晨星這個具有貴族學校性質的女子中學。

三、老婦學

在傳教士到來之前,潮汕當地沒有供老年婦女讀書的學校。當傳教士在汕頭開辦了針對成年甚至老年女性的圣經培訓學校時,當地教外人士對這種新事物感到好奇,并戲謔地稱其為“老婦學”。[19]

除了在香港開辦第一所女學外,約翰生夫人也是在潮汕地區訓練女傳道的第一人,盡管一開始這些女傳道多屬文盲。1871年的一份報告中提到,“約翰生夫人指導的三或四名女傳道中的一位經由浸信會東方婦女傳教會(Woman’s Baptist Mission Society of the East)資助。 ”[9]11這幾位女傳道很可能指徐月鳳⑤她是傳道員李員之妻,在香港時曾在約翰生夫人的女學中就讀。、陳雪花⑥她是美會在潮州的第一個女信徒。、唐鳳⑦傳道員陸財氣之妻、陸快之母。。1873年,在曼谷的布道站工作了四年半的斐姑娘(Adele Marion Fielde,因其未婚夫姓 Chilcott,她也自稱旨先生娘)來到汕頭。下車伊始,她便開展教育成年女性的計劃,以培訓一批較為專業的女傳道。這便是美國浸信會明道婦學的開始。

在開辦的最初三、四個年頭,明道婦學并沒有成體系的培訓模式,一切尚在摸索當中。每年平均有七個學生。父母均為傳道員的陸快擔任該校的教員。而曾在該校接受培訓的吳真寶,從1880年開始擔任該校的舍監和助理教師。在接受了兩個月的訓練后,⑧斐姑娘訓練女傳道的方法將另文詳述。學生便隨同斐姑娘外出實習。整個秋季,斐姑娘與這些女傳道乘著福音船順著潮汕平原密布的河道四處巡游。在田野工作中,斐姑娘能夠考查每個學生的布道能力,并及時向她們提出改進的意見。[20]117,119;[9]12“若是她們做的工好,斐女士就在次年春季再授給她們兩個月的講習?!保?]44當女傳道們已經熟悉掌握了相關教義,斐姑娘便派她們成雙成對地到鄉村地區,向信徒和教外人士布道。這種兩兩外出的布道工作一般歷時兩個月,⑨“她們每一季度有九個星期的時間在分站巡游布道,(結束后)她們能在自己家中休息一個星期?!保?1]117當任務完成時,女傳道們重新回到礐石浸信會總部,向斐姑娘報告布道情況,并接受新的指示,以開始新一輪的鄉村布道工作。在1876年,該校有20名學生。到了1880年,能被派到鄉村傳播福音的女傳道有20名。[21]44在斐姑娘的培訓下,女傳道成為在潮州鄉村開展布道工作的一支獨立而有效的生力軍。

1877年,在上海舉行的傳教士會議上,斐姑娘培訓女傳道的突出成就使她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她所做的如何培養女傳道的報告也引起與會者的熱烈討論,其培訓模式逐漸為中國其他地方的傳教會所效仿,其中包括同在潮汕地區的英國長老會。1881年11月18日,英會的李潔姑娘(Catherine Maria Ricketts)開辦培德婦學,[14]283開始訓練女傳道,并成為她終身的事業。李潔姑娘仿照1869年建于英國劍橋的第一所女子寄宿學院Girton College,親切地稱培德女學為“汕頭的Girton”,可見她投身汕頭教育事業的抱負。由于第一批入學的學生年齡最小47歲,最大63歲,當地人戲稱之為“老婦學”。[22]27當李姑娘于 1907年辭世后,她的同事木蔭廬姑娘(Eleanor Black)和豪馬利姑娘(Mary Harkness,或稱侯馬利)接替她的事業。[22]27

培德婦學仿效明道婦學的培訓模式,潮州籍女教員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17歲的林腓比(Lin Phoebe)受雇為該校教師。她是林旗——鹽灶堂會“十三柱石”之一——的大女兒。她的兩位兄弟均為英會不可或缺的幫手:林芳(字文耀)是該會的第二位本地牧師;三兄文拱則業醫,多年任汕頭福音醫院的第一助手。林腓比與美會的陸快一樣來自全家信主的基督教家庭,兩人都同任婦學中的教師。[22]27平嬸,或被李姑娘喚為“我們的小光束”(Our Little Sunbeam),是她的第一個學生。由于身體瘦弱,多年來平嬸擔任淑德女校的教師和舍監之職。[22]30

