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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大人物(五)

2013-05-14 11:22東盡歡
桃之夭夭B 2013年6期
關鍵詞:保鏢

東盡歡

上期內容回顧:系在包包上的鏈子掉了,薛彤的滿不在乎,導致龍澤怒氣上升,他強吻了她,像要釋放不滿一般……

第五章低到塵埃之中

這間酒店套房有兩間臥室,兩人自然分房睡,龍澤有些愧疚,第二天推了程天行的邀約,專程帶著薛彤出去逛街買衣服。走進專賣店,也不問薛彤的意思,他挑出自己看得順眼的衣服,就讓薛彤直接試,覺得合適就全部買下來。后面跟了兩個保鏢,不一會兒手上就拎了不少袋子。

Y市的香樟大道是國內著名的高檔消費區,試了不少衣服,薛彤不想再試,拉著龍澤在道路上隨便走走,看到賣冰激凌的商店便去買了兩個甜筒,龍澤一身正裝,也拿了個冰激凌邊走邊吃,模樣看起來倒是有些滑稽。

賭神大人,其實更像一個貪玩的孩子。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他拉著她找了一家飯店用晚餐,大概是找不到地方玩,又想彰顯自己具有魅力的一面,干脆拉著薛彤去了程天行的賭場。

他有賭神之稱,賭博對他來說,簡單得跟玩游戲一樣。

那是程天行若干賭場中最大的一家,前樓呈扇形,后面高樓雄壯高大,五彩繽紛閃爍的霓虹鑲嵌著宮殿式的建筑,是Y市的標志性建筑之一。噴泉、雕塑造型奇特夸張,令人嘆為觀止,他們過去時正好看到了前門用現代科技模擬的火山爆發景象,薛彤看得嘴張得老大,心驚肉跳,牢牢拽著龍澤的胳膊。

看完之后,龍澤拉著她往前走,里面飯店、商店、影院一應俱全,他道:“這邊熱鬧,樓上是酒店,風景也不錯,在鬧市中央。只是我覺得這邊人太多,才不住在這里。要是你喜歡這邊,可以搬過來?!?/p>

“不用?!毖ν抗獗恍缕娴氖挛镂?,她只是想來見識見識。

夜晚的賭場彰顯出旺盛的生命力,大堂中人頭攢動,各色人物川流不息,機器沉悶的運轉聲和金錢的叮當聲混雜,溫文爾雅的服務生在穿梭,這里比外面的大街更為熱鬧,她喜歡那樣的聲音,是有生氣的嘈雜,賁張人的血脈。

兩人走得較慢,像是觀光旅游,薛彤還傻里傻氣地去拽裝飾的金葉子,她就是想放縱一下,立即有不少人側目,高大威猛的賭場保鏢想過來阻止,龍澤示意后面的跟班去解釋一下,賠錢就是,然后他跟著薛彤一起去拽。

拽下來兩片拿在手中,龍澤便帶著她到了貴賓室,金色的房間掛著精裱的油畫,客人圍坐一周,對新進來的幾個人連目光都吝嗇給予,正全神貫注盯著桌上牌面。有服務生過來安排好位置,龍澤拉著薛彤坐下,侍者端上來一盤高摞得整整齊齊的長方形籌碼,優雅地擺放在薛彤面前。

薛彤不知道一個籌碼到底是多少錢,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是享受樂趣,輸贏都沒有關系。之前的四位玩家淡淡地瞥了一眼新加入的成員,其中三位都帶了女伴,濃妝淡抹光鮮亮麗。

身著制服的派牌手優雅地將牌派到每位玩家面前,玩的是21點,龍澤簡單地在薛彤旁邊解釋了幾句玩法,就摟著她的腰看她玩,也不給她建議,薛彤就開始稀里糊涂地要牌放籌碼。

桌上的其他玩家投來莫名的目光,兩把結束之后那目光就帶了點諷笑的意味?;I碼剩得不多時,龍澤讓人又端上來一盤,薛彤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他依然抱著她,貼在她耳邊笑:“沒事,你玩得高興就好?!?/p>

接連再輸,她終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龍澤,龍澤淺淺笑笑,在她準備停牌的時候湊在她耳邊說:“再要一張?!?/p>

