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神竹舞》的“根”和本族文化“魂”的繼承及發展

方勇

羅神竹舞是非物質文化遺存之一。它的俗名叫“撐羅神竹”或“撐羅神娘姆”也叫“行竹”。它的發源地在當今的浙江西部的新安江上游威坪鎮一帶。羅神竹舞實際上是對一個有影響的人物或者對某種事物發展起很大貢獻的人的一種感激，一種紀念，或崇拜或信仰的一種表達形式。

大概在清朝中期這一帶的人們就開始興起，幾乎年年正月初一這一天都舉行這種活動，一則趁新春來臨之際鬧鬧新春佳節，二則讓子孫后代不忘記祖宗的優良傳統及美德。讓其一代傳一代的傳承下去。這種活動普及全村男女老少，而且都是自發的，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配他們如此興師動眾紅紅火火地跳羅神竹舞呢？

這就要沿著羅神竹舞進行追根尋源。浙西新安江畔的湖頭徐氏家族是一個有千年歷史古老民族。在此處生息衍代人口的迅速發展也是令人羨慕的；也很快地興起了一種獨特的地域文化，自古至今，他們的爺爺奶奶都向他們的孫子們講述這樣一個民間故事：在很早很早以前，祖先們就住在這個小山塢里，但不是現在這個地方，而是對面那座山足。單門獨戶，幾代都是單脈相傳，一直興旺不起來。有一個炎熱的夏天，一個乞丐落過門前上門討杯茶解渴，接待他的是一位剛上門嫁過去不久的青年婦女，也就是我們的老祖宗，她聽到門上有人討茶不顧自己有多忙，就舀了一碗涼茶送到門上，來到了門上突然看見討茶人上氣不接下氣地連連喘氣，口角冒著白沫，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口干干的得十分厲害的人，她生怕一碗涼茶把來人嗆著，情急之中隨手抓了一樶老谷糠往茶碗里一放，然后方才送給客人就急忙轉身回廚房里去了。討茶人還以為自己這位討飯模樣被人瞧不起，故意在涼茶里放糠出他的洋相，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心尋思報復這位女人。許久，我們的這位老祖宗才手捧一碗剛泡好的熱茶來時，這位討茶人才恍然大悟知道她是一位好心人。于是，這位討茶人為感激她的一片好心，為她指點迷津：“這里不是建宅之地，要立即搬到對面陽山足那片竹園里去居，那是一塊風水寶地，你將有五男二女，你們的家會象竹子一樣的發，可發千灶萬丁”。當天，老祖宗就搬遷到現在住的這個地方，也怪，這位老祖宗真的生了五男二女，五男二女又各自生了五男二女，不稍百年工夫就成了一大村莊。后人推測那討飯人是民間傳說開金口的羅隱秀才，便把這片竹稱為“羅神竹”，人們便紛紛朝拜起竹來，向竹祈禱平安，祈求生個兒子……慰然成風，也把他們的老祖宗視為品德高尚的人，成為他們的偶像，當作“偉人”來供奉朝拜，同時，當作村里的文化魂，人人個個都要行小善，積大德，和人相處都要和睦為上。這就是羅神竹舞的“根”。

有了“根”才可以向四處“蔓延”。起初，他們遇著什么事便向竹祈求，有的拜竹為“娘姆”（母親的意思）。向她求得保護，求得兒子。后來，村子大了，離竹園遠了，便在逢年過節挖一根竹子讓人雙手撐著在村弄里走著，這就叫“行竹”，后來，人們在竹上扎些“彩頭”“利市”什么的讓人搶摘，成了一種游戲似的活動，久而久之，由于年年正月初一都舉行便成了一種習俗，一種文化。還影響著其它村莊，影響了幾百年，影響了四十幾代人。能如此地傳承著可見它的根子深，土壤厚，沖不垮，壓不倒。

然而，在挖掘和整理非物質文化遺產之時，有些人竟說羅神竹舞的道具“毛竹”太俗，不雅觀，缺少藝術性，又因從山上挖來的毛竹一旦離開土壤竹葉就容易干燥，這倒是事實，三天之內還暫可，猶其夏天就更難保持青翠雅觀。因此，將羅神舞中的竹擅自砍掉了，結果在演出當中知情的人竟傻了眼，發出陣陣感嘆：“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羅神竹舞？”從此“非遺”成了不是“非遺”了。所以“非遺”作品的創新必須是在繼承的基礎上開始創新，任意離開“根”進行搞什么創新都是注定要失敗的。

而羅神竹舞的繼承，創新和發展離不開它的“根”它的起源把它最初的科竹為“娘姆”，立竹為神的細節上進行藝術加工，在羅神竹上的“利市”、“彩頭”，在觀賞搶摘利市彩頭當中進行創新，進行藝術加工，才是可取之處。筆者曾早有改編羅神竹舞起源之意，羅神竹舞是因一位婦女因想他人所想，急他人所急，遇事先替他人所想的高尚品德而贏得高人指點，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的故事流傳至今。流傳久的必然是經典的，筆者故把這一民間故事改編成古裝小戲，盡管劇本還是粗糙的，但觀眾們愛看，在今年該村新春佳節的聯歡晚會上演出，招引了上千觀眾，整個大會堂觀眾擠滿，一旦這出戲演完，觀眾們都一走而空，可見這里的群眾愛看有關“羅神竹”的戲。因為這里的人們崇拜那位涼茶里放谷糠的人，崇拜開金口的羅隱秀才，已經根深蒂固的文化魂是無需宣傳組織的。一旦沒有這兩個人物的戲，觀眾不可能有那么多。

總之，羅神竹舞在浙江新安江畔威坪鎮徐氏家族的迎新春活動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對此地徐氏家族興旺也是有一定的作用和意義。只有根據它的起源，它的根，才有繼承和發展的余地。

（作者單位：浙江省杭州市淳安縣威坪鎮綜合文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