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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之災

2014-10-30 05:10馬濤
傳奇·傳記文學選刊 2014年8期
關鍵詞:徐俊小潔遺產

馬濤

徐俊濤三十出頭,是市財政局預算科科長,官雖不大,可權不小,掌管著全市各行政事業單位的全年開支預算。他的妻子攀小潔是本市某重點大學的教師,溫柔美麗,氣質高雅。唯一不足的就是倆人結婚三年還沒有小孩,但那也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趁年輕先以事業為重。

按理說,徐俊濤應該春風得意,偏偏最近,他卻總是感覺心驚肉跳。前些日子,他陪局長去靈光寺觀光上香,寺中主持圓空大師替局長算過命之后,看到徐俊濤時吃了一驚,說他面色不好,印堂發黑,恐怕會有血光之災,最好凡事小心,以避災禍。

徐俊濤知道圓空大師的話向來都很靈驗,所以,當他聽到這番話時不禁打了個冷戰,手足發涼。

這天,徐俊濤像往常一樣開著車下班回家。他家在一個環境優美的小區里,開到小區門口時,門衛老張跑過來給他開大門,手中還拿著一封信。老張將信交給徐俊濤,徐俊濤瞥了一眼,是寫給妻子攀小潔的,好像還是從美國寄來的。徐俊濤突然想起來前幾天就聽攀小潔說她有個舅舅在美國,年老體衰又無子女,還是個富商,曾幾次邀她去美國玩。

到家之后,徐俊濤想了想,最后決定把信拆開。果然,是攀小潔那個美國舅舅寄來的。信中說他已經病入膏肓,將不久于人世,所以他想立遺囑將全部遺產交給唯一的外甥女攀小潔。徐俊濤看完信后愣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之后拿著車鑰匙下了樓。

幾天后一個細雨霏霏的黃昏,徐俊濤走進家時,攀小潔正在煎一條魚,屋子里彌漫著香味。

徐俊濤不知怎么突然有作嘔的感覺。他從小聞到魚腥味就不舒服,可攀小潔最喜歡吃魚。

“你回來了?等一下,馬上開飯了?!迸市崒π炜χf。徐俊濤陰著臉,重重地扔下手中的皮包,坐到飯桌旁。

“怎么了?工作不順利?”攀小潔煎好魚,端到飯桌上。她知道徐俊濤身處官場,難免精神壓力大。

徐俊濤還是不回答,陰沉著臉自己盛飯吃了起來。

攀小潔臉色變了變,但還是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徐俊濤仿佛是故意的,把吃進嘴里的菜全吐了出來,怒氣沖沖地說:“這菜怎么做的,難吃死了!”

攀小潔有些忍不住了,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在家做好飯菜等他回來一起吃,他不但不給好臉色,竟然還責罵她。

“什么菜?你不喜歡吃就不要吃!結婚這幾年,從沒見你下過廚房做過家務,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什么時候把這里當成你的家了?”攀小潔也有些氣不過,話說得急了。

徐俊濤重重放下飯碗,怒氣沖沖地坐到沙發上,從包中拿出把水果刀切蘋果吃。攀小潔一看更生氣了,一邊吃飯一邊數落徐俊濤。

“夠了,你看你,簡直就是個罵街的潑婦?!毙炜脑捪襻樢话愦虃伺市?。

“你說什么?我是潑婦?”攀小潔沖上前來,狠狠地推了徐俊濤一把。

攀小潔在氣頭上,動作未免大了些,徐俊濤一氣之下一巴掌打向攀小潔?!芭尽钡囊宦暻屙?,攀小潔仿佛被這巴掌打暈了,結婚這么多年,徐俊濤從未打過她,可……

失去理智的攀小潔瘋了一般沖上來,徐俊濤避之不及,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突然,徐俊濤停止了動作,雙手無力地垂下來,身體慢慢向后倒去。

攀小潔感到奇怪,仔細一看,不知什么時候徐俊濤拿在手上的水果刀插進了他的心臟,殷紅的鮮血涌了出來。

攀小潔由于恐懼而戰栗不已,她竟然殺死了自己的丈夫!攀小潔不知該怎么辦才好,突然,她想到了孫艾雅。

孫艾雅是攀小潔最好的朋友,從小一起上學讀書,形影不離。

如果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個人值得攀小潔信賴,那就是孫艾雅了。

攀小潔打電話給孫艾雅,孫艾雅二話不說就趕來了。

孫艾雅與攀小潔不同,大學一畢業就在社會上闖蕩,為人處世的經驗閱歷遠比攀小潔豐富。前段時間,孫艾雅還在和徐俊濤聯系替她工作的房地產公司辦理貸款事項。當她聽完攀小潔含糊不清的講述后,雖然眼睛里透出一絲驚異和恐懼,但還是強自鎮定下來。