她半信半疑地要了一張,牌點還好,加起來已經到了17點,龍澤淡笑:“還要一張吧?!?/p>

“會爆掉的?!毖ν櫭?,不過看著他自信的眉眼還是要了一張,畢竟人家是賭神,要是輸了她就回去笑話他。牌面翻過來,正好是21點,亮閃閃的籌碼推過來時,薛彤看著龍澤的目光就有了點崇拜的意味。

龍澤只是偶爾提醒她,薛彤興致越來越好,雖然錢對她沒有意義,但是贏家自然高興,龍澤緊緊摟著她的腰,把頭擱在她的肩上,鼻尖幾乎貼到她的面頰上,偶爾薛彤側過頭時面頰輕輕擦過他的唇,她也是后知后覺沒有避開。

他微微彎唇,看著金色燈光下薛彤或嗔或喜地玩樂,薛彤著急詢問他時會扯他的西服,或者轉過頭直接問他,那時她的唇離他那么近,有忍不住想親一口的沖動。他也這么做了,在薛彤贏了的時候,他會湊上去迅速親一下,說:“恭喜,又贏了!”

薛彤心情好,也不與他計較,龍澤喜歡薛彤眉飛色舞的樣子,薄如細瓷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粉,像春日里開放的桃花。身前的籌碼越來越多,其他玩家看著兩人的目光就帶了艷羨,薛彤覺得這就像以前玩的網絡游戲,莊家就是那個怪,殺掉后能爆出大量虛擬金錢,連帶自己的心情變得很爽。

貴賓室的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起初兩人都沒注意,倒是旁邊的保鏢和一位玩家向來人恭謹地致敬,薛彤才回頭看了一眼,進來好幾個人,正中間的男人眉眼凌厲,霸氣十足,有點熟悉,看到后面緊跟著的莊凌,薛彤明白了那人是誰。

他就是這家賭場的老板,也是龍澤的老板,薛彤的買家。

龍澤沒有跟自己的老板打招呼,只是隨意地看了他一眼,程天行倒是先開了口:“聽說你來賭錢,我還不信。今天這么有興致,好稀奇?!?/p>

“我來隨便玩玩?!饼垵芍皇莻攘祟^,都沒有起身,說話很隨意。

“你一來我不是要輸很多?”程天行笑道,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籌碼,隨后把探究的目光投在了薛彤臉上。

薛彤有點緊張,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起身向他表示恭敬,可是龍澤依然緊摟著她的腰,讓她坐著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

程天行的目光在薛彤面上轉了兩圈,嘴角帶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薛彤背后出了冷汗,聽他說道:“你是陪你的女人來玩?”

“嗯,無聊來轉轉?!饼垵闪硪恢皇稚线€拿了一個籌碼,隨意在手中擺弄。

“那你慢慢玩,不要耽誤正事就行?!背烫煨行π?,帶著他的人出了門。

薛彤不喜歡程天行,一方面因為他買賣人口,不把她的性命放在眼中;另一方面她覺得他笑得假,眉眼間的霸氣讓人冷汗直冒。程天行走后,旁邊的幾位玩家倒是甚有興趣地看著他們,看看時間也不早,薛彤便不想玩了,拍了拍龍澤的手背道:“我們回去吧?!?/p>

“好?!饼垵墒疽夥丈兆呋I碼,拉著薛彤向外走。

坐上了回去的車,薛彤問起:“你明天又要去辦事,還是賭博嗎?”

“不是,替他拿點東西?!?/p>

當然不會是說的這么簡單,薛彤心里有分寸,但龍澤沒主動說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她也不再問,轉了話題:“賭博有技巧嗎?你有這方面的天賦,是不是練過很久?”

龍澤眸中有幾分得意:“對我來說不過是游戲,我知道別人手中是什么牌,全場的牌我都知道。而且以我的速度,就算換了牌別人也看不見?!?/p>

龍澤的身體是不一樣的,他的視力、感應力、計算力和動作速度都是完美的,程天行第一次見到他雖然嚇得愣了好久,但不得不說,能在槍林彈雨中活下來的人,接受能力和普通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他接受了龍澤,并且很快想到了把龍澤的天賦用在最能為他生財的地方。

薛彤輕輕點頭:“你是能看到嗎?還是之前就做了手腳?”

