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失蹤”迷霧

崔玉永

2008年9月22日，在新疆拜城縣做涂料生意的一對老夫妻雙雙神秘失蹤。2009年6月6日，失蹤老夫妻中的男性被害人尸體被人在河灘沙堆中發現。2012年3月14日，經過警方縝密偵查和不懈努力，這起歷時3年多的夫婦離奇失蹤迷案終于告破，制造這起駭人聽聞的犯罪嫌疑人楊海軍（又名楊三明）被拜城警方抓捕歸案。

生日前夕父母神秘失蹤

2008年9月22日，星期一，連續下了3天的雨終于停止。上午10點30分，剛剛上班不久的拜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民警黃立霄就接到烏魯木齊一個叫黃濤（化名）的高中同學打來的電話。電話那端，黃濤語氣顯得非常焦急。原來，9月20日這一天是黃濤的生日。自從3年前大學畢業在烏魯木齊工作后，每年的這一天，他的父母都會打電話給自己，送來生日的祝福。但2008年9月20日的這一天，期盼已久的祝福電話沒有打來。在隨后的20日、21日，連續兩天時間，父母的祝福電話都沒有打來。而黃濤自己也在20日、21日連續兩天給居住在拜城縣老干所居民點的父母打電話，可電話那頭一直無人接聽。

接到老同學的電話求助后，黃立霄立即會同家也住在老干所居民點的同事袁平以及另外兩名同事姬偉亮、李中奇結伴來到位于拜城縣溫泉路北段老干所居民點的黃濤父母家。黃家的大院大門緊鎖，四人在外面怎么喊里面也沒有一點反應，問周圍鄰居，都說這兩天沒有看到這對做生意的老夫妻。難道他們出了什么事？四人從附近鄰居家借了一把榔頭將大門鐵鎖砸開。進入大院后，院內各種物品排放整齊，一輛摩托車的座位上被雨水淋得濕濕的，地面上落了一層樹葉。黃家二層小樓的大門也緊鎖著，幾個人再喊幾聲，還是無人應答。四人一合計——破門查看。民警袁平抬起腳下去，樓房大門應聲被踹開。房間內雖然有點暗，但各種生活物品和盛涂料的塑料桶擺放得非常整齊，沒有什么異樣。查看一番后，因為家中沒有人，黃立霄、袁平等人便走出黃家。剛出大門口，出于職業習慣，袁平又拉著黃立霄返回房間內?！拔铱偢杏X到他們這家人的臥室地面非常潮濕，水泥地面似乎被拖把拖過，非常干凈，也沒有任何腳印，這似乎不符合常態?！闭勂甬敃r為什么再次返回房內的原因，袁平給出了這樣的解釋。在主臥室內，袁平和黃立霄一起用力將大床掀起，大床床肚里沒有異樣，而推開床幫的一剎那，兩人一下驚呆了。原來，大床的床沿下面有一道清晰的血跡。不好，出事了。袁平立即向拜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領導進行了匯報。

隨后趕到的拜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刑事技術人員通過技術手段現場勘查發現，除了大床底下有大量血跡外，夫妻臥室的水泥地面上還被人刻意清洗過，通過儀器，地面上仍然能清楚地看到遺留大量血跡的痕跡。此外，在房間廚房的地面上、拖把上和水桶的底部，也有大量的血跡存在，其中，廚房水池下水口內還有部分已經凝固的血跡。通過對現場遺留的血跡進行采集DNA化驗確定，房間內發現的大量血跡正是房屋的女主人段某芝的，而警方根據現場出血量判斷，如此多的出血量，足以致人死亡。刑事技術人員經過進一步勘察，案發現場一條板凳上遺留的3滴少量的男女血液混合物被警方技術人員采集到，經過化驗分析，確定板凳上遺留的這少量的男女血液混合物，除了女房東的血液殘留外，還有外來第三者的極少量痕跡殘留。不過，警方并未在房間內發現房屋男主人的血跡?；诖罅垦E存在，且老夫妻二人同時不見蹤跡。段某芝可能已經兇多吉少！這應該是一起兇殺案！警方作出大膽的推測，隨即展開調查。這一對失蹤老夫妻極有可能遇害的情況上報后，立刻引起阿克蘇地區公安局有關領導的高度重視，派出刑偵技術人員前往拜城縣，協助拜城縣警方全面梳理線索，展開案偵工作。

