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從掌心劃過

■陳奕娟

愛從掌心劃過

■陳奕娟

假期前，在內心里給自己列出了一些假期計劃，列出之后感覺和自己沒有了關系。不再去想，亦統統是不會照著去做。那些鋪天蓋地的理想，亦從未落實。

這些日子，延續著忙碌的生活，上班，加班，料理家務。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假期里看了一些在當當買的書籍。生活樸素安頓，又好像還是一副并沒有傾盡全力的懶樣子。你，我的兒子，正在好好享受著不用做作業的時光，每天早晨看書、讀書一個小時，然后就一直看電視。上午，會在你的讀書聲里醒來。小屋里因你的讀書聲、笑聲散發著朝氣，這幾日都是如此。

覺得疲憊不堪，心，始終無法被歸納。亂套的作息時間，更是增添了些小憂傷。行走的愿望，在內心回響不休！想去的地方不少，遠的、近的都有。水鄉沒去成，大海沒看成，沙漠、草原更是不用說。很想在荷塘上，或大海邊，沙漠里，草原上，聽一聽落日之后的呼喚，想知道在一些微弱的光明里還能有些什么是可以依舊前往的。

我沉默、倔強和不被馴服，所走的路途都是獨特的、自我的，無法被跟隨而行，甚至充滿了黑暗的美。以經年飼養的自我而行，內心里其實早已預見到這種栽種里獲得的茁壯喜人的縱橫。只有倔強著，才可見遼闊，才可觸碰到那些耀眼光芒，才可以有遇見的蓬勃和熱情來穿透生命原本的不被開拓和照耀任何的暗無天日。

我開始覺得自己屬于這個小鎮，所有的悲喜都在這里發生和消失。寫字，只是想要表達所有存在過的有限的時光，透過一些講述和記錄，來尋找那么一點對生命的微薄之意，僅此。

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累了，想停下，但生活不允許。在生活里、黑暗里廝磨，反正都是些小俗世里的光陰，一時里也是無法說得清哪些是好的哪些又是帶了一些糟糕的不想要的。人生就是如此，總有些想避也避免不了的磨難。只要自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深記還需更努力，這樣就好！

這里都是些老房子，小巷里，來往的人不多，很安靜。我慢慢的喜歡上這個地方，有時候又覺得，所有喜歡的并不是我內心里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那些東西，或許根本就不在這里。

你在廳里看電視，不管早上醒來，還是午覺醒來，我都不愿先起床，喜歡讓你喊。喜歡你問我睡醒了沒，今天想吃什么，讓我起來給你做。喜歡被需要，喜歡被你喊，喜歡以這樣一種看似幸福的方式將光陰慢慢鋪陳于這樣一種看似散漫看似無意義的微小的光芒里。只要能感覺到生命是在實實在在的走著那就好，只要有你在身邊就好，不管縱橫的是千山萬水，還是小俗世里的柴米油鹽，都是一樣的好光景。

樓下屋角處坐著幾個老婆婆，每天的上午下午有大段的時間她們都會聚集在這里，大聲地說著家常，聲音里一點也沒有老人的衰弱。穿得也都很干凈，衣裳的質地看不太清，但是花色繁多，有一日不小心聽到一個婆婆扯著自己的褂子蠻得意地說，剛訂做的。另外幾個婆婆就開始靠近她邊觸摸端詳邊一一評論著這件新衣。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穿上了新衣后，不免總要顯耀一番的心情。人老了興許都會變得像小孩子一樣可愛。

有時候在想，當自己年老的時候，是不是也是會像這些老婆婆一樣坐在一個街角看天空，拉家常，得意穿著一些新衣裳。其實我更愿意往優雅里走，有時我奢侈地讓自己想了想，覺得最好能坐在一個鋪了花布靠墊的藤椅上。我的老年時光里最好還能有茶、音樂、咖啡、書籍，和三兩舊友。只要還能行走，最好一直行走。我還要穿像現在一樣大紅大綠的衣裙。發型嘛，挽一個簪就行。那時肯定是不能穿高跟鞋了，就穿一雙繡花鞋，鞋面繡了一雙小小的金魚，帶子是盤扣的，有連枝鵲的圖案。

喜歡一個人呆著，安靜的時候覺得身上全是老味，凈是些滄桑的老，老得不愿意沾到人群。容忍自己一邊單純著，一邊慢慢老下去，因為那里面是有錦繡的、滿滿的、藏著我對命運不依不饒的顛沛。

現在，我不悲不喜，手掌心的時光里，不去以自我的審美挑揀日子來過，但是請原諒我的執拗不改，有時候也依舊會依賴著舊的心意。

這幾天的烈日，正沸騰著，朝向命運而行！而我，期待著海邊的日出與黃昏！

這時，你看到我沒在打字，對我說：媽媽，你不是有失眠癥嘛！我最近學了催眠術，將你催眠了吧！都早點休息去！

聽了，想笑。假裝聽你話，讓你催眠。你一只手拿了根吊了個東東的繩子，在我面前晃蕩，一只手握緊我，你的手掌心暖暖的，向我傳遞著愛的力量。是這股力量告訴我，我們將攜手并肩，一直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