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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臣有二心(2)

2014-10-20 12:30連翹
男生女生(銀版) 2014年8期
關鍵詞:陛下皇帝

連翹

上期回顧:

祺繆雖表面上是風流不羈浪蕩皇帝傅荊懷的臣子,卻早已生了二心。晟王從北疆戰場托人給她送來一件狐裘,她高興得不得了,控制不住就想起了她與王爺的種種往事。

朦朧的情誼和堅定的立場什么的,最帶勁兒了好嘛!

那日清晨起,我就離開了晟王的封地上了京城,坊間有傳言說,由于我的眼高于頂不耐于做王爺伴讀,王爺與我恩斷義絕,送我好走。

我從不辯駁。

大岐才剛實行女官制度,所以對報名參加科考的女子格外優待,只需考一場合闈,前三名便能參加殿試。

合闈由禮部主持,分文、武不同考場,那次武考陳鳶喜以死相逼跟她爹連掐了三天,終于得以如愿進考場,一路過關斬將,最后敗于顧常手下,屈居第二。

而那次文考考的是史論,要求剖析一篇已經成文并且流傳許久的干枝國滅亡因果。先不說大岐是否閑成屁了竟然要拿別國的史來談史,單就看在干枝國是死于大岐之手,這份考卷我就知道要怎樣答了。

簡單來說,干枝滅亡的內因是他們的統治者腦子有點兒軸,偏偏喜歡惹不該惹的人;外因是大岐當時頗有空閑,就去打了應該打的仗。如此,我在考卷上只寫了兩個字。

我先寫了一個大大的“蠢”字。

而后另起一行,寫了一個字——死。

蠢是因,死是果。

據猜測,當時的評卷官腦子肯定也不太清明,于是我劍走偏鋒,文考第一。

這導致陳鳶喜嫉妒地一見我就咬牙切齒,我們的友誼一度降到史前最低。好在后來在殿試上她成功扳回一城,我們的友誼就又完好地恢復如初了。

合闈三個月后進行殿試,其間這三個月,陳鳶喜私下尋顧常的麻煩,追著他挑戰了數十次,次次都不幸被人家踩在腳下哭都沒處哭。而我待在師父身邊研習詩作,全力以赴為殿試做準備。

直到殿試時,我才第二次看見皇帝,一樣的紈绔感十足,他整個人歪歪地靠在龍椅上,眼角微吊,用一種看情敵的鄙視眼神看著臺下埋頭做考的眾考生。

我不慎抬頭,目光和他相撞,他立刻就用一種看見情敵可那情敵還是個廢物即便如此情人還是選擇了情敵拋下了英俊瀟灑的自己一般的復雜眼神對我撇撇嘴:“嘖嘖嘖嘖嘖嘖嘖嘖……”

這聲音響遍殿堂,眾考生的手均一抖,有不少人都在試卷上留下了墨點。

我心里一怔,忙垂下頭,這人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大岐國皇帝嗎?為什么會比頭回見面更加沒有龍威了?神經病吧他?

此次殿試的詩題是《春意鬧,百花娉》,賦題是《百花憑誰娉》,傻子都能看出這題旨在歌詠當今皇帝的開明,譬如允許女子為官,呈現朝堂百花勝放之景象。

師父告誡我這次答題要保守著來,可我臨落筆的時候還是改了主意,我歌詠了自己,也就是百花娉婷不為他人,純屬自己天賦使然。

這種自戀的文章我寫得心不虛氣不軟,那位想象力頗為發散的皇帝沒過一會兒還吊兒郎當沒事找事地對協考官口出奇言:“喏,看那個,朕覺得她挺有趣的,朝堂上凈是那些滿臉褶子的老面孔,來個新鮮的女子倒也不失為一件賞心悅目的好事兒。是吧,愛卿?”