“你怎么這樣沖動?故意殺人是死罪?!睂O艾雅說。

“我不是故意的?!迸市嵔Y結巴巴地說。

“就算是過失殺人,也要坐上好幾年牢,到那時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你說怎么辦?”攀小潔方寸大亂,毫無主意。

“我看還是先把尸體藏好,不要讓別人發現。對外就說他回老家看親戚去了?,F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早已沒了主意的攀小潔聽了孫艾雅的話,只能忙不迭地點頭同意。

倆人找了個麻布袋把尸體裝進去,然后合力把麻布袋搬進徐俊濤的車后備箱中。

孫艾雅開車前,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提包落了,叫攀小潔上樓去拿。

攀小潔回家找到孫艾雅的手提包,下樓坐進車里。孫艾雅將小車開到一個人煙稀少的湖邊停下。天黑得很,四處無人。倆人在麻袋上系上一些石塊,將麻袋沉入湖底。

攀小潔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家里打掃一遍,并對外宣稱徐俊濤老家的親人病重,回去看望親人去了。攀小潔說這些的時候是那樣自然,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然而,一切還只是開始。第二天,攀小潔盡量讓自己像往常一樣生活??蛇@天回家時看門的老張卻對她說好像看到徐俊濤急匆匆地回家了一趟。她不由得心里一驚,心頓時懸了起來。他昨晚明明死了,孫艾雅也看見了,怎么又會出現在老張的面前?攀小潔再仔細問老張,他卻含含糊糊地不敢確認,回過頭一想,老張年齡大了,老眼昏花,看錯人也是常有的事。

回到家,攀小潔突然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平時她都是抓緊時間做飯洗衣服,可是現在她慌慌張張,什么都做不了。

這時,天已經黑了,攀小潔覺得有點餓,去廚房煮面吃。煮面時,她仿佛聽到外面有開門的聲音,她習慣性地叫著:“是俊濤嗎?”

外面聲音戛然而止,攀小潔怔了怔,手一松,本來用來盛面的碗脫手掉了下去,摔得粉碎。鍋里的面還在被熱水煮得嗞嗞直冒熱氣,攀小潔眼前模糊起來。她關了煤氣,強自收斂狂亂的心緒,走出廚房。

客廳里沒人,看來是對面鄰居開門的聲音。攀小潔長長地舒了口氣,尋找工具去打掃破碎的碗片。此時,一個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個煙頭,從煙蒂上看正是徐俊濤嗜好的香煙芙蓉王。她不由得又是一驚,昨晚她明明將這里整理干凈了,怎么又會有煙蒂出現?

難道,是徐俊濤的鬼魂?攀小潔想起那些冤鬼報復的傳說,汗毛都豎起來了。

門外,不知是誰用力地推了下攀小潔家的鐵門,發出沉重的金屬撞擊聲。攀小潔渾身震了下,仿佛從夢魘中醒來。

怪事接二連三地發生了。自從徐俊濤死后,攀小潔感到這些天特別疲憊困倦,而她晚上睡覺時模模糊糊感到有人對她說話,依稀就是徐俊濤的聲音。清理房間時總會發現徐俊濤以前用過的物品,偶爾也似乎看到徐俊濤的身影在自己身邊一晃而過,卻又不能肯定。

攀小潔本來就膽小,她家有遺傳性精神病史。攀小潔自己以前也有過神經衰弱,現在更是寢食難安。她不安地把這些告訴孫艾雅,孫艾雅安慰她說只是幻覺,徐俊濤已經死了。殊不知,這更讓攀小潔感到害怕。無奈,孫艾雅只得搬來與攀小潔同住。

這天是徐俊濤死后的第七天。相傳,人死后變成鬼,鬼魂在第七天晚間十二點會回家來看望親人,俗稱“回魂”。這些天,攀小潔已經被恐懼折磨得不成人形,遇到點風吹草動都會一驚一乍的。這天她更是感到心驚肉跳,晚上將所有房間的燈都開著,屋里燈火通明。因為她聽說鬼魂是怕光的,不敢去太明亮的地方。