疑點重重 警方四處排查

段某芝是被誰殺死的？她的尸體藏匿在哪里？段某芝的丈夫黃某春到哪里去了？案發現場出現的這個第三者又是誰？他為什么來到案發現場？他是不是殺害段某芝的兇手？一連串疑問擺在警方面前。在失蹤老夫妻家，警方發現兩人的身份證以及銀行卡均沒有存放在家中，夫妻倆的銀行戶頭內，所有的存款在兩人失蹤之后都沒有任何交易發生。而在死者家的茶幾上，工整地擺放著一本日常銷售涂料的明細賬本，詳細記錄了每天的銷售情況和其他經濟往來。圍繞這本明細賬本，辦案民警排查了與老夫妻有過經濟往來的所有涂料工人和施工隊。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為了尋找到這對失蹤的老夫妻，辦案民警除了發動社區群眾對拜城縣城所有能走到的地方進行查看，還對拜城縣城周圍的戈壁灘和河壩進行拉網式查看。但是，因為連續幾天的降雨影響，警方在拜城縣城周圍戈壁灘和附近河壩內沒有發現任何新掩埋的痕跡。為了擴大尋找面，警方和失蹤者的家人還在拜城電視臺刊出尋人啟事和懸賞通告，同時在拜城縣和阿克蘇地區其他縣市的大街小巷張貼了大量的尋人啟事。

在找尋失蹤夫婦的同時，拜城警方還圍繞案發現場展開大范圍的走訪摸排，重點對黃某春和段某芝夫妻感情、經營及債權債務情況、家屬親友、附近重點人口和其他社會閑散人員以及其他社會關系等展開全方位的走訪摸排調查工作。走訪中，有一位經常和夫妻倆打牌的鄰居反映：9月19日上午，失蹤老夫妻的女事主曾經說過，她要去北大橋社區要賬，有人欠了他們的涂料款好久沒有還了。也有群眾向民警反映：9月19日下午，這對失蹤夫妻的丈夫黃某春，因為打麻將曾經和妻子段某芝發生激烈爭吵，后來失妻倆先后從棋牌室返回家中，再后來就不知道了。居住在老夫妻家附近一位劉姓婦女向走訪的民警反映：9月19日半夜12點多，她剛躺下不久，就聽到一個女人的慘叫聲，聲音就一下，后來就沒有聲音了，由于聲音特別凄慘，當時她還感到非常害怕。而另外一位姓周的男鄰居也向警方反映：9月19半夜12點多，他當時正在家中洗頭，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女人的慘叫，他趕緊走出院子到外面看了一下，沒有發現異常，就返回家中繼續洗頭。一位維吾爾族中年男子向民警反映：9月均日晚上，他在失蹤夫妻居住地馬路對面的一家餃子館吃餃子的時候，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個子不高的男子進到這家賣涂料夫妻的家中。后面什么時候出來的就不知道了。

警方雖然組織大量警力，進行大范圍尋找與兩人的有關線索，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兩人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點有價值的信息都沒有。擺在眼前的案件毫無頭緒，如果命案成立，那么死者段某芝的尸體在哪里？死者的丈夫又到了哪里？出現在現場的第三者是哪個？作案動機又是什么？—個個問號縈繞在辦案民警們的腦海中。警方雖然經歷海量調查搜線索，但案件依舊沒有任何大的進展。

時間在匆忙中到了2009年4月。上級部門對拜城縣公安局領導班子進行了調整，新調任的拜城縣委常委、公安局局長金虎并沒有放棄這一迷案的偵破工作。他要求按照“命案必破”的標準，無論如何也要把這起夫妻失蹤案拿下了。

