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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中年詩人的靈魂史——讀吳昕孺的長詩《原野》

2014-08-15 00:54
文藝論壇 2014年8期
關鍵詞:原野靈魂詩人

吳昕孺傾注了三年的心血,打造出一部中年詩人的靈魂史——《原野》。葛筱強在《以原野之殤歌唱生命之美——關于吳昕孺長詩<原野>的只言片語》中評價道,在這部長詩里“我首先觸摸到的,是昕孺低沉而素樸的音質,那是一個內心無比柔軟的人,于靈魂之眼覺醒之始在時間的底部仰望生命美好的最初”。①我們的時代是一個放逐詩人的時代,這并不是要建立一個柏拉圖式的由哲人王統治的理想國,我們觸目所見的是,“時代在崩潰,人生的價值系統也在崩潰,所有的人在時代面前都無所適從”。②時代拋棄了詩人,可詩人們卻依然在心中對故鄉保存了一份留戀。商品裹挾著欲望入侵了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人的靈魂被逼得無處可逃,詩人只能將心靈中那塊最純潔的圣土安放在詩句中,等待著哪一天可以重新洗滌人類的靈魂。

吳昕孺《原野》的“序曲”中寫道:“你懂得它/便擁有它/你不懂它/它依然在……”“它”就是“原野”,其象征意義值得追究。在長詩中,“它”是大愛,“它”是靈魂的凈土,“它”是生命的故鄉。吳昕孺在這部長詩中書寫了“詩人心靈一度如杜鵑啼血的痛苦”,記錄了“詩人一旦遇其知音、得其寶者的狂喜”,張揚了“詩人殺伐平庸、披堅執銳的追求大詩的勇氣”。③《原野》承擔了吳昕孺充滿個性化的人生體驗和對美好生活的憧憬,更顯現了他對“愛”的堅持,對“靈魂”的追尋,對“原野”的崇信,稱得上是一部“中年詩人的靈魂史”。

一、對“愛”的堅持

詩人說,“天地有大愛,而不言。天地有大愛,而不得不言”。天地間的愛乃是造物主孕育萬物的宇宙終極之愛,這種愛如同柏拉圖那里的絕對理念和黑格爾那里的絕對精神,在渺小的個體生命看來它們都是無情的石頭。但是對于人,尤其是對于失去上帝庇佑的現代人來說,言說愛才使生命獲得真正的意義。愛是人類生活永恒的主題,缺少了愛的人間會淪為陰暗的地獄。詩人雪萊對愛充滿信心,他在《解放了的普羅米修斯》中描述了一個充滿愛的理想社會,人自由自在地生活,沒有剝削、壓迫,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國家、民族、階級不再存在。每個人都是自由、公平、聰明和儒雅的,他們是自己管理自己的皇帝。但是他又對這一憧憬充滿懷疑,認為人“無法超升那個人跡不到的天堂”。④

