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船山先生年譜》中的船山詩歌紀年記事研究

王 穎,朱迪光

《王船山先生年譜》中的船山詩歌紀年記事研究

王 穎,朱迪光

(衡陽師范學院文學院,湖南衡陽 421002)

《王船山先生年譜》是清人劉毓崧就先生著述與史籍所載事實考訂編次而成,對于了解船山其人意義非凡。分析《王船山先生年譜》對創作年份記載明確的船山詩歌的利用及其對未標明年份詩歌的年份的考定,進而研究這些詩歌的紀年紀事價值,一方面可以揭示《王船山先生年譜》作者劉毓崧利用船山詩歌作為年譜編纂所起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劉毓崧對王船山詩歌作品的理解,從而有利于對王船山詩歌。

王船山;劉毓崧;《王船山先生年譜》;船山詩歌;紀年;紀事

現知最早的王船山年譜是清人劉毓崧編纂的《王船山先生年譜》。劉毓崧是江蘇儀征人,劉家世代精研《左傳》之學,父子均為當時的經學大師,深為曾國藩所器重。故曾國藩在南京設立金陵書局,組織收集整理船山著作,命弟曾國荃總管整理刊刻文稿事宜,以至船山著作和思想在南京、乃至江蘇一代廣泛流傳。而劉毓崧受曾國荃之邀來參與此事,便對船山文稿一一查閱核對,“復采錄群書編年譜兩卷”(《王船山先生年譜》劉毓崧序)。作為船山的第一份年譜,前無所承,無論其創作價值、參考價值還是研究價值都十分可觀。本文將以清劉毓崧編纂的《王船山先生年譜》為基準,結合船山詩歌,對相關紀年紀事進行研究,既可以充實船山先生個人的生平資料,也對王船山詩歌研究有所幫助。

一

根據劉毓崧《王船山先生年譜》,王船山生于明萬歷四十七年(1619),卒于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享年74歲。他自崇禎七年(1634)16歲始學為詩,至74歲辭世,一生中創作可考的詩歌有977首,而紀年清楚明確的詩歌有843首。這些詩一些就記錄在相應年份的敘事之后,統一格式為“是年詩有……”,另一些則在所敘事件的注釋之中直接引用。均無說明推測之語。故將此類詩歌列為紀年重點分析材料。

在《王船山先生年譜》中出現過的詩歌,雖然都有被清楚地記錄在某一年的記事之后,但因為其中混雜有劉毓崧自己推斷得出的年份,故而將這一部分推斷得出創作年份的詩歌列入紀年不明確一類,共134首。劉毓崧的推測主要是從三個方面進行分析,現將這些紀年不明確的詩歌按照這三個方面分類如下:

第一類,結合船山先生的生平經歷或有史籍記載的史實進行分析,從而推測出創作年份的詩歌:

《莫種樹戲代山陰相公贈懷寧朱侍御一首》、《答姚夢峽秀才見東之作兼呈金道隱黃門李廣生彭然石二小司馬》、《長干曲》、《避暑王愷六山莊會夕雨放歌》、《湖外遙懷些翁》、《寄懷青原藥翁》、《讀涇陽先生虞山書院語錄示唐須竹》、《得須竹鄂渚信知李雨蒼長逝遙望魚山哭之》、《崇禎癸未賊購捕峻亟先母舅玉卿譚翁以死誓脫某兄弟于虎吻謝世以來仰懷悲哽者三十余年翁孫以扇索敏姪書字綴為哀吟代書苦不能請先兄俯和益以老淚淫淫承睫不止一詩》、《別峰菴二如表長老類知予者對眾大言天下無和嶠之癖者唯船山一漢媿不克任而表師志趣于此征矣就彼法中得坐脫其宜也詩以吊之一首》、《贈羅桐侯》、《別峰菴二如表長老類知予者對眾大言天下無和嶠之癖者唯船山一漢媿不克任而表師志趣于此征矣就彼法中得坐脫其宜也詩以吊之一首》。