培德婦學采用了每學期四個月的學制。在第一節課上,李姑娘教學生閱讀中文版的馬可福音兩遍,接著要求她們用潮州方言復述一遍。在第一學期結束時,這些學生能用潮州方言復述前五十首贊美詩。[22]27此外,她們全部要參加經義考核,必須能夠回答根據創世紀第一至三十六章提出的一些簡單問題。這些課程結束后,她們被派到鄉村輔助男傳道布道,對信徒進行家訪,并向教外人士傳福音。[22]291881年的暑假,她們一共走訪了70個村莊,共計120戶人家。[20]那些能力不足以勝任傳道工作的婦女,則在畢業后返回家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22]30培德女校開辦的第三年,開始有客家婦女加入學生的行列。那些有留下姓名的除了老師林腓比外,還有學生平嬸、添弟嬸 (Thiam-ti-sim)、好嬸(Mrs.Good)、Mrs.Cake、The Old Dragoon。[22]41

1873-1881年間,明道婦學是在斐姑娘的管理之下。1877年,加拿大籍的浸信會單身女傳教士娜姑娘(Sophia A.Norwood)來到汕頭,協助斐姑娘的工作。1885年,她因嫁給同在汕頭的英國長老會萊愛力醫生而退出美會,轉向英會效力。娜姑娘的空缺由耶琳夫人填補,她開始在閑暇之余教明道婦學中的婦女學做抽紗,以求得經濟上的自立。在1880年代末,何約翰牧師建議在有傳教士駐扎的布道站開辦讀經課,以鞏固傳教士和男女傳道的工作成果。這個建議經采納,使更多無法到汕頭明道婦學就讀的信教婦女有了受教育的機會。這些讀經課開設一個月,女傳道負責教鄉村婦女讀圣經、做抽紗。1894年,女醫生蘇亞拿在她的一封信中寫道,明道婦學當時已有了四年的培訓課程,以圣經教育為中心。此外,為信教婦女開設的課程有:“女兒在家庭中的責職,母親在家庭中的責職、衛生、急救、主日的教學工作,實用教學,‘個人輔導工作’研究、社會實踐、自然、講古、照料和哺育兒童、兒童研究、社會服務、社會學、家政、器樂和聲樂。 ”①“Daughters in the Home;The Mother in the Home;Hygiene;First Aid;Sunday School Normal Work;Practice Teaching;Studies in Personal Work;Practical Work;Nature Study;Story Telling;Care and Feeding of Children;Child Study;Social Service;Sociology;Domestic Science;Instrumental and Vocal Music.”[7]96從開設的這些課程中,可以看到此時在婦學就讀的婦女遠比第一代學生年輕。第一代婦學學生多為寡婦或丈夫在南洋謀生的獨居婦女,年齡大概在30-70歲之間。同樣,在英會培德婦學就讀的婦女也逐漸年輕化。[22]30這些課程的名稱也反映了女傳道的訓練越來越系統化,而在新教教會內部,成為女傳道被視為適合年輕母親從事的一種職業。針對年輕女子和母親的訓練也體現了“evangelical motherhood”這個理念。它將女性描繪為擔負著教養責任的、敏感和虔誠的形象,對不公正的察覺能力比男性更強,更能為那些有需要的人們提供安慰。[23]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信教母親是構建基督化家庭的關鍵。

在天主教內部,與新教的女傳道工作性質相似的是世俗的信教婦女和守貞姑(貞女)。前者多為寡婦充任,有時是在天主教家庭中與丈夫分離的妾,而后者卻是由法國神甫培養的一群放棄世俗婚姻、愿做上帝“新娘”的貞女。根據加拿大吳蘇辣會的歷史學者Irene Mahoney研究,這些守貞姑負責教育當地的慕道者和信徒,特別是在邊遠的農村地區。[24]1893 年, 駐普寧的 Léandre Serdet神甫報告說,一位信教寡婦阿金嫂“幫了我很大的忙。在八個月中,她走訪了普寧的幾個重要的城鎮,她的工作量相當于六個教授經義的老師。目前我有近八十名新信徒,大部分應當歸功于這名寡婦的工作和熱情?!雹佟癠ne veuve chrétienne m’a rendu des services signalés.Huit mois durant,elle a parcouru les principaux centres du Pou-neng (Puning),et a travaillé à elle seule plus que six catéchistes.J’ai actuellement près de 80 catéchumènes,et c’est en grande partie à l’activité et au zèle de cette veuve que je les dois.”,見 1893 年汪國夫在汕頭區報上的文章。[17]