而圍繞案發地周圍展開的大范圍摸排依舊在繼續。這種排查一直持續到2009年6月。

偏僻河灘 驚現被綁腐尸

2009年6月6日，星期六，烈日炙烤下的拜城縣異常悶熱。下午4點左右，拜城縣公安局110指揮中心報警電話突然響起，打電話的群眾反映：在拜城縣人民醫院北邊院墻外的臺勒維丘克河附近岸邊的河灘上，發現一具不明人員的尸體，雙腳被綁，身體被埋在沙土里。原來，當天下午，幾個在拜城縣第二小學五年級就讀的兒童來到臺勒維丘克河河灘玩耍，其中一個孩子用腳踩河灘上的沙土玩時，突然，一腳下去，河灘上出現的一個沙坑內露出一雙被繩子綁扎的雙腳。突如其來的狀況把幾個孩子嚇得大聲呼喊起來，一名路過此地的路人隨即用手機報警。警方趕到現場挖掘后發現，這具掩埋在河灘沙土里的尸體已經高度腐爛，死者除了雙腳被綁外，雙手還被反綁。經法醫鑒定，死者頭部顱骨粉碎性骨折，系他殺。經過進一步采樣化驗比對，這名被綁著手腳的死者正是2008年9月失蹤老夫妻中的男性受害者黃某春。隨即，拜城縣公安局立即成立了由拜城縣委常委、公安局長金虎為組長，副局長吳多敏為副組長，公安局刑偵大隊、新城派出所、治安大隊等多部門民警為成員的“2009·6·6”命案專案組，全力偵查此案。

警方對現場勘察后發現，捆綁被害者黃某春雙手的“繩子”其實只是一根布條，是從襯衣上撕下的前衣襟。而根據這條衣襟的材質，警方通過技術手段確定這件衣服應該是“老爺車”品牌的，而根據衣襟的長度，警方又判斷出穿這件襯衣者的身高應該在1.70米以內。同時，警方還發現，捆綁受害人黃某春雙腳的“繩子”，其實就是一根類似繩子的電熱毯內的電阻絲，而通過走訪調查和查閱相關資料，警方發現，這種電熱毯只在陜西、甘肅、寧夏一帶經常被人使用。隨即，圍繞襯衣衣襟和電熱毯電阻絲，專案組民警分成多個小組。在案發現場的拜城縣老干所、菜大隊和北大橋居民點幾個人員密集區展開走訪調查。短短幾個月時間內，辦案民警先后排查了在拜城縣所有300多名從事涂料施工的工人，摸排與被害人有經濟往來的100多人以及社會其他閑散人員數百人。而對被害者黃某春銷售涂料賬本上記錄的所有人的有關信息，專案組民警都進行逐一核對，調查排除。專案組民警又將排查范圍擴大到所有與被害人黃某春熟悉的人員身上。隨著工作量的增加，在排查階段，專案組民警白天外出調查，晚上開會分析，但幾個月過去后，專案組民警找遍與夫妻倆有關系的人員，形成調查材料數千份，但仍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為了尋找有價值的線索，警方還以社區為單位，按照門牌號碼，對拜城縣北大橋社區、老千所居民點、菜大隊居民點等幾個重點區域進行逐家逐戶走訪。但均沒有發現與男性死者相同的血跡。案件似乎陷入了停滯狀態。

作為專案組的組長，公安局局長金虎對案件的成功偵破沒有放棄，他多次組織專案組成員，對這起離奇的夫妻失蹤兇殺案進行更加細致的梳理研判和分析，要求不放過任何疑點和蛛絲馬跡。在梳理過程中，刑偵大隊二中隊中隊長袁平一直有一個疑問沒有消除。因為自己家就在拜城縣老干所屬居民點。在這個居民點，袁平曾經和一個名叫“小楊娃子”的四川人有過幾次照面，袁平注意到，這個叫“小楊娃子”個子不高，他整日無所事事，最大的愛好就是打麻將、斗地主。