盡管如此,攀小潔還是心神恍惚。好在孫艾雅在她身邊,她這才稍微安心點,快到十二點時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攀小潔還是半睡半醒的時候,臥室外又傳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歌聲。攀小潔被歌聲吵醒,心煩意亂想發脾氣,突然發覺這歌聲竟然很像徐俊濤唱的。平時,徐俊濤也喜歡卡拉OK,尤其是喜歡唱這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攀小潔僵在那里,四肢發涼,不能動彈。

歌曲總有唱完的時候。那歌聲沒過多久就消失了,屋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一片寂靜中,攀小潔突然大聲叫著:“孫艾雅!”

孫艾雅就睡在隔壁的房間,聽到攀小潔的叫聲趕了過來。

“你聽到沒有?徐俊濤剛才在客廳唱歌……”

“沒有啊,剛才我在睡覺,什么聲音也沒聽到?!?/p>

“不是啊,我剛才真的聽到徐俊濤在唱歌?!?/p>

“我剛才經過客廳,什么都沒有發現啊?!?/p>

攀小潔躲在孫艾雅身后走進客廳,客廳里一切正常,DVD機與彩電如往常一樣關閉著。

“可能你在做夢吧,或者是你最近心神不寧產生的幻覺?!?/p>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攀小潔不信。除非,真是徐俊濤的鬼魂在唱歌,這樣才可能她能聽到而孫艾雅聽不到。

“睡吧,沒事的?!睂O艾雅勸她說。

“可是,我怕。你陪我一起睡好嗎?”

“好吧?!?/p>

倆人一起回到攀小潔的臥室睡覺。

經過這么一折騰,攀小潔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又傳來聲音,這次攀小潔聽得真切,確實是徐俊濤的聲音。

“小潔,你出來吧,我來看你了,我舍不得你啊?!毙炜穆曇舴路鹗潜皇裁磯阂肿娦袛D出來的。

“艾雅,醒醒!你聽,他又來了!”攀小潔顫抖著去推孫艾雅。

孫艾雅睡眼迷蒙,仔細聆聽,卻像是什么也沒聽到。外面,徐俊濤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凄慘,而且,還伴隨著腳步聲走過來了。

“不是啊,是真的,你沒聽到嗎?”攀小潔恐懼得牙齒在打戰,話也說不清楚了。

孫艾雅臉上出現一種很詫異的神情:“沒有聲音啊,我出去看看好了?!?/p>

孫艾雅起身開門出去,打開燈,客廳里什么也沒有,可是那聲音還是那樣清晰地傳入攀小潔耳中,奇怪的是孫艾雅卻什么也沒聽到。

攀小潔仿佛要崩潰,雙手掩耳,目光發呆,口中喃喃自語:“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沒人啊,沒事,小潔,不信,你出來看看?!睂O艾雅還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可是攀小潔似乎沒有聽到孫艾雅的話,還在那里喃喃自語。這時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一個人影飄浮著移到攀小潔面前。

攀小潔抬起頭來,赫然看到了徐俊濤,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臉孔,只是此時的徐俊濤惡毒地笑著,一手還捂住被水果刀刺傷的地方,鮮血滴個不停。

“??!”攀小潔終于受不了了,整個人都崩潰了,瘋狂地跑出去,如無頭蒼蠅般亂撞,踉踉蹌蹌地被桌椅絆倒,爬起身后又神志不清地開門沖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那人影突然不動了,現出一種得意的笑容。一旁,孫艾雅慢慢地走了過來,嘴角也展現出一種動人的嫵媚笑意。

原來,那個人影就是徐俊濤,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安排好的。他早就與孫艾雅有了私情,并且倆人有著很大的利益關系。收到攀小潔舅舅從美國發來的信后,他心頭一亮,想到攀小潔曾經神經衰弱,又有精神病家族遺傳病史,便設計出這個計劃。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攀小潔最信任的人就是孫艾雅,而他在孫艾雅的幫助下順利地把攀小潔嚇瘋。