當亞當和夏娃意識到赤裸的身體并不美時,人類的理性也就誕生了,但理性在遮掩了裸露的肉體的同時也逐漸隱藏了自我。在人類理性建立起來的道德體系面前,源自于個體自我的情愛不得不披上面紗,宗教使命、社會責任和家族榮譽等嚴重壓抑了人的生命激情。例如,中世紀歐洲宗教對異端的迫害,封建時期中國有程朱理學的“存天理,滅人欲”。人面對自己建立起來的“邏各斯”,不得不戴上神圣的面具,痛苦地扮演被賦予的冠冕堂皇的角色。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時期的西方先哲,笛卡爾、康德、叔本華、尼采等,將個體人的意志、欲望逐漸從倫理道德的桎梏中解放出來。而伴隨著古老中國在反抗西方侵略戰爭中的失敗,儒家所建立起的堅固的倫理道德體系頃刻間瓦解。人欲從潘多拉的盒子里逃脫出來,跑遍了市場和商品存在的每一個角落。詩人對此是充滿憂慮的,他在長詩中這樣寫道:“黑夜布滿我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一邊產生大量欲望/一邊消解生命氣息/并巧妙地制造處一個個/質地柔軟/永遠溫存的面具……”人從“上帝虛構的章節”里解放出來了,卻墮入薩特所揭露的“他人即地獄”的現代世界,“關于愛/關于生活與夢想/關于文明和欲望”,現代人“永遠浮游在口水的表面”,無法掙脫遮掩自我和靈魂的面具。人憑借欲望的擴張獲得了極大的物質享受,可也就在消費欲望得到極大滿足的同時,人的生命和存在意義被解構了。恰如叔本華揭露的“欲望鐘擺”——人生其實是在痛苦與無聊的兩種結果中像鐘擺一樣擺來擺去——人在為滿足欲望而辛勤勞作時,是痛苦的;而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欲望滿足之后又是無聊的,因為人又要墮入下一次的“欲望鐘擺”之中。將個體暫時而有限的生命傾注到無限擴張的欲望中必然導致價值虛無。人是追求意義和價值的生物,即便是男女交織的肉體也被賦予了愛情的意義?!坝辛朔毖苓€不夠嗎/……為何要去追逐那引火自焚的愛情/有了肉體還不夠嗎……有了莊稼還不夠嗎……有了團隊還不夠嗎……親近的身體打不開古老的城門/我看不到所謂另一半/你們怎么會如此為那一半/黯然神傷”在詩人吳昕孺這里,僅有“繁衍”“愛情”“肉體”“莊稼”“團隊”是遠遠不夠的,因為這些并非詩人所追尋的“大愛”。

“愛吧!一雙雙壯碩、長毛的手臂對你說/如果它們將你擁抱/你將感到煩悶窒息/如果失去它們的擁抱/你將倍感孤獨無依”。為繁衍和釋放激情的男女情愛無疑是“欲望鐘擺”的變種,“煩悶窒息”和“孤獨無依”是鐘擺的兩端?;谏硇枰?,人人都渴望能夠得到這種愛,但是他們明白它也許是一個“燙手山芋”“鐵火鉗”“吸血鬼”和“寫滿符號的咒語”?!皭凼呛?,還是蒼蠅?”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譽之為蝴蝶,愛本身不會生出光暈;蔑之為蒼蠅,愛本身也不會因此而更加丑陋。在愛的鐘擺中,根本沒有平衡,在“享樂與悲苦之間,麻木與震動之間,盟誓與背叛之間,靈與肉之間,血與火之間,忘情親吻與咬牙切齒之間”,這便是我們的生活。除去文字賦予愛情的“美妙傳言”,牛郎、織女、嫦娥、后羿、吳剛淪為虛無縹緲的符號?!疤炜帐敲篮玫?,海水是寧靜的,可是對于我,一切都是黑暗和血泊;我的心,哎!掩埋在這個形象里面,就像被裹在一件厚厚的殮衣里一樣。在你的島嶼上,呵,女愛神!我只看到一個象征的絞刑架,在那上面吊著我的形象……上帝呵!請你給我以勇氣和力量,使我看到自己的靈魂和肉體而不感到惡心!”④“愛”被欲望裹挾甚至玷污,人被罩上厚厚的面具,面部的肌肉表情只是角色扮演的需要,人與人的距離如“同一頁的兩面,讓你們相距咫尺,卻永不能在心靈的房間相遇”,這就是缺乏愛的冷漠所造成的結果。如同波德萊爾相信愛是肉體和靈魂的橋梁,好比雪萊相信愛是萬能的而詩的基本原則就是愛,吳昕孺相信“愛著就是永恒”,也許只有“愛”才能拂去人在內心深處的“恐懼”,真正地走近靈魂。