然后就又有好多人在考卷上留下了嶄新的墨點。

放皇榜后,陳鳶喜依舊是萬年老二,屈居顧常之下。

我奪得小小探花,被塞進戶部居一閑職。

這一場夢做得讓人不愿醒來。

但終究還是醒了。一醒多年已過。

我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手上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的溫度,經久不散。

一十八 奸臣不好當

這種迷糊狀態一直延續到早朝期間,我的思維全程都游走于軀殼之外,不僅去了趟延池,去了趟北疆,還去了趟多年前懵懂未知的少女時候,也去了壯志雄心對云卿夸??谝斏吓嗟年P頭,好似一切都在往前走,又好似一切都沒變。

等我回神的時候夏東海夏公公剛喊完退朝,我正準備隨人群一擁而去,結果突然發現前方有幾個同僚邊走邊小聲地嘀嘀咕咕,行為甚是詭異。

真是過分呢……

組團商議大事都不帶我!

我伸長了脖子想窺聽一二,卻只依稀聽到“反對”、“上奏”等模糊的字眼,由于早朝時我神游太虛太久也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么值得議論的大事,縱然想與之抱團也沒有話頭。算了,管他們在說什么,干脆我也上書一封刷刷好感度?

反正只要折子上寫寫什么天下百姓太平朝中政務清明這多虧了皇帝陛下臣懇請陛下一定要保重龍體不要太憂心瑣事BALABALA的馬屁話,就絕對能正中皇帝的下懷。歷朝歷代的昏庸皇帝都希望別個能夸他憂國憂民清政廉明,這種馬屁是怎么都拍不穿的。

我正在腦中構建回府后要怎樣寫出一個直率中帶著點兒婉轉的奏折時,便聽到一聲———“小祺大人留步!”

扭頭一看,是夏公公跟前的小太監來錢喊住了我,他一臉隱晦:“咳,那個,小祺大人,陛下讓您前去嘉文殿候著,稍晚些陪他賞月?!?/p>

我不由得抬頭看看……肉眼可見今個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陰天??!這樣的借口說出來真的厚道嗎?簡直是在給我明光燦爛的人格可了勁兒地潑黑狗血??!

果然,瞬間就有流言蜚語窣窣響起:

“看吧,就說她和陛下有一腿,讓她越職統管選秀的事兒沒那么簡單啊……”

“裴臨淵可要哭了,瞧他教出來的逆徒,吃喝玩樂門門清,還爬得一手好龍床?!?/p>

“從前朝爬到后宮,她這計劃可爬得怪蜿蜒的……”

“唉,只要陛下還是戀女色的,湊合湊合得了,吾等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好?!?/p>

“憑什么啊,除了以色侍君,她還有什么本事?陛下要娶妃納嬪什么時候輪得著她了?”

這年頭奸臣果然不好當,我真是有夠惆悵。

“小祺大人,陛下和徐丞相正在御書房,您是先過那邊還是……”來錢以前是敬事房的人,由于皇帝后宮空虛,給他們整個敬事房的人省了大心,讓他們全體提早過上了養老般的生活。

后來來錢從敬事房調到了夏東海手下,還是忘不了本職習性,對和皇帝走得近的異性都格外諂媚,仿佛眼睜睜盼著能在那本存在于傳說中的簿子上添加一筆。

我揮了揮手:“呃……我還是去嘉文殿候著吧?!?/p>

“哼?!毕墓珡谋乔焕锇l出一聲輕嗤,來錢聽到后立馬勸我,“別了小祺大人,徐丞相在那兒吵吵得厲害,您過去看能不能勸上一勸丞相,也給陛下省點兒心?!?/p>

這句話翻譯成俗語就是:

“陛下和丞相又吵起來了,再不過去攔住陛下,陛下就要擼袖子揍人了!”

夏公公此時又翻了我一眼,我只能點頭:“行吧,那我就去御書房?!?/p>

來錢識得夏公公的眼色,伸出手臂引領我:“哎,好咧,您跟著奴才走這邊,這邊是近道?!?/p>

夏東海從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著他了,所以不是一般的牛氣,不知怎的,他今日不想與我說話,老是指使來錢傳達。

這種感覺就仿佛以夏東海為首乃至全天下的人都猜到了我不是個好人,卻只有皇帝一人迷于其中分辨不清,這讓他分外著急。

而我想說的是,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傅荊懷才不會不辨忠奸,他和我的各種親近行徑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在一直試探我什么時候能露出二心。

這樣一來,我更要藏得深些。

一十九 朕心態康健

剛跨進御書房的門檻,我就聽見了老丞相徐程具有代表性的一聲蒼勁嘶吼:“陛下!儀態??!”

