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賢孝調的段式結構

石永

當你漫步在西寧小公園的林蔭下，陣陣悅耳的錚錚琴音伴和著委婉的低吟淺唱，不時襲入你的耳際，使你駐足不前……這里往往就有古老的、如今仍然在西寧市民的文化生活中占有一定地位的西寧賢孝。

西寧賢孝委婉、哀怨、凄楚的旋律和情深意切的情調，不知催動過多少人的淚水，感化過多少人的良知。那眾人圍攏、屏氣靜聽藝人演唱的情景，令人神往，聽者時而悲嘆泣下，時而眉開眼笑，完全進人了—個感情世界。

的確，西寧賢孝似山谷幽蘭，如曠野小花，素容幾姿，平易可人。其唱腔結構簡約，旋律優美而情惑豐富。整個音樂篇章似行云流水，令人沉醉其中。藝人們究竟運用什么變化規律，把那單曲體的西寧賢孝唱得如此撼動人心！這就要從它的曲凋結構和旋律運動的規律去揭示其奧秘了。

西寧賢孝是單曲體，其中唱腔曲牌有“大賢孝調”、“小賢孝調”、“法師賢孝調”、“越牌賢孝調”，另外還有幾支小曲。一個段子一般只用一個曲調演唱，一曲到底。其中“大賢孝調”和“越版賢孝調”的結構變化豐富，感情深沉，風格突出，是西寧賢孝音樂中量具代表性的曲凋。

大賢孝調是四句式曲牌；

這是比較典型的四句段式結構，七聲檄調式。首句從中音區起唱（女藝人從高音區起唱），句首小三度跳躍往往多次出現，句尾在兩小節的拖腔之后經過小小的回旋落句，有謀篇開唱意猶未盡之感。第二句從中音區起唱，旋律在1到5之間下行，句尾字落在調式主音上；不僅突出了主題，且進入敘事。第三句一般從低音區起唱，旋律起伏不大，二、三兩句都是四小節，不設拖腔，比起一、四兩句，它們是短句，這里小音程范圍內的回旋和下滑的安排，平穩的節奏，不但完成了主題的深化，而且增強了如泣如訴回腸蕩氣的情調。

曲調的第四句是一個長句，是第二句的擴展形式。它的第一個樂匯之后有兩小節的拖音，尾部大音程下滑，末尾字也拖長兩個小節，最后結束在調式主音上。這一句第三小節的八度下滑和感嘆襯詞“啊”字悠長婉轉的拖音強化了哀傷的情調，也完成了樂段的結束。

上述四句依次排列演唱，是大賢孝調四句成段的典型結構，是構成西寧賢孝中大賢孝單曲演唱的主要曲調。但藝人們在實際演唱中往往并不嚴格按照這種排列的順序，而是按唱詞的情緒需要，靈活掌握，重新組合排列，使情感豐富，節奏多變，最常見的有如下三種結構。

1、一、四兩句構成的兩句式。往往安排在一個段子的開頭或結尾，這種形式一般并不多用。

2、二、三兩句構成兩句式，多次反復形成跺句；這種唱法是三句后接唱二句，形成上下句式，和諧自然，節奏較快，連續反復，演唱多句唱詞，這種上下句式可以安排在一個段子中間的任何一個部位，以加快節奏。這是大賢孝調垛句演唱時常見的現象。

3、整個段子或小段落結束時三句后接唱第四句，句尾減速，加強結束感。這種結構實際上是缺少第一句的二、三、四三句結構的演唱。

在一個段子的末尾或一個小段落結束時，為使演唱很自然地過渡到第四句，有時把第三句擴展處理。

句首依然是低音區起唱，保持原第三句的旋律形態。拖腔安排落句卻和首句一樣，近似第一句。

這種四句式的曲牌，藝人們演唱時靈活掌握、巧妙安排，或兩句、或三句、或四句、或跺句，大大豐富了大賢孝調的結構形態和音樂情感，藝人們在大段賢孝的演唱中彈唱交替，靈活掌握，緊慢結合，引人入勝，毫無單調重復之感，充分發揮出大賢孝調的平緩、哀傷的基本感情色彩，從而增強了大賢孝調的藝術感染力，成為西寧賢孝音樂的重要組成部分。

至于大賢孝調的前奏和間奏過門，那是具有特殊節奏形態的獨立樂段，它的節奏形態在各曲種中實為罕見。

三連音的形態是其主要的特征，加以緩慢勻速的低音伴奏，組成大賢孝調情緒基礎的重要因素。與“大賢孝調”的結構、段式變化相似的有“越牌賢孝調”“越牌賢孝調”也是四句式：

與“大賢孝調”不同的是首句從低音區起唱，全句由兩個短句組成，中間有一個小過門。前面短句旋律下行，起伏不大，低吟淺唱；面后面短句四個小節很有特色，（見前例首句），四度跳進兩次出現，中間又有一個小三度下跳，然后下行，進入平直的拖音，旋律如江水起伏，很富激情。

二、三兩句都是短句，二句呈下行線條，部分音型與首句相近。三句起伏不大。這兩句都有較強的敘述性，第四句有緊縮和擴展兩種唱怯，上例第四句為緊縮唱法，五小節，旋律線基本上是級進下行，句尾拖音平直，情緒平緩深沉。展開唱的句式是九小節：

選自《鴻雁捎書》

句首第二拍起在小三度兩次重復之后，進入平直的拖音，接著是大音程回旋下行跌宕起伏。句尾拖音進行中又有起伏，然后級進下行，結束樂段。句子在整個曲調中形成高潮，情緒飽滿，感情豐富。

“越牌調”的段式結構與“大賢孝調”相似，一、四兩句為展開式，有拖腔；二、三句為緊縮式，每句均為四小節，其二、三句反復形成垛句，一、四兩句成段，這些結構上的變化都與”大賢孝調“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