第二類,結合其他與船山先生相關的文學作品進行分析,從而推測出創作年份的詩歌:

《重過蓮花峰為夏叔直讀書處》、《江南曲》、《云山妙峰庵云是申泰芝煉丹初》、《孤雁行和李雨蒼》、《陳耳臣老矣新詩猶麗遠寄題雪渚詠隨意和之得》、《送蒙圣功暫還故山》、《草堂成》、《石流篇》、《稚子游原澤篇》、《門有車馬客》、《夜坐吟》、《豫章行》、《猛虎行》、《短歌行》、《聞圣功訃遽賦》、《春初雨歇省家兄長夏菴中惘然有作》、《白云歌》、《內姪敏五十七律二首》、《晦夕》、《仿體詩》。

第三類,結合詩歌本身所記之事、所用之詞來進行分析,從而推測出創作年份的詩歌:

《永興廖鄧二君邀宿石角山僧閣是侍先君及仲兄□齋游處》、《清遠城下憶湖湘舊泊》、《蒼梧舟中望繫龍洲》、《初入府江》、《佛山》、《雜詩》、《自南岳理殘書西歸慈侍困于土人殆濱不免太孺人怛愍廢食既脫諭令去此有作聊呈家兄》、《晨發昭平縣飛魚過驢脊峽上泊甑灘會月上有作》、《再哭季林兼追悼小勇匡社舊游》、《晦日》、《為宋子主人送高漸離入秦》、《史二十七首》、《長相思》、《答黃度長》、《不揆五十齒滿懿菴見過留同芋巖小酌》、《效柏梁體壽王愷六》、《極丸老人書所示劉安禮詩垂寄請見乎詞愚一往吶囈無以奉答聊次其韻述懷》、《雪竹山同茹蘗大師夜話》、《聞極丸翁兇問不禁狂哭痛定輙吟》、《伊山》、《衡山曉發》、《賸稿有寄懷陳耳臣簡懷安福陳二止》、《郡歸書懷寄懿菴》、《出郭赴李緩山之約恒伊山下遇雨》、《戊戌岳后辱戴晉元見訪今來復連榻旃檀口占》、《復病》、《待于禮》、《先開過問病贈之》、《寄周令公》、《代書寄衡山戴晉元》、《送劉生輯夏歸省重慶》、《為家兄作傳略已示從子敞》、《初月》、《寄題翠濤新齋》、《柳岸吟》。

船山在記詩成冊之時,常常會有意識的將一個時期的詩歌整合在一個詩集之中。有《憶得》收錄了船山17～29歲的詩歌,但都為回憶所記；《岳余集》收錄了船山25～26歲的詩歌,但編成在船山28歲；《五十自定稿》收錄了船山30～50歲的詩歌,編成在船山50歲；《六十自定稿》收錄船山51～61歲的詩歌,編成在船山61歲；《姜齋詩編年稿》收錄了船山51～58歲的詩歌；《姜齋詩分體稿》收錄了船山62～70歲的詩歌；《七十自定稿》收錄了船山62～71歲的詩歌,而編成在船山72歲。上述紀年不明確的詩歌多能歸為各詩集內,對于研究船山生平依然是有用的資料。但為求準確性,暫不將此類紀年不明確的詩歌列入紀年分析的范圍,但在紀事分析中會有所參考。

根據這些創作時間可考的詩歌編年可見,先生青少年時期的作品較少,而中老年之后的詩歌較多,歸隱以后迎來了創作的高峰期,但70以后至74歲辭世,三年多的時間僅存三首詩作。分析其原因可從三個階段進行論述。