平素在朝堂上,徐相三天兩頭就得這么糾結地吼一吼鬧一鬧。沒辦法,誰讓咱大岐國的荒唐皇帝太胡作非為,仿佛天生就是來克丞相的呢?

御書房里的暖爐燒得很好,在皇帝身上完全看不到冬天的樣子。彼刻,他正在儀態萬千地撕奏折,看見我進來,忙道:“小祺來得正好,朕心里甚是不爽,你說說,為何那幫不中用的東西偏偏要上奏折跟朕對著干?這事兒是不是奇了怪了?”

我似乎能感覺到,徐相的一顆忠心被“不中用”三字震得是左搖右晃,任誰攤上這樣的紈绔皇帝都沒轍。

我還沒回應,徐相就先我一步和皇帝嗆聲:“陛下此議萬萬不可,更改殿名雖說不是什么大事,可這是先帝親題的‘養心殿,您動其根本于禮不合,恐惹禍端?。。?!”

傅荊懷不羈道:“朕若惹了禍,就讓禮部那幫子食朕俸祿的人處理唄,不然他們怪閑的,朕看著也難受?!?/p>

我估摸著禮部的聞尚書要是聽到這句話,一定會面向墻角偷偷地灑上兩把熱淚。

“可是!可是即便非得要改,也萬萬不可改成‘養膘殿??!這……這……”徐相有點兒詞窮,忙拽了我一把,“祺掌侍你快勸勸陛下!”

“……”皇帝每日都能荒唐出新高度,真是厲害啊,可這要怎么勸喔?我支吾著搖頭,很明顯不太想參與這個話題,“呃……那個……”

傅荊懷朝椅背上一靠,雖然身著龍袍,卻一點兒龍威都沒有,看起來懶洋洋的:“朕心態康健,積極向上,有何可養?不如養膘來得實際,祺愛卿以為呢?”

這種不著四六的話他既然都好意思說,那我干嗎不好意思聽呢,我躬身答道:“臣以為‘養膘一詞確實不雅,若大臣們都不發表異議讓其懸掛于殿前,先帝一定會托夢給呂侯爺,讓呂侯爺挨個兒削了他們的,因此陛下也要理解一下大臣們的一番苦心才是?!?/p>

徐相一聽,不禁眼含熱淚地握住了我的手:“祺掌事你說得太對了??!”

我望著徐相,憧憬著若干年后我站在他的位子上達到人生的巔峰,為我的云卿出力,越想就越倍感激動:“哪里哪里,還是丞相大人您說得更對!”

“祺掌侍年紀不大,頭腦就這么清明,不愧是裴臨淵的愛徒??!”徐相贊嘆道。

雖說徐程一生勤儉恪守磨磨唧唧,稱得上是史上最具貧農氣質的丞相,但我還是要違心地回夸他:“丞相大人老當益壯,氣質卓絕,吾等小輩恨不能及,有您為陛下解憂,真是大岐國百年修來的福分?!?/p>

我與徐相互握雙手進行著友好的客套,卻不防旁邊傳來一句不耐煩的聲音:“如果你們倆已經互相拍完了馬屁的話,就快滾出朕的視線,趕緊的?!?/p>

徐相奉旨率先滾出,我正準備撩袍告退時,皇帝陛下又目光渙散悠悠道:“祺繆啊,早朝的時候朕就發現你站在那兒看熱鬧,看很久了吧?看出什么心得了嗎?”

“微臣沒看熱鬧啊,認真地聽著呢,當時?!?/p>

“喔,這樣啊,那你說說你提交的選秀名單引得全場嘩然,可你還淡定如常一句都不辯駁,唱得是哪一出???”

“微臣……”微臣的頭真真是疼得緊啊,“名單上的那些人都是千挑萬選別具一格,不僅不拘于往前,與陛下的喜好也極配,陛下口味繁雜,臣就選了各種高官女兒世家小姐民間美人,有會天上飛的和會地下跑的,有長得超美的和長得一般美的,有會彈曲兒作詩的也有會拔劍砍人的,臣覺得是應有盡有了,如果朝臣們不滿意,那就讓他們自己選吧?!?/p>

反正后宮足夠寬敞,各型各款的美人聚集在此弄成個巨大的收集館也不錯啊,如果我是皇帝,對于這種和各個妃嬪睡一次就長一點見識的事兒,我一定會高興得瘋掉好嗎?

