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家的反思

吳甘霖

布迪茲是西班牙的一位富翁。1986年，摩洛哥王室來函，欲授予他“哈桑國王勛章”，因為他曾連續10年捐款給他故鄉的居民——摩洛哥北部的索里曼人，以解決他們的生計問題。

對這樣一項來自家鄉的至高無上的榮譽，布迪茲沒有接受。他是這么對記者說的——

有一次我問索里曼，一不小心踏進了沙灘上的水洼，伴隨著濺起的水花，一群小海蟹紛紛爬動起米。當地人告訴我，這種蟹叫寄居蟹，大多生活在岸邊的淺水洼里。如果它們能爬進人海，就會長得如盤子那么大。后來我知道，這種蟹有一種安于現狀的習性。它們之所以寄居在遠離大海的淺水洼里，是因為每次大海漲潮都能給它們帶來點食物。只要有定期的潮水，它們就會賴著不到大海里去。淺水洼里的食物時有時無，它們總是處于饑一頓飽一頓的狀態，因此很難長大。但如果遇到枯水期，或一連幾個星期潮水都漲不到它們的水洼時，它們就會不辭勞苦地爬向大海，最終長成盤子大小的蟹。

這種蟹對我觸動很大，于是我決定不再去救濟我故鄉的索里曼人。就在我做出決定的時候，恰好王室來函要授予我勛章，最后我沒有接受。

10月17日是國際消除貧困日。1997年10月17日，摩洛哥《先知報》全文刊登了對布迪茲的采訪稿，一個引人思索的話題產生了——救濟是不是真的能幫助窮人。最后的結論是：對窮人施以經常性的物質救濟，可能造成他們永久性的貧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