水果刀是徐俊濤買的那種可以收縮自如的道具刀,血漿也早就準備好了放在心臟前的,他故意裝死。而攀小潔膽小怕事,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告訴孫艾雅。孫艾雅在開車前故意支開攀小潔,他就從麻布袋中鉆出來,用事先準備好的假人代替自己。攀小潔有晚上喝咖啡的習慣,他就在她平時喝的咖啡中放入了安眠藥,讓她的精神狀態一直處于疲憊困倦中。出事之后,徐俊濤在攀小潔上班后偷偷溜回家,故意放些自己常用的東西來嚇攀小潔。反正有孫艾雅的協助,他可以一直裝下去,直到把攀小潔嚇瘋為止。那些聲音、人影,孫艾雅當然看到聽到了,但她故意裝作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

攀小潔被嚇瘋后,他就是攀小潔的監護人,可以名正言順地監護這筆巨大的遺產。說是監護,只要手法巧妙,那還不就是自己的了。而另一方面,他又可以暫時籠絡住孫艾雅。

而孫艾雅呢?在社會上闖蕩才知生活的艱辛,偏偏她又是虛榮心強喜歡攀比的人,根本不想吃苦奮斗。她能倚靠到徐俊濤,憑其在官場的身份地位,做起事來自然可以事半功倍。再說,無論從哪方面說,徐俊濤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女人對感情都是極度自私的,雖然她與攀小潔是好朋友,但要她選擇的話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放棄友誼。

第二天,徐俊濤找到失蹤的攀小潔,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經過醫院檢查,她的確瘋了。這些日子的恐慌受驚讓她的精神世界徹底扭曲了。

沒過幾天,孫艾雅就正大光明地搬進了徐家。對于徐俊濤來說,妻子進了精神病院,再找個女人一起生活也沒什么大不了,但這么快就找了女人也容易讓人生疑。徐俊濤本不想這么快讓別人知道他與孫艾雅的關系,因為那筆遺產還沒到手。遺產的事他是一直瞞著孫艾雅的。她還以為他是想與她在一起才設計將攀小潔嚇瘋的,所以才如此急不可待地搬進徐家。

徐俊濤對孫艾雅纏著他也有點煩。其實,女人多的是,只要男人有錢有勢,到處是送上門的女人。等他得到了那筆巨大的遺產后,他才不會傻到和孫艾雅結婚,比她年輕漂亮的女孩多的是。

為此,他沒少對孫艾雅發脾氣,但孫艾雅依然緊緊抓住他,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徐家。她可不是攀小潔,徐俊濤也拿她沒辦法。

這天他回到家,孫艾雅沒有像往常一樣做好飯菜滿臉笑容地等他,而是冷冷地坐在那里自顧自看電視。徐俊濤有點生氣。

“怎么還沒做好飯?”

“今天我有點事想和你談下?!睂O艾雅一本正經地說。

“什么事?”

“聽說攀小潔有個舅舅快死了,給她留下一大筆遺產?”

徐俊濤心中一驚,她怎么知道的?

“沒有的事,你從哪里聽來的?”

“你不要否認了,你看這是什么?”孫艾雅拿出一封信。

原來攀小潔舅舅又從美國發來一封信送到徐家,卻不想被孫艾雅收到了。信上十分明確地說讓攀小潔趕緊去美國繼承他的遺產。

一時間,徐俊濤不知說什么好了。

“怪不得你不肯和她離婚,又費盡心機地將她嚇瘋,原來是為了這筆遺產啊。你的算盤倒是打得不錯,連我也被蒙在鼓里?!睂O艾雅冷笑道。

“遺產還沒到手,你急什么?再說,我的不就是你的?!毙炜R上轉變了一副嘴臉,笑著哄她。

“你說這筆錢怎么分?給我一半不算多吧?!睂O艾雅早就看透了徐俊濤的冷酷薄情,不吃這一套。

“好,好,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到手后就給你一半?!毙炜睦锎罅R孫艾雅,可臉上還是嬉皮笑臉。心中打定主意,只要錢一到手,他是一分也不會給她的。

“那好,你簽字吧?!睂O艾雅拿出一張紙遞給徐俊濤。那是一張欠條,內容是徐俊濤從孫艾雅那里借得現金一百萬。

徐俊濤沒想到孫艾雅竟然會用這一招來對付自己。

“不用了吧,我們老夫老妻了,還用得著這些?”