傅荊懷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扶手:“祺繆啊,祺繆,祺繆……”

你是在叫魂嗎?

“陛下,臣在?!?/p>

“你真是太有能耐了?!?/p>

我與他對視,想在他眼里找破綻,可是他這會兒顯得特別真誠,不像是反諷。

“還是陛下教導得好?!蔽椅⑽P起嘴角。

二十 都是一路人

“能耐到——都學會挑撥離間了?”傅荊懷繼續漫不經心道,“那你跟朕說說,選秀名單上的銀鳳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很樂意看到朕和文湛搶女人?”

我倒吸一口涼氣。

文湛就是呂小侯爺,呂小侯爺是呂侯爺的長子嫡子兼獨子,單名一個“羨”字,表字便是文湛,皇帝這樣稱呼他,可見他們君臣之間的關系不是一般的融洽,容不得吾等耍心機搞手段。

而銀鳳熙,那是聞名長安的藝妓,多少人為了聽她彈一首曲子或者為了看她撒個小嬌,傾家蕩產毫不吝惜。

在陳鳶喜還是大將軍的時候,奉命駐守長安城,她過年回京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她在長安見到了一位貨真價實的美人,名叫銀鳳熙。長安自古盛產美女,可別的女子跟那人一比,便紛紛墮成了草雞,只有銀鳳熙才是那閃耀枝頭的鳳凰。

簡而言之,她美到渾身散發著一種“給我一千兩銀子我可以考慮看看給不給你摸一下我的手”的那種傲慢感。

我想起銀鳳熙三日前對我說的話——

“呂羨不過是個暴力莽夫,稍加激將,就能使他們君臣生出嫌隙,而我,也許能成為他們之間硌牙的那顆石子?!?/p>

她預料得沒錯,果然很硌牙。我很意外于傅荊懷竟然連呂羨周遭的一點兒小桃花小曖昧都了如指掌,更意外于聽傅荊懷的口氣像是壓根就不打算去爭一爭銀鳳熙這種奇女子。

皇帝陛下這時又非常有想象力地問我:“銀鳳熙參加選秀,是她自個兒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你和文湛談過了嗎?”

“……等臣有時間會去和小侯爺談談?!?/p>

“哦,什么時候?”

這對話顯然已經無法繼續了。他難道就不知道這個“有時間再談”是婉轉的推拒嗎?我就算閑成屁了也不會去和呂羨私談,難道要我跟他說他愛慕的女子要被我送進宮中參加選秀,而且還已經毫不意外地被朝臣們噴著口水從頭批到腳討論了一輪?

我是活得有多不耐煩?

我想起銀鳳熙十日前對我說的話——

“皇帝向來不按常理出牌,接近他就等于半個身子已經進了閻王殿,說不膽怯那是不可能的??墒菫榱顺蔀樗馁N身人,我不怕?!?/p>

她說的“貼身”遠區別于“貼心”,要在后宮占一席之地也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皇帝又問我:“那一會兒,你隨朕去見見文湛好了?!?/p>

我郁悶道:“不要吧……”

“你這樣拒絕朕,朕會無顏見江東父老的??!”皇帝咆哮。

真難得你還有江東父老,你有個鬼的江東父老。我扯扯嘴角:“遵命,陛下?!?/p>

我又想起銀鳳熙半個月前對我說的話:

“我周轉前來只為王爺,你要幫我,讓我成為皇帝的妃子?!?/p>

那是我們的初見,她風塵仆仆開門見山,眼神就像一湖死水,波瀾不驚。正常人都會被她的這句話繞進去,只有我能知曉其中邏輯,因為我和她其實是一路人,那就是為了云卿能成大事,而不惜潛入敵陣甘愿奉獻之人。