在前期的走訪排查中，因為“小楊娃子”與失蹤老夫妻之間沒有任何業務往來和其他經濟往來。所以，負責走訪的民警雖然對其也進行過談話。但并沒有將其作為重點人員進行排查。但袁平后來聽說，這個“小楊娃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拜城縣，返回了四川老家。由于不是重點懷疑對象，袁平的這個疑問也就一直隱藏在腦海里。

抽絲剝繭 秘密鎖定疑犯

2012年3月12日下午后，工作了一天的拜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二中隊中隊長袁平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到家中?！敖裉臁钔拮拥氖謿馓昧?，打麻將就沒有輸過幾盤?！焙透改讣胰艘粔K吃晚飯時，父親的一句感嘆引起了袁平的警覺?！笆悄膫€‘小楊娃子？”袁平連忙問父親?！熬褪窃瓉碓诒贝髽蜃〉摹钔拮友?！”父親說?！八皇乔皫啄昃突貎鹊厝チ藛?？什么時候回來的？”袁平問父親。父親告訴袁平，這個叫‘小楊娃子的年輕人春節過后不久就從內地返回拜城，目前居住在他家老房子的出租房內。袁平急忙告訴父母家人不要有任何聲張，以免打草驚蛇。來不及吃晚飯，袁平用電話向刑偵大隊大隊長孟強進行了匯報后便往公安局趕。

案件突然出現重大轉機。獲得袁平提供的消息后，“2009·6·6”命案專案組在局長金虎的主持下連夜召開碰頭會，商討秘密取證的辦法。專案組經過商議后決定，由刑偵大隊偵查員黃立霄和閉海濤兩人。以社區民警下社區為外來流動人員免費辦理居住證的名義。對“小楊娃子”進行秘密取證。3月12日晚，在“小楊娃子”臨時居住的老干所居民點，黃立霄和閉海濤兩名偵查員大張旗鼓地挨家挨戶對外來人員進行走訪宣傳，聲稱需要免費抽血化驗血型，并為所有外來人員免費辦理居住證。免費抽血、免費辦理居住證的方法非常奏效，居住在“小楊娃子”臨時出租房周圍的其他外來務工人員都紛紛圍攏上來進行抽血。不明真相的“小楊娃子”也非常配合地完成了抽血。警方需要的血液樣品抽取后，專案組連夜派人將秘密抽取的“小楊娃子”的血液送到阿克蘇地區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所進行化驗。3月14日早晨，在焦急而漫長的等待中，化驗結果終于出來，拜城警方送檢的血樣與案發現場遺留的第三者血跡完全吻合。

接到阿克蘇地區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所的電話通知后，拜城縣公安局“2009·6·6”專案組民警異常興奮。為了不驚動犯罪嫌疑人“小楊娃子”，確保抓捕工作萬無一失，專案組決定，先由拜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二中隊中隊長袁平悄悄返回家中，以確定“小楊娃子”沒有外出，然后再伺機抓捕。當天中午吃午飯的時候，袁平以回家拿東西的名義來到自家的老房子大院。經觀察，他發現犯罪嫌疑人“小楊娃子”正好在出租房內和其他的房客聊天，袁平立即走出院子向刑偵大隊大隊長孟強進行了報告。生性多疑的“小楊娃子”此時似乎也嗅到些什么異樣，他借口有事要辦，向居住在同院子的一名房客借了一輛摩托車，準備駕車外逃。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當犯罪嫌疑人“小楊娃子”駕駛摩托車剛剛駛出出租房大院時，被聞訊趕到的抓捕民警合力擒獲。在拜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審訊室，落網后的“小楊娃子”顯得出奇地平靜，他一言不發，也不回答民警的詢問。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為了獲得突破，刑偵大隊大隊長孟強決定采取欲擒故縱的策略進行對應?！啊钔拮?，你不是叫楊海軍嘛，不要以為再改個名字叫楊三明我們就不知道了，今天既然抓你，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應該很清楚，我們也很清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毕蚍缸锵右扇恕靶钔拮印眮G下這句話后，孟強就走出了審訊室。走出審訊室，孟強要求偵查員除了監控好楊海軍外，誰都不與他進行交流，讓他自己做自個的思想斗爭，自己去突破自己的思想防線。