“差不多算是能看到吧,當然我也會做手腳?!?/p>

薛彤疑惑了,透視?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反正龍澤十分特殊。

龍澤將她的手攏在手心:“看你今天玩得挺有勁的,喜歡?”

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好玩,薛彤問道:“一個籌碼多少錢?”

龍澤掰過她的一根根手指,在手中玩弄,說得云淡風輕:“綠色籌碼是十萬,紅色的籌碼你也知道是綠色的五倍,貴賓室的賭注較高?!?/p>

果然是大把揮霍,當時賭桌上的幾家的籌碼都是上千萬,這是多少人的勞動成果,她是單純當做游戲,那些人也不把它們當錢,她想象不出他們是怎樣掙錢,才能那樣毫不猶豫地下注賭博。

反正她只是一個世外看客,要是她早知道它們的面值恐怕就不會玩得這樣輕松,今天玩得也算盡興,回屋洗了澡,已經過了十點,她便躺下睡了。

龍澤出去辦事的時候,她一個人待在屋中也無聊,隨便套了一件衣服,系了一條絲巾,下樓散步去了。

這是極具熱帶風情的花園酒店,大堂前的噴泉是跳舞的水,變化莫測,薛彤很喜歡。一路邊走邊看,快走出酒店大門時有昨日的跟班過來攔她,禮貌含蓄地提醒她不要走得太遠。

薛彤澀澀笑了笑,說好聽點是跟班,實際上是來監視她的。

回到酒店大堂,那里有熱帶水族館,五彩繽紛光怪陸離的熱帶海魚在水族箱中緩緩游動,薛彤一個人看得起勁,臉幾乎貼到玻璃上。旁邊不時走過穿著名貴服飾的男男女女,她也不甚在意。

游過一條一米多長的鯊魚,薛彤看得太入神,走路時也不看路,不防后退時撞到了過往的路人身上,她連忙道歉:“對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對方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很響亮的一聲,伴隨著不悅的女聲:“不長眼睛??!”

薛彤蒙了,看著來人,她的面前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士,身材高挑,豐胸纖腰,一張臉美得讓人驚嘆,可是那張美麗絕倫的臉上是傲慢的惱怒,一雙眼滿是不屑和鄙視:“怎么還愣了?這家酒店是傻子都能住進來的嗎?”

被撞到的人叫柳莉,去年模特大賽的冠軍,她身后的助理在旁邊勸道:“柳小姐請勿動怒?!绷硪幻gS向薛彤威脅道:“快點向柳小姐道歉?!?/p>

薛彤撞到了人,道歉在情理之中,可對方卻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打得她半邊臉幾乎腫起來,薛彤就算再沒脾氣也無法隱忍,她朝她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不長眼睛,沒看到另一些不長眼睛的人?!?/p>

柳莉火冒三丈:“你說誰不長眼睛?”

薛彤清清淡淡道:“你都知道還問我?!?/p>

柳莉作勢又要一巴掌甩過來,薛彤往旁邊側了側,讓柳莉的手落了空。薛彤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看對方穿得人模人樣,想來也是傳說中的上流社會的人,這里可是酒店大堂,遠處有保安,她還不信對方能把她怎樣。

柳莉還沒遇到敢跟她叫板的女人,纖纖食指怒指薛彤,朝身邊保鏢示意:“抓住她?!?/p>

此時,在遠處盯著薛彤的跟班看到這邊的情況,連忙趕過來,可一看對方是柳莉,就知道事情不好處理,彎腰禮貌道:“柳小姐,都是自己人,這可能有點誤會?!?/p>

柳莉抬眼,對方的跟班還是熟人,竟然都是程天行的手下。柳莉的容貌放在明星堆里也極為出眾,她很會討男人喜歡,程天行對她極其寵愛,要什么都給她,在Y市誰都要給程天行三分面子,因此她極為傲慢,看誰不順眼都是直接收拾發泄,程天行覺得這是女人的小性子,由著她放肆。

難道程天行結了新歡?可這模樣不算出眾。柳莉娥眉一挑:“她是誰?”