二、對“靈魂”的追尋

靈魂是《原野》的一個關鍵詞,詩人在長詩中的呻吟幾乎處處觸及到自我內心的顫動和對自我靈魂的逼視。他寫道,“當心靈再次豐盈的時候,我的舌頭/漸漸變成石頭,因為我發現/所有的石頭都長著/可以開出蓮花的舌頭。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哪個祖師——柏拉圖、菩提達摩/還是卡爾·馬克思?……哪個祖師——釋迦牟尼、耶穌/還是那個變成女性的觀音?……哪個祖師——弗洛伊德、卡夫卡/還是豪爾赫·博爾赫斯?……”無論是哲學家柏拉圖、弗洛伊德、卡爾·馬克思、卡夫卡和豪爾赫·博爾赫斯,還是宗教神話菩提達摩、釋迦牟尼、耶穌和觀音,在現代視域下,他們都只能是一種知識閱讀的對象,心靈的充盈也許只是知識閱讀所造成的短暫效果?,F代意義上的解構使一切堅固和絕對的東西都變成了脆弱和相對的研究對象?!白鎺熚鱽硪狻币苍S只是一部分人一廂情愿的看法,舶來的信仰無法再像東漢時期佛教那樣充滿說服力。碎片化、娛樂化、暫時性逐漸驅逐靈魂的安寧,宗教信仰本身早就在文藝復興時失去了篤信的合法性,隨后出現的各種主義也讓人眼花繚亂??墒菍τ谠娙藖碚f,靈魂是人應該堅守的最后一塊凈土,這是唯一不能世俗化的地方。人不能替代上帝的位置,人也不能淪為欲望的奴隸,唯有繼續追尋,也許沒有答案,也許答案就在眼前。作為詩人,也許應該承擔起詩人的責任,吳昕孺一直在尋覓著能重新讓靈魂歸于寧靜的真性靈。

然而,吳昕孺又似乎充滿懷疑,這緣于詩人對現代性的內部分裂的敏銳發現。他寫道:“上帝的慈顏,此時表現為/兩種時間:當你舞著公元的呼啦圈走來/我抽著農歷的陀螺趕上/趕上黎明親手撕下的日歷/趕上月亮背面算命的瞎子……”“公元”與“農歷”是現代詩人的雙重時間,“公元”代表了西方基督為救贖人的罪惡而被釘十字架的傳統,而“農歷”則暗含了中國儒家士人“內圣外王”的傳統?,F代世界的不期而至是一場“公元”與“農歷”的合謀,擔負著儒家“大庇天下寒士”的使命感,內心中卻藏著“隱”與“達”的智慧的傳統“文人”,卻立志要變成具有強烈批判意識的西方式“知識分子”。高高在上的士人心態與知識分子對平等、自由、民主的渴望,一旦在現實中潰敗就希冀隱居南山下潔身自好與西西弗式的執著,他們在“中”與“西”的兩端搖擺著,無法找到可以安放靈魂的巢穴,他們注定要漂泊。企圖融貫中西文化,為中國人的靈魂尋找文化出路的他們注定是孤獨而焦灼的,梁啟超、王國維、熊十力、牟宗三、唐君毅等就是這樣一批中國知識分子文人,一方面傳統的經典底蘊使他們對儒家文化依依不舍,另一方面由西方文化的入侵所帶來的危機感使他們又不得不向西看。吳昕孺和他們一樣懷著深深的焦慮感,無孔不入的欲望使身體遠遠地疾馳在固守傳統的心靈前面,那個曾經可以安放靈魂的“世外桃源”早已片瓦無存。既然心靈是注定要漂泊無依的,那么我們的肉體就只能交給貪婪而丑陋的蛆蟲?