第一,青少年時期,詩作較少。這一時期為船山17～35歲這一時間段,也就是《王船山先生年譜》的上卷。在船山24歲之前,詩作寥寥可數,因船山學詩不久,偶有試筆練手之作,真正留存于世的并不多,加之要為鄉試準備,也不會專注于作詩。船山24歲即崇禎十五年(1642)中了舉,詩作便開始多了起來。在這一階段,船山的詩歌創作有個高峰期,即癸未(1643)、甲申(1644)兩年。據《明史·莊烈帝本紀》有載:“崇禎十六年八月丙戌張獻忠陷長沙,庚寅陷衡州?！惫使镂茨暝娮鬏^多也是因此兵禍、顛沛中感慨頗多之故。至于甲申,即順治元年,明朝滅亡,崇禎殉國,船山悲痛不已,故感慨之作也較多。在此之后,船山入南明朝為官,一心救國,用于作詩的時間與精力又少了,直至隱遁之前,詩作都不多。

第二,船山先生隱遁之后,尤其是復國無望之后,詩作較多。這一時期為船山35～70歲這一時間段。這一時期的詩歌創作,是船山一生詩歌創作的高峰,幾乎每年都有大量詩作問世。先是投身南明朝廷不得見用、隱遁后生母譚太孺人、繼室鄭孺人又相繼辭世,船山先生飽嘗仕途坎坷與至親死離的痛苦,感受深刻,詩作也多了起來。加之歸隱之后,情感上無法再寄托于朝廷,故歸隱后直至70歲前,船山先生創作了大量的詩歌,甚至占到了其一生詩歌創作的八成以上。

第三,70歲之后,老來多病,失去了寫詩的精力,故編成《七十自定稿》后再少有作品。

正如上文中提到,《王船山先生年譜》中有明確記載的詩歌有977首,而紀年明確清楚的僅為843首。也就是說,尚有134首是劉毓崧自己在現有資料的基礎上加以整理、分析、考證而推斷出來的結果。然而,也正因為劉毓崧作為年譜的編纂者,不遺余力的收集、整理、分析、勘校所有有關船山的資料；認真用心的閱讀所有船山自己所作的作品,才能有一個比較全面客觀的判斷。即便紀年不清楚、即便只是劉毓崧的個人判斷推測,其大體創作年份也不會相差太遠,對于研究船山其人而言也是真實可靠的資料。

二

《王船山先生年譜》中提到王船山詩歌大多與王船山生平有關事件相關。經過統計,詩歌記錄了王船山生平64事。如船山先生之父武夷先生做壽一事。武夷先生明萬歷四十八年庚申臘月初一做壽,當日天極寒?！镀呤远ǜ濉犯昴?1680)《臘月一日寒雪有作》末二句云:“庚申慈氏說,壽酒素瓷肥?！弊宰⒃?“是日為先徵君弧辰,聞之先慈云,泰昌庚申大凍,杯盂凝冱?！贝嗽娛亲饔谇蹇滴跏拍?1680),當是懷念60年前往事,即明萬歷四十八年之事。這一年船山先生2歲。如船山先生之正室陶孺人進門一事,即先生的首次婚姻?！镀呤远ǜ濉范∶?1687)有《內姪敏五十七律二首》,其中第二首說“吾方授室爾懸弧,一副當年燕喜圖?！睋丝梢哉f明敏生于陶孺人來歸之際?？滴醵∶?1687),敏50歲,前推50年,則其生時必在崇禎戊寅(1638)年。綜上推論得知陶孺人以崇禎戊寅年過門。這一年船山先生20歲。如船山先生及其家人在先母舅玉卿譚翁的幫助下避兵亂于雙髻峰一事?！睹魇贰でf烈帝本紀》有載:“崇禎十六年八月丙戌張獻忠陷長沙,庚寅陷衡州?！笨芍四陱埆I忠部起兵作亂,并攻陷湖南多地。庚寅攻陷衡州,并于衡州一帶購捕紳士充實軍隊。先生及家人在先母舅玉卿譚翁的幫助下避亂于衡山蓮花峰下雙髻峰?！镀呤远ǜ濉匪珍浀囊皇讜仍婎}為《崇禎癸未賊購捕峻亟先母舅玉卿譚翁以死誓脫某兄弟于虎吻謝世以來仰懷悲哽者三十余年翁孫以扇索敏姪書字綴為哀吟代書苦不能請先兄俯和益以老淚淫淫承睫不止一詩》,點明時間為崇禎癸未,背景為“賊購捕峻亟”,結局是“先母舅玉卿譚翁以死誓脫某兄弟于虎吻”,與史書記載也吻合。而《岳余集》中癸未年有詩《寒甚下山訪病兒存沒道中逢夏仲力下小竹舁慄不能語哀我無衣授之以絮歸山有詠志感也二首》,結合《家世節錄》,說先生四子,二子生于丙戌(1646),丙戌在癸未之后三年,故知此時病兒指長子,這一年船山先生25歲。如船山先生與其兄同侍武夷先生游永興石角山一事?！段迨远ǜ濉肺熳幽?1648)有《永興廖鄧二君邀宿石角山僧閣是侍先君及仲兄□齋游處》,起二句云“十月寒潭政,三年客艇過”,末二句云“郴江無限水,不與挽流波”。戊子(1648)往前推三年則為乙酉(1645),結合題目則可推斷先生是在乙酉年與兄□齋先生同侍武夷先生游石角山。這一年船山先生27歲。如船山先生兄長□齋先生辭世一事?！段迨远ǜ濉芳孜缒?1654)有《從子敉遘閔以后與予共命而活者七年頃予竄傜中不自以必生為謀敉因留侍伯兄時序未改避伏失擄掠騎集其四維方間道往迎已罹鞠兇矣悲激之下時有哀吟草遽佚落僅存絕句四首》,其言“遘閔”即指丁□齋之憂。由甲午(1654)上溯七年之前正是丁亥(1647),由此可知□齋先生卒于丁亥年(1647)。這一年船山先生29歲。