那個跟班賠笑道:“這是龍澤帶來的人?!?/p>

“龍澤?”柳莉眼波不滿,“是那個賭手?”

“是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柳小姐,就不要再追究了?!备嘞喈敒殡y,柳莉是老板的女人,得罪不起;龍澤也得罪不起,如何妥善地處理讓他額頭出了汗。

“不就是天行手下的賭手,還要跟我叫板!”提起龍澤她就更不悅了,程天行手下的人哪個不是對她畢恭畢敬,但龍澤卻傲慢得要死,正眼都不看她。半年前程天行拍下了一顆叫“光之戀”的稀有粉色鉆石,她軟磨硬泡才讓程天行答應送給她,鉆石被送去了美國的著名珠寶師那里鑲嵌設計成項鏈,成品項鏈的圖片發過來美得讓人窒息,命名為“天使之愛”,結果在她萬分期待的時候程天行不咸不淡地告訴她——項鏈被龍澤拿走了。

她不依,非要程天行去要回來,結果程天行不耐煩了,發了火,最近都沒理她。柳莉心情不好,碰巧薛彤撞在了槍口上,她瞟了一眼薛彤,問那位跟班:“她是龍澤的女人?”

“是的,大家都不是外人?!毖ν母辔ㄎㄖZ諾道,人也打過了,這事也差不多了,待會兒他還要愁怎么向龍澤交代。

薛彤不說話,原來都是一丘之貉,這些人愛怎么調停怎么調停。

“長得很普通啊?!绷虿[細了眼仔細打量,滿是不屑,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動手扯開了薛彤脖子上的絲巾,看到薛彤脖子上閃閃發光的鉆石項鏈時臉色瞬間變了。

她用力拽下了那條項鏈,生生扯斷了環扣,拿在手中,唾棄道:“你也配跟我搶!”

薛彤后頸被拉出一道紅痕,無語道:“又不是我想要的?!?/p>

薛彤的跟班一看形勢不妙了,也緊張起來:“柳小姐,都是來玩,莫要傷了和氣……”

“你住嘴?!绷驅χ莻€跟班吼了一句,“你要知道你在誰手下干活兒,天行才是老板?!?/p>

酒店雖然人不多,但這里的吵鬧還是引來旁人的目光,柳莉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看笑話,但又不甘心就這么算了,思量一陣,皮笑肉不笑地對薛彤的跟班道:“龍澤是天行手下的得力干將,那我就替他招待一下這位小姐,等他回來你告訴他?!?/p>

說完示意旁邊的保鏢帶薛彤走,薛彤被保鏢拎住了衣領,連忙掙扎:“放開,我都不認識你,保安,快過來……”

保安也知道柳莉的身份,當沒聽到。

抓住薛彤的保鏢人高馬大,又受過專業訓練,哪能讓薛彤掙開?直接反扣了她的手,柳莉已經開始往大門走,他們連忙擒了人跟著。

薛彤的跟班兩手一攤,頗為無奈,只好先聯系龍澤再說。

男人制住薛彤的手像鐵鉗一樣緊,讓她動彈不得,直接將人帶上了車。汽車行進一棟氣勢宏偉的大樓,薛彤隱約看到招牌上寫著“宮夜”兩個字,像是一家夜總會。

她被扔進了一間空屋子,柳莉又連扇她幾巴掌,薛彤腦中嗡嗡作響,聽到她趾高氣揚的聲音:“不識好歹,就你這樣還來跟我斗?”