神甫們為守貞姑修筑的住所稱為貞后堂。②“光緒二十六年 (1900)梅神父調任榕城本堂神父后不久,又創辦貞后堂(女修院)、道原小學各一所?!保?5]在潮州府城,貞女黃氏 (Marie Vong,綽號Octavie)和周氏(Rite Tsou)都來自富裕的天主教家庭。③Gérvaix,“Pour le Prix Montyon”,135-136.[26]這一現象符合狄德滿的判斷。他研究華北地區貞女的招募情況時,發現她們通常來自出身較好的社會階層:“教會期待她們在經濟上自立,因此她們必須依賴家庭的物質支持?!保?]5081874年,Marie Vong在潮州府城家中開始收留孤兒。在20世紀初,她的工作由在檳榔嶼出生的歸僑羅氏(Agathe Lo,見圖14)接替。羅氏在檳榔嶼時受教于那里的法國修女并成為一名貞女。

圖2:守貞姑羅氏,潮州天主教孤兒院院長(Agathe Lo,據 Gérvaix,“Pour le Prix Montyon”,Les Missions Catholiques,1916)

1908 年,婁若望神甫(Joseph Le Corre)雇了五位教師在其堂會學校中任教,其中三位是女教師。[17]1908正同新教中的女傳道一樣,世俗的信教婦女和守貞姑也是傳播天主教的一支重要力量。法國神甫需要守貞姑的幫助,以第二任汕頭主教和敬謙(Charles Vogel)神甫的話說,“多年來,兄弟們都急切地期盼西方天主教修女的到來”。④“Vivement désirée par nos confrères depuis de longues années”.[18]1938狄德滿關于山東省貞女的研究揭示,盡管神甫們認識到當地貞女的重要性,后者卻很容易挑戰前者的權威,因此她們被19世紀的神甫視為“一種必要的罪惡”(a necessary evil)。然而,她們對中國天主教傳教會來說卻非常重要,至少在1910年西方天主教修女開始到來之前是如此。[27]遺憾的是,材料的不足使筆者不能進一步探討潮汕地區法國神甫與當地守貞姑的相互關系。

從1910年開始,西方天主教修女陸續來華。她們最主要的工作便是訓練當地貞女成為經義教師。1910年,兩位屬法國沙爾德圣保祿女修會(St.Paul des Chartres)的修女從香港來到汕頭。她們在這個港口開設了一間孤兒院和一所小學。由于缺少經費,1913年她們便離開了。⑤Douspis,“Pour la Mission de Swatow”,232.[26]直到1922年,加拿大吳蘇辣修女會的三名修女玫瑰姑娘(Marie du Rosaire)、葛瑪利(Marie de l’Incarnation)和十字架姑娘(Marie de Ste.Croix)才被派到汕頭教區工作,開始了此會在汕頭歷時30年(1922-1952)的事業。這期間她們陸續開設了汕頭(1922)、潮州府(1924)和河婆(Regina Cordium,1926)三個修女站。

這三名外國修女從本地貞女手中接過了學校、孤兒院和貞后堂(即女修道院)的管理工作。⑥十字架姑娘(Ste.Croix)在寫給加拿大吳蘇辣會總部的Winefride修女的信中提到:“在潮州府,有很多工作劃歸我們負責,如教導當地貞女、孤兒和圣嬰善會等?!泵倒骞媚铮≧osaire)在寫給圣吳蘇辣羅馬聯合會(Roman Union)的Marie de Chantel修女的信中也說道:“實茂芳主教決定讓我們今年便接手潮州府孤兒院和當地貞女的指導工作……”.[24]43-44在她們的培訓下,1927年有三位本地貞女加入了吳蘇辣修女會,她們分別是劉玉枝(Helena Lau)⑦1902年出生于達濠的澳頭村,1927年發初愿,1992年在汕頭去世,見Irene Mahoney一書的附錄。、蔡亞納(Anna Tsai)⑧1894年在揭陽縣的河婆出生,1927年發初愿,1990年在河婆去世,同上。、秦愛蓮(Augustin Zing)。 50年代初,曾在天主教晨星女中讀書的李緒珍也加入了該修女會。①1905年在上海出生,1934年在法國盧瓦雷?。↙oiret)的博讓西(Beaugency,在奧爾良市附近)發初愿,1956年離開大陸,1958年到達臺灣花蓮,1984年在臺灣花蓮去世,同上。五十年代時,李緒珍修女也在博讓西發初愿。她告訴我“布絨絲”是該地在她的伙伴們中間流行的譯名。1934年,法國神甫華美傅(Auguste Veaux)在歷史悠久的天主教村落洛田壩(位于河婆附近)為吳蘇辣修女們修建了一座修道院。修女們開始在那里培訓當地婦女,以擔任教義教師和學校舍監的工作 (catéchistes et ma?tresses d’école)。至此,神甫們長久以來的夢想終于實現。[18]19341938年1月27日,修女們又成立了1’Association des Vierges-catéchistes de Marie Reine des C?urs這個培養貞女充當教師的協會,并起草了暫定章程,協會的第一批會員發了愿,這些愿望后來將成為她們與上帝之間的誓約。②“Un règlement provisoire a été élaboré et les premiers membres de cette Association ont émis leurs promesses,qui plus tard pourront devenir des v?ux.”[18]1938有30多位年輕女信徒在葛瑪利的指導下接受訓練。[19]1938