王船山詩歌記錄了如此多的生平事跡是有其重要性的。第一,船山詩歌具有很強的寫實記事性。他的詩歌往往題材很小,但內容卻包羅萬象,看似平常的東西都可以作為寫詩的題材:記事、記游、贈友、悼挽、寫景、狀物、示徒、仿古、詠史……形形色色,也正因如此,以致船山的事跡、往來的親友門生,都在其詩中有比較完整的記錄。這樣豐富而題材廣泛的詩歌創作,對年譜的編撰意義非凡。第二,船山先生生平大多事跡都在其詩歌中有所體現,由此可以通過詩歌考察王船山生平中的重大事件。從先生17歲開始寫詩,到71歲,其中經歷54年,而《王船山先生年譜》中以詩歌為佐證材料記敘事件的年份竟有40個,事件亦多達64件,其比重之大不言而喻。

有部分船山生平事跡無法在詩歌中得以體現。如船山先生學詩之前,即船山1～16歲的這段時間里,若用詩歌考察,幾乎一片空白。以上諸條詩歌紀事,在16歲以下的僅有一條,而《王船山先生年譜》在這一塊卻并非空白。這一時期因船山先生年紀尚幼,故年譜多記錄其父兄事跡,而先生10歲始學儀制、14歲入學、15歲往武昌應試亦均有記載,《家世節錄》、《行述志》、《姜齋文集》甚至于船山家譜均可為此作依據。即便在船山16歲以后,也并非事事以詩記。在船山17～71歲這段時間里,有14個年份是沒有用到詩歌來記事的,可見詩歌記事也并不全面。如船山從姪敏生一事,劉毓崧是根據《牧石先生墓表》的記載推論出敏生于船山20歲；又如編成《家世節錄》一事,是按照《家世節錄》的自序來確定其編成于船山40歲之年。這也說明了編纂年譜所需材料的廣泛性,要求編者不僅能讀全讀懂傳主本人的作品,還要廣泛涉獵任何與傳主有關的資料,成書過程十分艱辛。正因如此,一本完整客觀的年譜才顯得彌足珍貴。