正如宮斗戲中的女人們,成天除了討男人歡心,剩下的樂趣就是互相斗個不停,柳莉就是這樣一個熱衷于和女人斗的人。

柳莉罵了不少話,偏偏殺傷力有限,打了薛彤幾巴掌,薛彤沒多大反應,她倒是甩了甩生疼的手,朝一個夜總會的安保人員示意:“這個女人惹人生氣,你給我好好兒招待招待?!?/p>

柳莉常跟在程天行身邊,也是一向囂張跋扈,程天行手下不少人都認識她。白天的夜總會冷冷清清,里面的人巴結她都來不及,年輕的安保人員點頭哈腰道:“明白?!?/p>

他說著跑出房門,不知從哪里找來一條皮鞭,黝黑的鞭身泛著寒光,他甩了兩下,熟練的動作顯示他精于此道。得到了柳莉的示意,毫不猶豫朝著地上的薛彤打了過去。

薛彤慘叫一聲,鉆心的疼痛讓她全身發顫,身體猛然繃緊,那男人卻不管她的痛苦,再次揮鞭,在薛彤皮膚上撩起火辣辣的疼痛,如刀割,如火灼。

薛彤扭動著身體欲躲開,被男人一把抓住了頭發,鞭影呼呼而至,薛彤的身體幾乎蜷縮成環形,身體劇烈顫抖,長發凌亂。

鞭聲緊促而雜亂無章,夾雜著女人尖厲的痛呼聲。

男人打了十幾鞭后,問柳莉:“柳小姐,這樣可滿意?”

趴在地毯上的薛彤痛得五官扭曲,柳莉淺淺點頭:“還行,她一點規矩都不懂,你再給她五十鞭,也叫她長點記性?!?/p>

她也有事,吩咐完畢,踩著高跟鞋款款轉身,帶著助理和保鏢離開了夜總會。

男人照辦,揚起手中鞭子繼續,薛彤在地上瘋狂地扭動身體,卻在劫難逃。護得了前胸,護不住后背,顧此失彼,全身都痛。尤其是整個后背、臀部,痛得幾乎和身體分離,她哭了出來:“不要了……求你……住手……”

“我只是辦事的?!蹦腥嗣娌桓纳?,柳莉一向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他自然不敢忤逆柳莉的意思,“在這社會上混就要認清楚哪些人自己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沒能力的事就不要去做,不然就是自找苦吃?!?/p>

說著又是一鞭揮了下來。

整個過程如同一場煉獄的煎熬,汗水和著眼淚落在地面上,薛彤后來連緊繃身體都做不到。

“柳小姐再過來時,識相的就向她求饒?!蹦腥私K于住了手,把薛彤鎖在屋內。

薛彤全身已經痛到麻木,趴在地毯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淚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她什么都沒有做,卻被人踩到塵埃中。

“哐當”一聲,門板被撞到墻上,反彈幾下發出沉悶的回聲,門口的龍澤俊臉鐵青,噴著火的目光掃了一下屋內,幾步奔到薛彤前面,將人扶起來:“薛彤,你怎么樣?”

他扶著她的手力氣有點大,薛彤發出痛哼:“我痛……”

她的手臂從袖子中露出一截,露出紅腫的鞭痕,觸目驚心,龍澤把她的袖管往上擼,再掀開她的衣服一瞧,面上寒霜凝結:“誰干的?”

聲音冷得像臘月的冰凌,壓抑著滾滾怒火。

他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薛彤痛慘了,被人一碰就情不自禁地顫抖。龍澤怒火中燒,朝著門口怒吼:“誰干的?給我滾出來!”

那聲音大得震得人耳膜發痛,他之前一路直闖進來就掀翻了兩個人,此時哪還有人敢站在門口,全都躲遠了。

薛彤已經痛得雙眼模糊,靠在他身上有氣無力,他捋開她面上濕濕的頭發,低頭吻她眼角的淚水,無比憐惜道:“沒事了,有我在,不會有人再欺負你?!?/p>

龍澤將她溫柔地抱起來,生怕動作太大壓到她的傷口,抱著她朝外面走,走到大堂看到宮夜的工作人員,他將薛彤抱在懷中,離開時眼神寒冰四射,似要將這里的人身上扎出幾個窟窿:“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算了!”