四、小 結

潮汕地區的新教和天主教傳教會都在婦女教育上投入不少人力和財力。在1874年前后,新教和天主教傳教會均開展了針對婦女的教育工作,但不同傳教會有不同的側重點:美會和英會的小女學和老婦學齊頭并進,而法會則主要放在經營孤兒院上。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每個傳教會相互效仿發展新的事業。1922年對英會和法會來講,都是有特殊意義的一年:英會在這一年的八二風災后開始開辦孤兒院,而法會也開始有外國修女(類似于新教傳教會中的女傳教士)前來輔助男神甫的工作,并在不久之后建立修道院培訓本地修女(類似于新教語境中的女傳道)。在開辦小女學一事上,美會和英會都先在傳教會總部所在的礐石和汕頭埠建立女子寄宿學校,再到幾個重要的布道站設立高級小學,在鄉村堂會開設初級小學,一如魏揚波所觀察到的在華天主教辦學情況。③新教與天主教傳教士的區別在于前者 “大多選擇在城市和主要城鎮建立他們的學?!陆虃鹘淌勘忍熘鹘虃鹘淌扛斓匕l展了一個涵蓋了中學和大學的教育體系”。[28]而法會則走了相反的方向:由于汕頭遲至1915年才成為法會的總部所在,法國神甫們均先在所駐的鄉村堂會開辦初級女學,高中程度的晨星女中則要等到1945年才在汕頭設立。他們開設的小女學、老婦學,為潮汕婦女提供了一個受保護的環境,使她們能夠排除外界的干擾,在一段或長或短的時間內潛心接受宗教以及文化教育,在新文化運動之前便為潮汕社會培養了一批識字的新女性。

[1]Ryan Dunch. “Mothersto OurCountry:Conversion,Education,and Ideology among Chinese Protestant Women, 1870-1930” [M].Jessie G.Lutz ed.,Pioneer Chinese Christian Women,Bethlehem:Lehigh University Press,2010:328.

[2]R.G.Tiedemann.“Controlling the Virgins”[J].in Gaitskell and Urban-Mead,Transnational Biblewomen:Asian and African women in Christian mission,2008.

[3]女學堂改聘教習[N].嶺東日報·潮嘉新聞·光緒三十年正月十九日(1904).

[4]Heleen Murre-van den Berg.“Protestant Missions and Middle Eastern Women”[M]//in Inger Marie Okkenhaug and Ingvild Flaskerud(eds),Gender,Religion and Change in the Middle East:Two Hundred Years of History,Oxford,New York:Berg,2005.

[5]China:Verzameling van stukken betreffende prediking van het evangelie in China en omliggende landen [M]//中國:中國及其周邊國家福音傳播資料匯編.Nijmegen:1852-1860.

[6]陳兌日記[M].郭士立藏書(Gützlaff collection),荷蘭萊頓大學漢學院圖書館.

[7]Lida Scott Ashmore.The South China Mission of the American Baptist Foreign Mission Society:A historical Sketch of its First Cycle of Sixty Years[M].Shanghai:printed by Methodist Publishing House,1920.

[8]Emanuel H.Giedt.Early Mission History of the Swatow region through down to the present for the American Baptist Mission[M].unpublished manuscript,1946:17.

[9]Records of the Swatow Women’s Missionary Association Council[M].Archives of EPM.

[10]杜式敏.20年代的基督教會女?!陨穷^淑德女校為例[D].汕頭大學文學院,2005:79.

[11]李德綱.建國前后汕頭市唯一的女子學?!搅⒊啃桥又袑W[M]//汕頭文史·潮汕教育述往:第九卷,1991:141.

[12]Dane L.Robert.“The ‘Christian Home’ as a Cornerstone of Anglo-American Missionary Thought and Practice,”Dana L.Robert ed.Converting Colonialism:Visions and Realities in Mission History,1706-1914 [M].Grand Rapids,Michigan/Cambridge,U.K.:William B.Eerdmans Publishing Company,2008:155.

