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蛇年

文 / 李小波

兩年前，我陪同柬埔寨副首相蓋博·拉斯美考察南充凌云山景區，談得最多的話題自然是兩國的文化交流，他說中柬文化淵源從圖騰崇拜上很明顯表現出來，中國是龍的世界，柬埔寨是小龍即蛇的國度。柬埔寨寺廟和宮殿前幾乎都立有“七頭蛇神”，就連國家獨立紀念碑上也可有上百條蛇纏繞，令人驚嘆。

這些名為“那伽”的巨蛇源自印度教，不僅護佑眾生，還守護著佛寺的安寧，在南亞、東南亞成為神靈中的神靈，法力無邊。從中西文化比較看，蛇的創世神話頗有趣味，伊甸園中的蛇引誘亞當夏娃偷吃禁果，衍生原罪，中國的伏羲女媧蛇身交尾，繁衍眾生。歐洲代表邪惡的蛇，中國代表情感的蛇，印度代表神明的蛇，在亞歐大陸分別演繹人類生殖崇拜的原始動力。文化說白了其實就這么很簡單，正如人們笑談，西方人用刀叉，中國人用筷子，印度位于中間，既不會用刀叉也不會用筷子，所以只好用手抓飯，無論那種方式，殊途同歸，蛇行歐亞，首先食物食色，然后人文神文。

中國人的蛇崇拜很是糾結，蛇在人們心中亦正亦邪，亦惡亦善。白娘子是美的化身，然而感動之余誰又真敢迎娶千年蛇精，只有龔麗娜戰戰兢兢的念叨：“法海你不懂愛，雷峰塔會掉下來”，一條白蛇，將妖、仙、佛的爭斗化為西湖的悵然美景，感留人間。蛇在文化江湖中恩怨太多，但在蛇年，我們只希望吉祥游年。

我們的祖先在敬畏之間產生對蛇的崇拜，有巢氏最早的樹上聚落是為了避免蛇的傷害，由“畏”而“敬”，中國神話的開天辟地之神都是人蛇合一，盤古是龍首蛇身，伏羲是鱗身蛇象，女媧是蛇身圣女。道教中主管人間生死的玄武大帝是蛇與龜的合體，流行千年的風水觀念中，玄武位于青龍、白虎和朱雀的正后方，延續并鎮守著家國龍脈。

十二生肖流年循環，但是，與其它生肖不同的是，蛇總是開啟一年和一日的新生序曲。因為十二生肖與十二個月對應，內涵著一年中太陽的四季往復。每當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便象征著從“陰”向“陽”的轉換，蛇對應“己”時，一年中屬于四月，一天中屬于九到十一點，總是草木繁盛陽光艷麗之時。

所以，金蛇狂舞，吉祥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