他抱著薛彤上了車,直接帶她去了醫院。一路上薛彤除了痛苦地哼叫,什么都說不出??蓮乃谥幸绯龅暮呓新暽硢o力,叫人心痛得很。

薛彤后背大片紅腫,傷痕縱橫交錯,前胸也有不少傷痕,外科醫生是個男人,龍澤不想把薛彤身上的傷給他看,又連忙換了一個女醫生。

女醫生一看她身上的傷痕也吸了一口冷氣,她實在想不出誰會如此虐待一個年輕女孩子。好在薛彤的傷并沒有破皮,好好兒護理以后不會留傷疤。醫生開了一些外傷藥,藥膏剛碰到薛彤的皮膚,薛彤就痛得直哆嗦,龍澤拿過藥:“我來?!?/p>

薛彤趴在床上,龍澤蘸取了少量藥膏,動作又輕又柔,他輕輕地哄她:“忍一會兒,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南福路吃小吃,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荷葉燒雞很有名,你一定會喜歡……”

薛彤咬著牙,齒縫中溢出痛哼,龍澤不說話的時候緊抿著嘴,臉上陰沉沉的,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等上藥完畢,醫生說沒什么大礙,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龍澤又抱著她上車回酒店,她的腦袋伏在他的胸膛,那沉穩的心跳聲讓她心安。

回了酒店薛彤就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時房間的光線很暗,窗簾被重重拉上,龍澤在旁邊抱著筆記本上網,薛彤一醒他就察覺到了,丟了電腦靠在她身邊,輕聲問道:“還疼嗎?”

薛彤自然疼,微微動了動身體就蹙起眉頭:“有點?!?/p>

她的聲音是干澀的沙啞,龍澤忙倒了水,將她半扶起,喂她喝了一點:“天快黑了,我叫晚飯上來,給你叫點滋補的湯,怎么樣?還是想喝粥?”還不等薛彤開口,又添了句,“不許不吃飯?!?/p>

薛彤沒什么胃口:“叫點湯吧?!?/p>

龍澤點了不少清淡的菜,又爬到床上躺到她身邊,摸著薛彤的臉:“薛彤,我會幫你討回來的,有我在,就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p>

她沒說什么,甚是虛弱地半閉著眼。

龍澤也不想再提這個,他自己去處理就好,轉了話題聊Y市的地方特色,說上網查了一下,成福巷的芙蓉鴨口碑好,川北酒樓的水煮魚是一絕,城西的游樂場很好玩……

不多時,服務員將飯菜推了上來,他給薛彤套了件外套,抱著她到外面的椅子上,將適合的飯菜都放在她面前。薛彤全身都痛,哪里有胃口吃飯?她喝了點湯,隨便吃了幾口菜便放下了筷子,她任由龍澤將她抱回去,替她擦臉,就睡覺了。

半夜,小腹傳來的脹意讓薛彤醒過來,一轉頭發現龍澤一直睡在她身邊,大概是怕碰到她的身體,另外蓋了床被子。兩人的臉挨得近,黑暗中只看得出大致輪廓,想來他睡在這里是想方便照顧她。

臥室里有衛生間,薛彤腹部脹得難受,試圖坐起來,身上立即傳來痛意,她倒吸一口氣,聲音很小,但龍澤還是醒了過來。

他坐起來,帶著睡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怎么了?痛醒了?”

床頭燈被打開,露出龍澤關切的臉。

薛彤有點尷尬:“我想上衛生間?!?/p>

“不要亂動,我抱你去?!饼垵上屏怂谋蛔?,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在懷中,朝衛生間走去,輕輕將她放在馬桶旁,然后他走了出去,倚在門口等她,直到薛彤完事后又把她抱了出來,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暗夜的房間很靜,靜得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這樣一個男人近距離地躺在她的身邊,像是石子兒投靜湖,心紋微蕩,薛彤睡不著,龍澤憐惜地將她抱在懷中的時候,她覺得安穩,甚至生出貪戀的感覺。

可是說到底,他還是和那些欺負她的人是一伙的。

夜總會的人打女人的確有分寸,痛歸痛,但不至于把人弄得滿身疤痕。薛彤就醫之后,第二天就好了許多,龍澤依然一整天都在房間中陪著她,看她走了幾步又把她抱到床上,兩人一起躺在床上看電影,互相聊上幾句。

龍澤要繼續給她擦藥時,薛彤面色羞怯,昨天是痛得什么都顧不上了,現在她清醒得很,脫了衣服讓一個大男人在自己身上亂摸,薛彤覺得很難堪,捂著被子就是不讓他上藥。

龍澤勸了幾句,直接扯了被子,薛彤不肯乖乖就范,抱著手臂堅持道:“我自己來?!?/p>

“傷在背上,你怎么上藥?”龍澤懶得廢話,爬上床制住她,非要給她上藥。

薛彤掙扎,龍澤又不敢用蠻力,沒控制好就容易傷了她,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在大床上僵持。

“你快放開,我幫你擦藥!”

