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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個人,30顆腎

2012-07-05 11:41斯眉
37°女人 2012年8期
關鍵詞:卡茨瑪多配型

斯眉

最長的愛心鏈

里克·魯扎門蒂承認自己有點兒沖動。

2011年2月,他聽健身房的接待員說,曾給一位飽受病痛折磨的朋友捐了一顆腎,這讓連血都沒獻過的魯扎門蒂久久不能忘懷。兩天后,44歲的他撥通了醫院的電話,咨詢如何捐腎。隨后,在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后,他無私地為陌生人捐出了一顆健康的腎臟。

8月15日,魯扎門蒂的腎臟被空運至紐瓦克,并被火速送往新澤西州一家醫學中心,植入一位66歲老人的腹腔。這位老人的侄女本想給老人捐腎,但因為血型不匹配,未能如愿。為了回報魯扎門蒂的無私饋贈,她同意把腎臟捐給病人布魯克·卡茨曼。

卡茨曼之所以能得到這顆匹配的腎臟,是因為她的前夫大衛·瑪多士以她的名義捐出了一顆腎?,敹嗍康哪I臟被運往匹茲堡,贈予喬安娜·達尼爾斯。喬安娜的丈夫則把腎臟捐給一位有兩個孩子的年輕父親……就這樣,這個鏈條不斷延展,把希望帶給一個又一個生命正受到威脅的人。

12月20日,芝加哥寒氣襲人,被腎功能障礙折磨許久的唐納德·特里進行了腎移植手術。他得到的并不是魯扎門蒂捐獻的腎臟,但作為第一位捐贈者和最后一位受贈者,他們連接起迄今為止最長的一條腎移植鏈,這條愛心鏈聯結了30名腎臟捐獻者和30名受益者。

魯扎門蒂不計回報地捐出了第一顆腎,使這條愛心之路有了一個完美的開始。這條編號為“124號鏈”的腎臟傳遞活動途經11個州、17所醫院,時間長達4個月。到目前為止,捐贈者和受贈者都對彼此的名字一無所知。

世界會因此而不同

其實,當里克·魯扎門蒂出現在河畔社區醫院,要求為需要幫助的人捐腎時,醫院對他進行了嚴格的醫學化驗,并讓他經歷了好幾輪心理篩查?!耙恍┤苏J為捐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魯扎門蒂說,“我倒覺得有這種想法的人才比較奇怪?!贬t院最終確認他只是想幫助別人,并不是想出風頭或者想得到回報。

魯扎門蒂也曾考慮過捐贈器官的利弊,“想到可以幫助別人減輕痛苦,就覺得這很有意義?!彼f,“世界會因此而不同?!辈贿^,當魯扎門蒂將捐贈計劃告訴妻子麥汗時,麥汗用不太流利的英語明確無誤地告訴他,如果他堅持捐出腎臟,她就會離開這里,返回越南。事實上,麥汗8個月前才移民到美國。她問丈夫:“如果你不能平安地從手術臺上下來,我如何才能在這個格格不入的地方活下去?”

麥汗的確有不少擔心和顧慮,“我只是想嚇嚇他?!被叵脒@些時,麥汗用手指梳理著丈夫的短發?!拔蚁敫嬖V他,我很害怕?!濒斣T蒂能理解妻子的擔憂,但他知道,腎摘除手術的死亡率只有千分之三,而且捐獻一顆腎并不會對壽命的長短有影響。對他來說,手術帶來的好處遠比帶給他和妻子的短暫不悅更有價值。

事實上,在河畔醫院的術后恢復期間,魯扎門蒂經歷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疼痛時常令他神志不清,杜冷丁只會讓他產生幻覺。讓他感動的是,每次半夜從疼痛中醒來,他都會看到妻子守在病床前,這讓他十分安心。

腎臟傳遞的過程中,上演著很多感人的故事。大衛·瑪多士為自己的前妻布魯克·卡茨曼捐出了腎臟。他們結婚4年,女兒兩歲。當瑪多士被確認為潛在的捐贈者前,他們的婚姻就出現了裂痕。后來,等卡茨曼配型成功,加入腎移植鏈時,兩人的婚姻已搖搖欲墜??ù穆疽詾楝敹嗍繒顺觥?24號鏈條”,這意味著她要遙遙無期地等待下一顆腎臟。

但瑪多士最終決定成為“124號鏈”的一員,他這樣做是為了妻子,更是為了女兒。5歲就失去母親的瑪多士不希望女兒艾爾西也失去母愛?!拔也幌胱屌畠航洑v那些,”他說,“不管怎樣,卡茨曼都是女兒的母親?!笨ù穆芨袆?,雖然他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但是另一種愛還在延續著?,敹嗍縿t說,看見女兒能跟重現活力的母親一起玩耍,他非常欣慰。