“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那個熟悉的地方/那里存放著我們的裸體/周圍是夜晚、群星、松林和潮汐/遠去的馬蹄,以迅如閃電的疾行/讓原野顫栗不已……”褪去繁雜衣物和高貴首飾的“裸體”才是純潔的,一如回到了伊甸園亞當和夏娃原初的無憂無慮狀態?!笆隆痹趨顷咳婺抢锸且粋€“上升的十月”。這本是一個通向“冬天”的時間,萬物即將凋零,大地也即將淪為荒原?!吧仙瞧D難的,尤其它經歷/距離的國度、血的征途/以及錯綜復雜的/晝夜的棋盤”,“上升”是一種姿態,更是一種向上的精神面貌,這類似于柏格森在他的“創造進化論”中所提出的一種擺脫淪為最不具有生命活力的物的努力?!吧仙氖?,形成新的地質板塊/聳立在欲望與責任之間,在/復雜與單純之間,在/兒女與父母之間,在/傾慕與退讓之間,在/南方與西方之間,在/舞蹈與詩歌之間,在/上半生與下半生之間……”,“上升的十月”處在傳統的“舊”與現代的“新”之間,處于“生存”與“生活”之間,更處于殘酷的“現實”與美好的“夢想”之間?!吧仙氖隆背錆M了一種勃發向上的沖動?!笆隆眲冸x了大自然的偽裝,一切都回歸到即將萌芽和生長的前一刻,這一刻除了風的聲音便只有沉默??梢簿褪窃谶@沉默而“上升的十月”,詩人吳昕孺“看到自己遺失已久的影子”——“一片片落下葉子的樹,仿佛/裸露本質的我/剝離了一層又一層‘自我’/剝離了一層又一層‘他人’/剝離了一層又一層詛咒與奚落”。肅殺的風毫不猶豫地撕去阻礙生命上升的累贅,“十月”以殘酷的表象展現出了對生命的誠摯熱愛。人也許也應該經歷一次肅殺的“十月”,剝離厚厚的面具,卸下層層的偽裝,才能展現出真正的“自我”,流露出源自內心的“愛”。

“愛”與“靈魂”在具有十足蠱惑力的“欲望”面前總是顯得縹緲而遙遠的,難道它們是詩人臆造出來的玄而又玄的幻影?不然它們在哪里?也許它們就在十月的南方和原野。

三、對“原野”的崇信

傳統的南方是一片水鄉,有曼妙的女子,有綺麗的美景,更有肥沃的土地,這是一個容易讓人消弭斗志、偏安一隅的地方。然而,國家的改革開放、經濟特區、沿海開放城市等一系列舉措,使南方一次又一次地“站立于欲望的針尖”。對于南方來說,現代性浪潮它是首當其沖,傳統與現代相交織,保守與前衛相糾纏,而現代性所帶來的文化斷裂感和相對感更加讓人無所適從?!澳戏缴葎?薄薄的翅翼,與滯重的空氣抗爭/蟋蟀與螢火蟲慘遭放逐,它們/因分不清城市與鄉村的界限/而墮入深淵,又因分不清/童年與成年的面目/而全軍覆沒”。匆忙的人群和在發達的交通網上疾行的車輛擠滿繁榮的都市,每一個都市人都在為了獲得更多商品等價物——貨幣,而無休止地奔忙。海量的文化信息剝奪了他們思考的時間,身體成為儲存欲望的容器,大腦也淪為信息的跑馬場。鄉村早已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鄉村,它被高高地從泥土中拔起,變成了商品和欲望的淪陷區。農民們從鄉村小屋搬進了高級住宅區,充滿泥土味兒的菜園子也變成了超市貨架上琳瑯滿目打包好的商品。在商品凌厲的攻勢和強勁的消費欲望合流的過程中,“南方,在急劇膨脹中又急劇萎縮/它循著蘇格拉底的手指,遁入/柏拉圖的洞穴”。當鄉村變成了城市的倒影,覆蓋在土地上便不再是青草和莊稼,而“蟋蟀與螢火蟲”就只能選擇逃離,它們能逃到哪里去,難道要逃出地球?