同樣是愛云卿,銀鳳熙卻隨時準備祭獻出自己的身體,讓別的男人蠶食;我呢,我該祭獻出什么,我的心嗎?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比銀鳳熙更狠,為了大局,我竟能夠把胸膛中這顆跳動的心隨便丟給別人。

二十一 萬萬沒想到

我以為皇帝陛下讓我見呂羨,怎么著也得先召他進宮,讓我等著,然后約好碰頭地點再讓我們好好地碰一碰,這中間有的是時間,時間一長,多少會生出變故,即使沒有變故,我也能抽空在心里好好揣摩用詞。

萬萬沒想到,皇帝帶我去了御花園,小侯爺就在那里等著。

呂羨剛過雙十,家世煊赫,再加上武功卓絕,帶兵打仗守家護國不在話下,因此深得皇帝陛下厚愛。論這樣牛逼的人一般脾氣都不會太好,這是普遍真理,呂羨毫不例外。

可壞就壞在這個壞脾氣的暴力分子長得卻白白凈凈人五人六,欺騙了一眾少女的芳心。

今兒個他穿著一身深褐色袍子,衣裳顏色暗,就顯得臉特白。這樣一個小白臉面色陰沉地坐在御花園的石凳上,眼神卻格外瘆人,看樣子是要找人算賬的節奏,嚇得一旁溫茶熱水遞暖爐的宮女們大氣都不敢喘。

我為即將到來的風波暗捏一把汗,然后便勇往直前:“下官參見……”

果不其然,我話還沒說完,呂小侯爺就非常不冷靜地沖過來,揪著我的衣領就把我提了起來,他那張白皙標致的臉一時間變得格外猙獰扭曲,牙齒咬得咯咯響,差點兒沒把我生嚼了:“王八小兒!敢打鳳熙的主意??!看爺不要了你的狗命?。?!”

那時銀鳳熙說他是莽夫,我還覺得評價得有點兒過了,好歹人家牛B閃閃,是陛下跟前的一顆紅星,就算不酷炫狂拽,該有的姿態還是有的??涩F在,我認為銀鳳熙天生就是給人點評的一把好手。

我雙腳離地,呼吸都快不順暢了,還擠著笑和他廢話:“呂小侯爺,到底是王八還是狗呀,您一時給下官安了兩個身份,下官真是受寵若驚……”

皇帝身旁的夏東海已經叫得魂都要飛了:“小侯爺,小侯爺,萬萬使不得,陛下跟前休得放肆??!”

傅荊懷看著這一幕一直沒吭聲,可是嘴角不慎露出的一抹笑容已經深深地出賣了他。果然還是看熱鬧比較有趣啊是吧!沒有熱鬧制造熱鬧也要看對吧陛下!摔!

呂羨從鼻腔里哼了一聲,然后就像甩狗皮膏藥一樣把我扔倒在地:“奶奶個熊,老子看陛下的面子,暫且饒你這一回,你最好別去鳳熙跟前閑言碎語,不然仔細你的皮!”

哎呦,我的天,在皇帝面前自稱“老子”這么多年他還沒死,這真是古今奇談,簡直要入選《大岐國十大未解之謎》了。

皇帝對他的溺愛,絕對不比民間慈母對智障小兒的愛少??磥砦液豌y鳳熙的這盤棋,下得著實有點兒偏門。

“文湛,朕聽過銀鳳熙的事跡,當真是個貞烈的奇女子,你若真喜歡,不如朕將其賜給你做妾?!备登G懷又看向我,“小祺,你覺得朕這個主意如何?”

事情出乎意料,讓人防不勝防,我驚呆了。

“呵呵?!眳涡『顮數故情_懷了。

皇帝掏掏耳朵,怒其不爭地訓他:“傻樂什么啊你?”

呂小侯爺眉一挑:“陛下說好那便是好,管祺繆這個小兔崽子在中間亂鼓搗些什么,最后鳳熙還不是要跟我?!?/p>

這么一來,好像我真的闖禍了!

二十二 何處不相逢

至于銀鳳熙和呂小侯爺之間發生過的那點事兒,那日我就著一碗茶聽她講完了??赡芩钦娴膶瘟w無情,因此故事講得分崩離析,完全是靠我高人一等的頭腦最后才將其理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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