薛彤死活不干:“我自己來?!?/p>

龍澤不耐煩了,松了手直起身子跪坐在床上,咬牙切齒道:“是你逼我的?!?/p>

他下了床,把上衣一脫,手放在皮帶扣上開始解皮帶。

薛彤滿臉莫名,但看到男人做這個動作馬上覺得事情不妙:“你要干嗎?”

龍澤嘴角帶著一抹得意的笑,把外面的長褲扔在一旁,直接上了床。

薛彤瑟縮著挪動身體,對著只穿著一條內褲的龍澤吼道:“你出去,不要過來……”

龍澤的長尾現了出來,內褲被崩裂。龍澤走過來輕松地扯開了被她拽得死緊的被子,尾巴柔軟地纏上薛彤的身體,繞過她的胸,縛住她的手將她壓在床上,動作十分輕柔,完全不會弄傷她。龍澤甚是得意地低頭對著薛彤道:“你再掙扎??!我看你現在怎么躲!”

原來他只是想現出尾巴才脫的衣服,薛彤覺得自己太不純潔了,全身又被他纏住,臉上爬上幾絲紅暈。

尾巴帶著纏住的女人翻了個身,制住薛彤的手腳讓她趴在床上,尾巴尖卷起床頭的藥品遞回手中,龍澤將她的睡衣撩起,開始輕柔地給她擦藥:“不就上點藥嗎,你在這里扭捏什么?”

龍澤的長尾像嬰兒的皮膚一般綿軟柔滑,薛彤近距離仔細瞧了瞧,實在瞧不出這是什么物種的尾巴。尾巴纏著她其實挺舒服的,但始終覺得怪異,薛彤悶悶出聲:“你就仗著尾巴長來欺負我?!?/p>

“誰欺負你?我還不是為你好,不然還要疼上好幾天?!饼垵墒稚蟿幼鞑煌?,將背上的藥膏徐徐涂開,再輕柔按摩,那里的皮膚的紅腫消了不少。

上好藥他還不肯把她放開,長尾肆無忌憚地在她的皮膚上緩緩滑動,皮膚貼著皮膚是軟滑的觸感,軟綿綿,輕飄飄。薛彤的面頰卻越來越熱,火燒一般,連聲音都微微喑?。骸翱臁禳c?!?/p>

龍澤不慌不忙,長尾還在她身上磨蹭。

薛彤慌張道:“我餓了,要吃東西?!?/p>

龍澤低頭疑惑地看著她,一個小時前才吃了午飯,她雖然吃得不多,但也不至于這么快就餓了吧?不過看著她餓得不知所措的樣子,他終是屈服:“我再叫點吃的?!?/p>

又過了一天薛彤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身上只是隱隱地痛,她連忙搬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前是迫不得已,但再待在男人的大床上,發生了什么事純粹是她自找的。

龍澤倒也沒說什么,看她沒再痛得擰眉,他也舒展了眉目,快到晚飯時間他對她說:“你好好兒待在這里,自己先吃飯,我出去一趟?!?/p>

薛彤沒問他去哪兒,只問:“你今晚還回來嗎?”

“回來,我用不了多久?!?/p>

龍澤去的是程天行的賭場,就是上次帶薛彤去賭錢的那家,在賭場樓上的酒店,程天行今晚在那里做交際應酬,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程天行帶了柳莉。

他這兩日憤懣得很,可薛彤又需要照顧,他分不開身?,F在,薛彤身體恢復得不錯,該是討要這筆賬的時候了。

雖然在薛彤面前他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可出了門那張俊臉就籠著一層寒氣,眉心微攏,陰霾不散。一路坐車到賭場,直接走到程天行的專屬貴賓廳,門口的保鏢見到是他,也不阻攔,反而鞠躬致敬:“龍先生好!”