“親兄弟明算賬,如果你不簽的話,我就把真相告訴攀小潔的舅舅,你一分錢也得不到?!?/p>

“好吧,簽就簽嘛?!毙炜龔娙膛瓪?,簽下欠條。

“其實,我也知道你不敢甩開我,要知道,我們王總向你貸款時還送了你十萬呢,別忘了那件事是我一手包辦的?!睂O艾雅笑逐顏開,她怕徐俊濤另起心思,便說出房地產公司與徐俊濤幕后交易的事。

“好了好了,我還不信你嗎,去做飯吧,我都餓死了?!?/p>

“好,我去做,今天好好地慰勞你?!睂O艾雅開心地走進廚房。

孫艾雅一進廚房,徐俊濤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下來。這個女人,知道的事太多了,手段又厲害。萬一倆人翻臉,后患無窮。

倆人吃完飯,孫艾雅去收陽臺的衣服。徐俊濤一臉陰沉地走過去,用力一推,站在凳子上收衣服的孫艾雅失去平衡,從陽臺上墜落下去。

幾天后,在警察局的審訊室里,徐俊濤臉色蒼白,身穿囚衣,精神委頓。坐在他前面的是兩個警察,年長的叫雷劍崢,年輕的是他的助手王克。

“就因為這樣你才謀殺了孫艾雅?”王克問。

“是的。我被她威脅,一氣之下殺了她。我本想做成她意外墜樓的事故,沒想到她竟然將我寫給她的欠條藏在胸罩里?!毙炜袣鉄o力地說,他也知道自己罪大惡極,非死不可了。

“你沒想到的事多著呢,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謀殺孫艾雅后,我們收到一卷錄像帶,上面記錄了整個事件的經過?!崩讋樌淅涞卣f。

“???”徐俊濤目瞪口呆。

“叫他看下口供,簽字按手印?!崩讋樂愿劳蹩?。

徐俊濤看完口供簽字按手印后被押下去。

王克整理完資料,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人心難測啊,徐俊濤看起來一表人才衣冠楚楚,沒想到是個衣冠禽獸?!?/p>

雷劍崢若有所思:“是啊,人心難測。只怕徐俊濤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會走到這一步?!?/p>

晚上,風輕云淡,月光皎潔。雷劍崢來到徐家,開門的是從精神病院出來沒多久的攀小潔。

“我是負責你丈夫殺人案的警官雷劍崢?!崩讋樐贸鲎C件給攀小潔看。

攀小潔沒去看證件,淡淡地說:“我認得你,雷警官有什么事嗎?”

“可以請我進去嗎?有些事我想問你?!?/p>

“可以,請進?!?/p>

“徐俊濤犯了故意殺人罪,已經被法庭判了死罪,明天就執行?!?/p>

“是嗎?他罪有應得?!迸市嵰稽c悲傷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你呢?”此時雷劍崢的眼神如鷹般敏銳,死死地盯著攀小潔。

“我?我怎么了?”攀小潔蹙著眉頭一臉疑惑。

“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你早發現了徐俊濤與孫艾雅的私情,故意設計報復。我查過了,你根本就沒有美國的舅舅??撮T的老張交給徐俊濤的信是你假造好托朋友從美國寄來的吧?而你家族也沒有精神病的遺傳病史,是你有意讓他知道你神經衰弱,故意誘導他把你嚇瘋。

“在你裝瘋后,你又托朋友從美國寄了封假造的信給自己,故意安排好讓孫艾雅收到。你知道以孫艾雅的性格知道遺產的事后肯定要威脅徐俊濤,而徐俊濤又是唯利是圖的人,根本就不會在意孫艾雅,而且不會受她威脅,狠下心來自然就會謀害孫艾雅。所以你故意在家里安裝了閉路監視器,拍下他行兇的那一幕作為證據?!?/p>

“雷警官果然是個聰明人。但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我信任有加相交多年的好友會來搶奪我的丈夫?為什么同枕共眠曾經最親的人會背叛我?”

雷劍崢默然無語。

“我所做的,并沒有觸犯法律。這一切,是他們咎由自取。我并沒有讓徐俊濤去殺人?!?/p>

雷劍崢苦笑,徐俊濤如同一把刀,被攀小潔拿來殺了孫艾雅,而這把刀也被攀小潔毀了。

“我走了,不管怎樣,希望你好自為之?!崩讋樒鹕砀孓o。

不知為什么,當雷劍崢離開攀小潔家的時候,突然感到一股溫柔的殺意。

〔本刊責任編輯 柳婷婷〕

〔原載《民間文學》200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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