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為難

孫道榮

十七世紀末，英國曾向民眾征收窗戶稅，房子的窗戶越多，所要交的稅負也就越重。很多人家不堪重稅，索性將一扇扇窗戶封上，堵起來。于是，炫富變得很簡單，只要在自家臨街的墻上，多開幾扇窗戶就可以了。比脖子上掛一條粗重的金鏈子文藝多了。

用得最多的一個比喻是，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之一睜一閉，與窗戶之一開一關，何其相似乃爾。

窗戶的狀態，只有兩種，開著或關著。但是，到底是開著，還是關上，如今卻讓人有點左右為難——

小孩說，關窗。窗戶開著，人會不小心掉下去的。每年，總會有一些粗心的家長因為忘記關家里的窗戶，致使孩子翻窗墜樓的悲劇發生；小偷暗自祈禱，開窗吧。窗戶開著，既方便了“理想的愛人”，也方便了小偷，有一半以上的小偷，是翻窗入室的。

老婆說，太悶了，缺氧，開窗吧；老公說，還是關上窗戶吧，樓下的老太太們又在跳廣場舞了。

專家說，開窗吧，不然，房間內的甲醛會讓你們中毒的；另一個專家說，不！趕緊關上窗戶，不然，霧霾飄進來了，你們的肺，很快就會被熏黑。

開窗？關窗？我站在窗前，呼吸局促，左右為難。

【原載2014年1月8日《潮州日報·今日閑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