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告別（組詩）

葛小明

沒有一個熟人

世界本來就是這樣

牧羊人的長鞭丟了

找了整整一個季節

撿起石頭，把所有去路填滿

試圖用收成困住孤獨

一陣東風，將秋天的死訊告知

就這樣，山羊咀嚼了最后的草

世界更加荒蕪

出賣

又是這里

走了幾十年還是這里

一棵柏樹

正在向死神低頭

入土是遲早的

你也不必熟悉路徑

趁早脫光了吧

最后一場雪

將出賣站立的姿態

也將出賣顫抖的靈魂

碑劇

影子從鏡中掉了出來

真相和流言熟視無睹

拾荒的人路過墓地，背對太陽

把影子打碎，埋入空墳

然后用鏡子樹一面碑

告訴那些沉默的魂靈

你們的最終也不過是這樣

這天月亮像往常一樣前來窺測

企圖利用死亡恐嚇什么

透過碑鏡真相將泄漏無疑

終于她什么也沒有得到

有人在樹上唱歌

有人在跪著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