吳昕孺的《原野》字字都體現了他對精神與生命故鄉的留戀,他崇信的“原野”也許就是傳統田園詩人的“田園”。但是不只是中國古代的詩人偏愛“田園”,在中華大地上誕生了諸如陶淵明、王維、孟浩然、韋應物、柳宗元等一系列杰出的田園詩人。西方也有自己的“田園詩”傳統,如古希臘詩人忒俄克利托斯(The Ocritus)、古羅馬詩人維吉爾(Virgil)等。在這些詩人看來,回歸“田園”就意味著親近大自然。英國浪漫時期的詩人渥茲華斯認為,自然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憑借這種力量可以凈化人的心靈,使人性保持天真和淳樸。吳昕孺對“原野”情有獨鐘,因為“原野是母性的,是敞闊的,有無窮的生命力,她是美的載體,是愛的源頭,是萬物的故鄉”。原野并非抽象的概念符號,在吳昕孺看來,“一棵挺拔的樹/一根剛發芽的草/一條分岔的枝椏/一只孤單飛行的鳥/一群奔波遷徙的螞蟻/它們是原野的一部分,也是整個原野”。在長詩中,原野是大自然對人的恩賜,將愛引向靈魂的高度。吳昕孺的“原野”也是渥茲華斯的“自然”,愛原野即愛自然,愛自然即愛人自身。原野的恩賜“對每一個感官來說,滋味還更甜”,因為原野中的人才是“人類的人,那是一個美好的地區,無處不蕩漾著人道的芬芳”,“就這樣,在我眼前人明顯地高貴化了;就這樣,我這顆心首次對人類的本性起了一種不知不覺的愛和敬”。原野為吳昕孺提供了一個安放靈魂的凈土,它是生命的故鄉,它是詩意棲居的地方。

“在現代社會,人被普遍地異化,異化現象已經滲透到現代社會的各個方面。人的自然品性遭到嚴重破壞,由此人自身的身心關系嚴重失調,處于身心分離的對立狀態?!雹菰诿恳粋€詩人都有一個圣地,在這里,人是真正的、自由的人,樸實的身體滿載著高貴的靈魂,身心高度統一,他的生活美好而自足?!霸啊笔菂顷咳娴木袷サ?,“我愿意,在這里交出/詩人的身份/重新做一名楚國的逐臣/我愿意為香花立傳/為水草明志/我愿意在這里,刺瞎自己的眼睛/將它當作一只/純粹盛放月色的盤子”。這是一種對“原野”的人間式信仰,充滿泥土氣息的原野是生命激情勃發的地方,是詩人的精神故鄉,在這里沒有故作玄虛的神秘,有的只是田園式的淳樸。

詩人在《原野》的“終曲”中寫道:“你懂得它/它就是你/你不懂它/它仍是你……”愛是詩人走向內心和靈魂的通行證,無論你懂與不懂,“它”都在那里。軀體被欲望支配,生活的意義讓位于為生存的奔忙,人們對“它”總是懵懵懂懂的。而詩人總是固執而不同于常人的,在人們桎梏于繁規縟節之中時,他標新立異;在人們都瘋狂地宣泄欲望時,他反而要尋找精神的故鄉。如詩人顧城所言,黑夜給了詩人一雙黑色的眼睛,可詩人卻用它來尋找光明。波德萊爾決心用自己的詩來創建新世界,吳昕孺呼喊“讓我們砍伐一切/只留下我們自己/和這個世界”。我們的世界讓愛擔負了太多與它無關的俗物,變得庸俗和丑陋不堪。愛不僅僅是翻滾的肉體,愛也不僅僅是血濃于水的親情,讓那些消費符號和烏煙瘴氣的東西遠離愛和愛情。愛是寧靜的天空,愛是純凈的大海,愛也是自由飛翔的小鳥,愛就是自然,愛就是原野!這就是吳昕孺的長詩《原野》帶給我們的啟示。

注釋:

①http://bbs.hnjy.com.cn/forum/home.php?mod=space&uid=32&do=blog&id=41845

②吳廣平主編:《文學教育新視野》,西南交通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

③吳昕孺:《原野》,中國文聯出版社2013年版,下文引用不再注明。

④孫鼎國、李中華主編:《人學大辭典》,河北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⑤吳投文:《論沈從文的生命價值觀》,《湖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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