他目不斜視,推開門大步走進去,寬敞典雅的貴賓廳幾個人圍著圓桌而坐,有三個女人也在其中,桌上酒水菜品已經擺好,男人在寒暄。房間四周筆直地站著好幾個保鏢,身強力壯,有的是程天行的人,有的是其他客人的隨行。

龍澤徑直走到圓桌旁,嘴角緊抿,直直盯著對面坐在主位旁邊的柳莉。

看著不請自來面如寒霜的龍澤,程天行顯然很意外,雍容圓滑地笑道:“沒想到你也來了,正好正好,來,再加個位子?!?/p>

他還向其他人介紹道:“這是龍澤,我的朋友?!?/p>

有人認出他:“是賭神啊,久仰久仰?!?/p>

“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龍澤冷冷道,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旁人,他抬起手指向柳莉,“你,出來?!?/p>

柳莉一臉煞白,那天后來在宮夜發生的事她知道,程天行也只是罵了她兩句。龍澤畢竟是程天行的手下,有程天行在,她料想龍澤不能拿她怎樣,但看著現在龍澤那張陰沉的臉,她就怕了,強定了心神道:“有什么事要說嗎?”

她轉向程天行,拉了拉他的胳膊:“天行,你看澤有點誤會,今天這么多客人,大家還是坐下來,待會兒我再向他賠罪?!?/p>

其他人的視線都在程天行和這位賭神身上轉悠,似乎在期待什么。一桌子的人都坐著,唯獨龍澤直直地站在桌邊,氣氛好不尷尬,程天行也明白了龍澤的來意,打圓場道:“澤,先坐下,有什么誤會慢慢說。柳莉有點莽撞,你也不要跟女人計較?!?/p>

柳莉半斂眉目,嬌柔道:“那天那位小姐性子太沖,我才把她帶到宮夜讓人教點規矩,哪知道宮夜的人下手那么狠?!?/p>

程天行瞪著柳莉:“還不是你行事不妥,去給澤道歉?!?/p>

柳莉會意,拿起酒瓶倒了滿滿一杯白酒,站起身舉起杯子,嬌柔道:“是我不懂事,賭神大人不要和我一介女流計較?,F在向賭神大人道歉,先干為敬?!?/p>

龍澤一言不發,冷眼看著她一杯酒下肚。

柳莉用一雙波光流轉的美目期盼地看著他,口吐嬌音:“賭神,還不滿意嗎?”

龍澤仍是目光冷冷,瞟了一下桌面,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玻璃酒杯,緩緩拿在手中,然后,他捏碎了它,幾塊碎片像流星般飛了出去,全部襲向了柳莉的臉。

他很有分寸,碎片絲毫沒有傷到旁人,有兩塊碎片擦過柳莉的面頰,拉出又長又深的血痕,還有兩三塊釘在了她的臉上,柳莉發出一聲慘叫,不待任何人作出反應,龍澤已經兩步來到她的身邊,將她一把扔了出去,女人像沙包一樣被重重扔在大廳的空地上,肋骨不知斷了幾根。

緊接著,一條椅子的木腿飛了過去,那是龍澤從柳莉的座位上卸下來的,木腿重重地打在了柳莉的小腿上,骨頭碎裂讓柳莉發出無比慘痛的尖叫。

一切發生得那樣快,等到眾人反應過來,柳莉尖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廳中,鬼哭狼嚎一般,她在地上抽搐號叫:“啊……痛……我的臉……”

女人的面上全是血,紅紅的一片,慘不忍睹。

龍澤卻是閑庭信步般往外走,仿佛這不是他干的。

整個房間哪里還有半點娛樂的氣氛,看著如花似玉的女人變成這樣,還是在外人面前丟臉,程天行怒不可遏,騰地站起身吼道:“龍澤,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這一吼,屋中保鏢警惕地注視著龍澤,手已經放在槍托上,形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下期內容介紹:晚飯后,龍澤買了鮮花送給薛彤,薛彤感覺龍澤越來越像戀愛中的男人了,低下頭啄了一下薛彤的面頰,似不知足,手拂上她的臉,欲把她的臉轉向自己這邊,方便來個深吻。他們的感情似乎慢慢地升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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