功夫不負有心人。3月16日中午2點左右，經過兩天兩夜的思想斗爭后，犯罪嫌疑人“小楊娃子”突然開口向民警要煙抽。富有經驗的刑警們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崩潰了?！靶钔拮印闭f：“我知道你們為什么抓我，老黃兩口子是我殺的?！彪S后，他把自己如何殺害黃某春和段某芝的犯罪經過向辦案民警進行了交待。

見財起意 導致喪心病狂

據犯罪嫌疑人“小楊娃子”交待，他原名叫楊海軍，1978年2月出生，原籍在四川省射洪縣復興鎮。在其7歲時，親生父親因病死亡，隨后，其母親改嫁。1990年，在其13歲時跟隨母親、繼父和弟弟楊三明從四川老家來到拜城縣。后來，因為與繼父性格不和，弟弟楊三明便回到四川老家。1999年因為犯銷贓罪被判4年，2002年出獄。出獄后的楊海軍并沒有悔過自新，也沒有找工作，而是游手好閑整日泡在棋牌室內，只是偶爾出去打打零工。

據犯罪嫌疑人楊海軍供述，他原來和被害人黃某春、段某芝夫婦根本不認識，也沒有任何業務往來和經濟往來，只是都愛打麻將，才在棋牌室的麻將桌上認識的。在牌桌上，楊海軍知道了黃某春、段某芝夫婦平常做些涂料生意，每天進出資金也挺多。案發前一個星期，在打牌過程中，黃某春無意中說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身體老感覺不舒服，過幾天要到烏魯木齊去看病。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除了偶爾打打麻將，整日游手好閑的犯罪嫌疑人楊海軍在拜城縣并沒有什么固定職業，平時經常是囊中羞澀、生活拮據。聽到被害人黃某春夫婦要到烏魯木齊去看病，一個歹毒的計劃迅速在楊海軍腦海中形成：瞅機會在這對夫婦身上弄些錢。2009年9月19日，拜城縣境內稀稀拉拉開始下雨，而根據天氣預報，隨后的兩三天，當地將有一次明顯的降雨過程。9月19日下午，閑來無事的受害人黃某春與犯罪嫌疑人楊海軍再次在他們經常去的棋牌室相遇。打麻將過程中，黃某春接到電話。一個業務客戶要到家中買涂料。雖然有客戶上門，但打麻將正在興致頭上的黃某春并沒有及時回家。過了一會兒，黃某春的愛人段某芝找到棋牌室，兩人大聲爭吵起來。隨后，一前一后返回家中。覺得機會來到的楊海軍無心打麻將，他找個借口走出棋牌室。當天晚上22時許，楊海軍來到黃某春家，以購買涂料為由，將黃某春約出。不知是計的黃某春駕駛摩托車，載著楊海軍前往拜城縣北大橋社區。當兩人行駛至臺勒維丘克河拜城縣人民醫院北面院墻附近時。楊海軍悄悄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割斷摩托車上用于固定涂料桶的尼龍繩，突然勒住黃某春的脖子。受到攻擊倒地后，黃龍春依舊與楊海軍進行搏斗，無奈體力不如楊海軍，黃某春逐漸失去抵抗能力。把黃某春勒倒后，楊海軍又隨手從旁邊撿起一塊大石頭，用力砸向黃某春的頭部，見黃某春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他從黃某春口袋內掏出300元現金及1部手機，他將300元現金裝進自己的口袋，用石頭將手機砸碎，隨手扔進旁邊的臺勒維丘克河。