[13]History of the Women’s Missionary Association [M].1899:6.香港浸會大學圖書館特藏部的英國長老會檔案縮微膠卷.

[14]James Johnston.China and Formosa:The Story of the Mission of the Presbyterian Church of England [M].London:Hazell,Watson,&Viney,Ld.1,Creed Lane,Ludgate Hill,1897.

[15]陳澤霖.基督教長老會在潮汕——英國長老會傳教入潮汕的情況[M]//廣東文史資料精編[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8:437.

[16]汕頭長老會記事冊[M].1925年9月22日,藏于汕頭市檔案局.

[17]Rapport annuel des évêques de Kouang-Tong(法國外方傳道會廣東教區主教年度報告)[DB/OL].

[18]Rapport annuel des évêques de Swatow (法國外方傳道會汕頭教區主教年度報告)[DB/OL].

[19]李金強,陳潔光,楊昱升.福源潮汕澤香江:基督教潮人生命堂百年史述1909-2009[M].香港:商務出版社,2009:21.

[20]Helen Norton Stevens.Memorial Biography of Adele M.Fielde[M].New York,Philadelphia,Chicago,Seattle:The Fielde Memorial Committee,1918.

[21]吳立樂.浸會在華布道百年史略[M].中華浸會書局,1936.

[22]C.Mann.Catherine Maria Ricketts of Brighton and China[M].Women’s Missionary Association of the Presbyterian Church of England,1924:27.

[23]AnneM.Boylan. “EvangelicalWomanhood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The Role of Women in Sunday School”[M].Feminist Studies,1978(4):65.

[24]Irene Mahoney,Swatow:Ursulines in China [M].New York:Graphics/Print Production,1996:30.

[25]揭陽縣志·天主教[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3:737-738.

[26]Les Missions Catholiques:Bulletin Hebdomadaire Illustré de L’Oeuvre de la Propagation de la Foi[M].(天主教傳道會:宣教事工插圖周刊),Lyon(Bureaux des Missions Catholiques),Paris (Victor Lecoffre,Libraire-?diteur)and Bruxelles(Société Belge de Librairie),1868-1964.

[27]Gary R.Tiedemann.“A Necessary Evil:The Contribution of Chinese ‘Virgins’ to the Growth of the Catholic Church in Late Qing China”,Jessie G.Lutz ed.,Pioneer ChineseChristian Women [M].Bethlehem:Lehigh University Press,2010.

[28]Jean-Paul Wiest.“From Past Contributions to Present Opportunities:The Catholic Church and Education in Chinese Mainland during the Last 150 years”,Stephen Uhalley,Jr.and Xiaoxin Wu editors,Chinaand Christianity:Burdened Past,HopefulFuture [M].Armonk,New York;London,England:M.E.Sharpe,2001:255.

Women’s Undertakings of the Old and New Churches in the Chaoshan Region in Late Qing Dynasty

CAI Xiang-yu

(Research Centre for Guangzhou Thirteen Companies,Guangzhou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 510006)

Protestant and Catholic churches took the role as pioneers in promoting educational works for the women living in the Chaoshan region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d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In this paper,the author focuses mainly on two kinds of educational institutes for women that were organized by the American Baptist Church,the English Presbyterian Church and the French Roman Catholic Church,namely, “The Little Girls’ School” and “The Old Women’s School”.These institutes provided the girls and women with a protected environment for a thorough training designed for both conversionist and civilizational purposes,helping to cultivate a group of literate “new women” for the Chaoshan society.

Late Qing and Republic of China;Chaoshan region;Protestantism;Catholicism;women’s undertakings

B 977

A

1001-4225(2012)05-0030-09

2011-12-22

蔡香玉(1981-),女,廣東澄海人,歷史學博士,廣州大學廣州十三行研究中心講師。

(責任編輯:佟群英)

猜你喜歡
女學修女汕頭
愿望
無聲之聲:明末清初政統與儒教中的女學
汕頭17歲少年“娶”13歲女孩
從汕頭到上海:國民政府的“廢兩改元”之路(1925—1933)
美育史料·民生女學藝術會
詩畫汕頭
汕頭海關查獲侵權玩具
做“微整服務”,女學霸為顏值走向深淵
修女錯過教皇祝福電話
晚清女學的視覺呈現——以天津畫報為中心的考察
91香蕉高清国产线观看免费-97夜夜澡人人爽人人喊a-99久久久无码国产精品9-国产亚洲日韩欧美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