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大詞典》:傻子和瘋子一起完成的奇跡

王佩

《教授與瘋子》記敘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一本辭典《牛津大詞典》（簡稱OED）的誕生。書中有兩個主人公：一個是教授，OED的主編詹姆斯.默里，一個放牧都教牛拉丁語的語言奇才；一個是瘋子，邁勒，參加過美國南北戰爭的退役軍醫，被關進精神病院的殺人犯。他們代表了OED創造者的兩極，一方是金字塔頂端的靈魂人物，一方是成千上萬志愿者。

OED的編纂是人類歷史上最浩大的文化工程，也是人類心智最偉大的冒險之舉。這樣一個卷帙浩繁的工程，單靠學者教授是無法完成的。于是，OED編纂委員會面向全國和殖民地征集英語閱讀者。

邁勒作為一個旅居英國的美國退伍軍醫，一直被一種類似于受迫害狂的精神疾病所困擾。他誤殺了工人，雖免于刑責，但還是被關進了刑事精神病院。閱讀成為他救贖自己的唯一方式。而機緣巧合，使他看到了默里發到全球英文書店的《致閱讀英語公眾》——編輯委員會“需要英國、美國和英屬殖民地廣大讀者的幫助，以便完成二十年前熱情開始的工作，閱讀尚未讀完的書籍，摘出所需資料?！?/p>

對于倍受精神病和負罪感煎熬的邁勒來說，這不啻于來自上天的呼召。他報了名，并成為詞條的最大貢獻者之一。他的工作方法具有天才和獨創性，能夠根據編輯委員會的需要，提供詞匯。他寄出了1萬多詞條，并且幾乎條條可用。在被疾病重壓的日子里，編纂OED成為他精神最大的安慰。

OED歷時70年才編輯完成，無論是默里博士還是邁勒醫生，都沒有看到1928年全本的出版。這套人類歷史上最不可思議的詞典，就在教授和瘋子們的全身心投入下，變成了現實。

有時候我們很納悶，為什么英美等國有那么多傻子，默默無聞地做著對別人有益，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如維基百科的編纂者，開源軟件的開發者，?？戳薕ED的編寫過程，我似乎開竅了，英美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是有悠久傳統的。首先，他們相信，人活著不單靠食物，還要有精神追求。其次，他們相信，人不可以是孤島，必須互助而聯合。而這兩者正是中國文化最稀缺的。所以，我們只有被閹割的《四庫全書》，我們只有殘缺不全且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辭源》，我們即便有瘋子和傻子愿意為這個國家的文化做點貢獻，國家也不允許他們聯合。最終只能去鉆研一些小玩意，小物件，成為墻上的另一塊磚。

素材運用：傳奇的書寫，是由兩類人成就的，一類是有精神追求的人，他們在物質至上的社會之中，雜尋求一種精神的寄托，而成就了事業；一類是有團隊精神的人，他們可以在一個團隊中貢獻著自己的力量，用積小河成大海的毅力完成前所未有的事業。

適用話題：物質與精神、財富、追求、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