三

王船山是明末清初時期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他有著強烈的民族意識與愛國情懷,這些在他的詩歌和后人為之編纂的年譜里都有所體現。單就結合船山有明確紀年的詩歌與劉毓崧纂的《王船山先生年譜》研究分析看來,先生前期的詩歌朝氣蓬勃,偶有愁悶之語,大多“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無痛呻吟,雖略有稚氣,但不乏為國為民的肺腑之慨,總體情緒是高昂的。這一時期以《岳余集》最為典型,其中有直抒胸臆的求仕之語(“似可就奇光,問之求羽翼”《霜度函口》)；有一心報國的決絕之語(“主憂臣但爾,心死身何為”《寒甚下山訪病兒存沒道中逢夏仲力下小竹舁慄不能語哀我無衣授之以絮歸山有詠志感也二首》其二)；有欲報無門的茫然之語(“更愁從此去,托足向何門”《寒甚下山訪病兒存沒道中逢夏仲力下小竹舁慄不能語哀我無衣授之以絮歸山有詠志感也二首》其一)；也有不愿與世俗同流合污的清高之語(“感茲暱我眾,益笑黨人癡”

《月中曉發僧俗送者十三人皆攀泣良久予亦淚別二首》其一)。當先生聽聞鄭天虞收復寶邵之時,更有“微生一日一偷生,為惜鴻毛死亦輕”(《聞鄭天虞先生收復寶邵別家兄下山而西將以臘杪往赴愴然而作》)的豪言壯語。到了后期,先生的詩歌已趨于平淡凄愴。詩歌作為一種珍貴的文獻材料,對編纂年譜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意義。詩是詩人內里與外在的寫照,內容上記錄了詩人一生的經歷,風格上又反映著詩人多變的心境?！锻醮较壬曜V》便是主要通過對船山詩歌的分析,整理出船山一生的軌跡,從而編纂出一部完整的年譜。尤其像己酉年(1669)、甲寅年(1674)、乙卯年(1675)、丙辰年(1676)、戊午年(1678)的記載,整年的事跡均是以詩歌為佐證材料,全然體現了只觀船山詩、便知船山事。由此可見,劉毓崧在編纂年譜時,在船山詩歌方面下了很多功夫,也用了很多心力。故而研究《王船山先生年譜》,對船山詩歌廣泛而深入的研讀是必不可少的。

研究《王船山先生年譜》,研讀船山詩作,都是為了走近船山其人。而無論品船山詩、還是觀船山事,都可知船山情；另一方面,要知船山情,也必須懂船山詩、知船山事?？梢娧芯看?結合船山的詩歌與其年譜進行分析研究是非常必要的。一方面,詩歌是詩人、即年譜傳主本人的作品,絕對真實,可以作為船山一生事跡的佐證材料,增加年譜的歷史還原度；另一方面,年譜是后人了解傳主、即詩人一生經歷的重要材料,有助于后之覽者知人論詩,更深刻的讀懂詩作、了解其人。

On Chuan-shan's Poetry Chronology Notes in Chronicle of Mr.Wang Chuan-shan

WANG Ying,ZHU Di-guang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Hengyang Hunan 421002,China)

The Chronicle of Mr.Wang Chuan-shan was written by Liu Yu-song in Qing dynasty based on Chuan-shan's writing and historical facts and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understand Chuan-shan himself.The analysis of The Chronicle of Mr.Wang Chuan-shan will have a great value in studying his poetry which having clear or unclear records and the study of the chronology notes of his poetry.On the one hand,it can reveal the role of making use of chronology notes of Chuan-shan's poetry when the author wrote The Chronicle of Mr.Wang Chuan-shan,and on the other hand,it also reflects Liu Yu-song understanding of Wang Chuan-shan's poetry.And it will benefit us to have further understanding of his poetry.

Wang Chuan-shan；Liu Yu-song；Chronicle of Mr.Wang Chuan-shan；Chuan-shan poetry；chronology；notes

I206

A

1673-0313(2015)04-0027-04

2015-05-20

湖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王夫之詩歌創作研究”(12JD08)。

王穎,衡陽師范學院學生。朱迪光,湖南衡東人,教授,從事中國古代文學和船山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