分享希望

嘉瑞特·希爾與妻子簡永遠記得2007年2月那個雪夜,10歲的女兒被診斷得了急性腎結核,想到這個小生命要承受透析的痛苦,簡心疼得直掉眼淚。

希爾想將一顆腎給女兒,但在手術前兩天,醫生查出他的女兒已經產生抗體,很可能出現排異反應,手術被迫取消。簡和其他6名家庭成員也進行了配型測試,但最終都未能成功。

于是,希爾與女兒在多家腎臟捐獻機構進行登記,開始安排腎臟交換事宜,但信息庫的資源少得可憐,要找到匹配的腎臟談何容易。值得慶幸的是,經測試,希爾的外甥與女兒配型成功。

經過這次成功的移植后,希爾毫不猶豫地著手創建了一家更有效率的登記機構,專門為配型失敗的腎臟捐獻者服務。截至2007年底,希爾夫婦建立的“全國腎臟登記處”已初具規?!,F在,他已說服了58個國家的236家腎移植中心,為他的數據庫提供移植候選病人及捐贈者信息。

2007年,托萊多大學醫學中心的移植外科醫生邁克爾·里斯提出,如果腎臟互換從一位好心人開始,如果手術操作不需同步進行,從理論上講,就可以在器官捐贈者和接受者之間形成一條不斷延長的鏈條。希爾利用這一理念,著手建立了一種新的測算方式,以便將更多移植病例包括在內。如果血型或抗體不相容,或者捐贈候選人年齡較大,或免疫情況相近,電腦程序會很快將配型結果篩除出來。然后,程序會以每秒8000次的速度繼續對上萬種可行的組合加以比對。該算法可依據移植病人的數量進行可能的排列組合,并對腎臟難以匹配和已經等候很久的病人給予優先考慮。

希爾在同一時間運行多條移植鏈。每年,登記處的移植鏈都會加長,“124號鏈”比上一紀錄多了7例移植手術。相對于短的鏈條而言,長的移植鏈能救治更多人,但要做的權衡也更多,因為移植鏈越長,捐贈者違約的風險就越高,他們可能會臨時萌生退意,某一環節也可能會由于其他原因被迫中斷。所以,要想讓捐贈與移植手術順利進行,必須經得起協調不當的考驗。

一次,在安排了首批5例移植手術后,由于一位捐贈者無法離職2周~4周(這是必要條件),希爾丟失了一環。當天晚些時候,器官移植協調員告訴他,一位要接受捐贈的病人是非法移民,不在醫保范圍內,希爾又失掉了一環?!斑@就如同少了下一張牌的多米諾骨牌,剩下的牌只能在原地靜止不動?!毕栂M麑⒁浦叉湵M可能地拉長,只有當某個捐贈者難以匹配,或者某個環節占用了潛在移植病人太多資源時,他才會終止鏈條。對于“124號鏈”,他也是這樣做的——將最后一顆腎臟移植到特里身上,因為特里無法提供自愿捐贈者。

結束就是新的開始

2011年12月,“124號鏈”即將完成使命,最后幾例手術將在羅納德·里根醫學研究中心進行。處于這條腎移植鏈末端的凱斯·齊默爾曼已經53歲,是一位長著絡腮胡子的和藹男子。他的姐姐,59歲的雪莉·格魯克夫斯基剛從加利福尼亞州搬到得克薩斯州,現在又返回來捐獻腎臟。

齊默爾曼說,在整件事中他感覺自己像是“中了彩票”一樣幸運,他體內將被植入的健康腎臟,來自俄勒岡州本德市28歲的康納·彼得斯帕奇。當其他人為彼得斯帕奇縫合切口時,醫生已準備給處于麻醉狀態的齊默爾曼實施移植手術。

與此同時,在另一間手術室里,格魯克夫斯基女士在進行捐獻腎臟的手術,隨后這顆健康的腎臟被放置在一只充滿防腐劑的塑料袋里,密封好后,再放入蓋滿冰的塑料盆,繼而再放入一只紙箱。12小時后通過美航564夜行航班抵達芝加哥,并被移植到唐納德·特里先生體內,“124號鏈”就此告一段落。

當得知自己是腎臟互換移植鏈的最后一位時,特里先生開始為此而愧疚?!斑€會繼續嗎?”他問醫生,“我不希望愛心傳遞因為我而結束?!?/p>

“不,不,不,”醫生向他保證道,“這條移植鏈結束了,但另一條移植鏈已經開始?!?/p>

(摘自網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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