將黃某春殺死后，楊海軍又擔心黃某春醒過來，他順手又將自己身上穿的襯衣衣襟撕下，將黃某春的雙手反綁起來，隨后，又從黃某春摩托車上解下一根繩子，將黃某春的雙腳捆綁。就地將黃某春拖到臺勒維丘克河的河灘一處沙土溝內掩埋。一切處理停當后，楊海軍步行返回黃某春的家中。以黃某春的摩托車損壞為由，誘騙另外一名受害人段某芝找工具。趁段某芝到室內尋找修理摩托車工具時，楊海軍突然從背后將段某芝的頭發抓住，將其頭部猛地撞擊在水泥地面上。受到突然襲擊的段某芝只發出一聲慘叫，就失去了知覺。隨后，楊海軍又抓住段某芝的頭發，將她的頭部連續碰撞在水泥地上，確認段某芝死亡后，他又喪心病狂地用被害人家中的菜刀，將段某芝的尸體肢解成10塊，裝進2個編織袋內。楊海軍也沒有想到，在肢解段某芝的過程中，菜刀將他的手割破了一點，在現場遺留下三滴微量的血滴，正是這三滴血跡，最后將他鎖定。將段某芝的尸體捆扎結實后，楊海軍在被害人家中大院內尋找到一根木棒和一把鐵鍬，將木棒做成扁擔，利用夜色做掩護，挑著段某芝的尸塊來到1公里外的臺勒維丘克河附近，將編織袋埋在拜城縣第一中學圍墻北部的河灘上。

連續殺死黃某春和段某芝夫婦兩人，楊海軍并沒有感到害怕，他又折回到掩埋黃某春的現場，再蓋了一層沙土后，將鐵鍬扔在湍流的河水中，隨后將現場遺棄的摩托車發動騎回到黃某春家中停好，進入屋內對肢解段某芝的現場進行清理。他先用拖把將水泥地面上的噴濺的血跡清理干凈，將黃某春夫婦存放在抽屜內的8000元現金、3張銀行卡和夫婦的身份證裝在身上，制造成黃某春夫婦外出的假象，以故意混淆視聽。最后又用抹布將黃某春夫婦家中茶幾、抽屜和地面上自己的手印、腳印清洗掉，將房門鎖好后，帶上受害者夫婦家的一串房門鑰匙匆匆逃離案發現場。

在返回自己居住的北大橋社區某出租房的路上，狡猾的他沒有把被害者家中的一串鑰匙整體扔掉，而是將一串鑰匙全部卸開，走上幾十米扔掉一個?？斓阶约壕幼〉某鲎夥扛浇?，害怕自己身上噴濺的血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又將身上沾有血跡的外衣、褲子和撕掉衣襟的襯衣等一起扔進了湍流的臺勒維丘克河內?；氐郊?，犯罪嫌疑人楊海軍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沖了一個熱澡后睡去。

2008年9月20日、21日，拜城縣連續兩天出現強降雨過程，連續的降雨將犯罪嫌疑人楊海軍掩埋被害者黃某春和段某芝夫婦的作案現場痕跡沖刷得干干凈凈，這直接影響到警方后面尋找掩埋失蹤者的工作無法有效進行。失蹤案發生后，雖然警方也曾經找到他談話，但都被他應付過去。

2008年年底，犯罪嫌疑人楊海軍從拜城縣悄悄返回四川老家，原本計劃跟隨當地的一家勞務派遣公司到國外去打工，但因為有案底在身，導致其無法辦理出國務工手續。而他的弟弟楊三明從拜城回到四川后，便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楊某杰（化名）。而之前“楊三明”的戶口在他們家的戶口本上一直也沒有注銷?；丶液蟮臈詈＼姳忝坝玫艿軛钅辰苓^去的名字“楊三明”辦理了二代身份證，開始四處打工，直到今年春節過后返回拜城縣。

2012年3月16日下午，根據犯罪嫌疑人楊海軍的交代指認。拜城縣警方在拜城縣第一中學圍墻北部的臺勒維丘克河河灘上，將“失蹤”三年半的被害人段某芝的尸體挖掘了出來。在拜城縣警方的不懈努力下，歷時三年半的夫妻“失蹤”迷霧終于云開霧散，被掩埋的冤魂也終于得以昭雪。

2012年3月28日，犯罪嫌疑人楊海軍以故意殺人罪被拜城縣人民檢察院批準逮捕，等待他的，必將是法律的嚴懲。

（摘自《法治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