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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76號魔頭李士群暴斃之后
——潛伏英雄陳彬金蟬脫殼再立新功

2015-03-29 02:47施建偉
傳記文學 2015年9期
關鍵詞:蘇州

文 施建偉

1943年:76號魔頭李士群暴斃之后

——潛伏英雄陳彬金蟬脫殼再立新功

文 施建偉

上圖:1937年 8月 16日至10月底,日軍飛機先后轟炸蘇州130余架次。圖為遭轟炸后的石路地區

按:日前,筆者采訪了被汪精衛處決的糧食局局長后大椿的后人后學光先生。在上海原法租界的一幢老房子里,后先生在不經意中透露出一個細節,正巧填補了筆者“追尋敘事”證據鏈中的一個空白,鏈接了數年前在本刊首發的有關抗日烈士陳彬的事跡。為紀念抗戰勝利70周年,先特將這最新的收獲與讀者分享。

1943年,蘇州城區被堅固整齊的城墻圍得嚴嚴實實,城墻外又被連通大運河的護城河團團圍繞。那時,蘇州是日本派遣軍小林師團司令部的駐地。盤門那邊曾是日租界,日本海軍陸戰隊的哨兵,在太陽旗下二十四小時站崗。童年記憶中,大井巷底的小公園里,有一顆日軍轟炸未爆的啞彈,矗立在水泥柱上,作為日軍夸耀威力的象征。滿街都是板著冰冷面孔的日本兵,到處可見太陽旗。城門口由日、汪軍隊聯合把守,過往百姓都要被搜身,坐在車上的也必須下車接受檢查。城外正在“清鄉”,而城里卻是聲色犬馬、歌舞升平、群丑亂舞。戒嚴、宵禁成了家常便飯,常聽見大人們互相叮嚀“別忘了趕在關城門前回家”?!扒遴l”時期,一有風吹草動,軍警們馬上搶著關城門,于是蘇州變成了名副其實的一座城堡,我美麗的故鄉在日寇的鐵蹄下痛苦地呻吟。

汪偽特工總部原址

1943年9月11日(也是一個9·11),一個特大新聞在城里爆炸:被美國歷史學家魏斐德稱之為“蓋世太保之拙劣贗品”的76號魔頭李士群,突然神秘死亡。消息傳來,震驚了整個中國淪陷區。蘇州當年是汪偽政權的江蘇省省會,省長突然神秘死亡,引發了街頭巷尾無數的猜測和熱議。一個又一個的演繹,把這樁命案戲說得撲朔迷離。我的童年是在抗戰后期的蘇州度過的。童年時的我,愛聽大人們茶余飯后的閑談,于是淪陷區的群魔狂舞、亂世中的種種怪象、各路英雄梟雄奸雄的名字,統統進入了我的記憶中。汪偽特工大頭目、偽江蘇省主席李士群被毒死的新聞,曾是蘇州人的熱門議題。在熱議李案的那些日子里,家里的大人們每天都會在茶余飯后交流著從坊間聽來的最新信息。記得有一天,二舅剛進門還沒坐下就說:“呵,醫生化驗結果,李士群嘴唇上找到幾十種毒菌,哪有不死之理……”二舅眉飛色舞的神態至今記憶猶新……最終,“日本人毒死了李士群”成為民間流傳的版本。對于汪偽政府“國安”體系來說,無疑是一次“911”式的大震蕩。一直為李士群所牢牢掌控的“76號”理所當然地進行了機構和人員的大調整:原來的76號特工總部改組為政治保衛局,隸屬于政治部,前軍統投敵分子萬里浪、前中統投敵分子胡均鶴分任政治保衛局正、副局長,他們分別在南京、上海、杭州等地鞏固了自己的地盤,繼續在新老板的麾下發揮其秘密警察的功能。

1945年8月15日以后,76號骨干們最后的結局和命運,可謂“戲中有戲”。如特工總部首任主任丁默村在法庭上為自己“評功擺好”的工作績效竟達23項之多,這出滑稽戲轟動一時;對萬里浪的制裁過程也極有幽默和諷刺的元素;而胡均鶴經潘漢年推薦、饒漱石批準,50年代初出任上海市公安局情報委員會主任,兼情報專員。這位四朝(國共日汪)特工,把他在國民黨中統局、日汪76號特工總部等機構任職時的資訊積累,作為立功贖罪的資本。據說,提供了上千條有價值的線索,協助抓獲了400多名潛伏特務,破獲了上百部國民黨的地下電臺。然而許多事情不以當事者的主觀愿望為轉移,胡鈞鶴雖提供了數量驚人的舉報材料,1954年還是入獄,30年后始獲平反,享受處級離休干部待遇,也算善終……其他“骨干分子”的下場恕不一一例舉。然而,對于潛伏在李士群身邊三年之久的臥底英雄陳彬的下落,在流行文本里卻難覓音訊。

李士群(右)、丁默村(左)

偶然的機遇,使筆者有幸發掘到那段被淹沒的真相后,又在最近一次對親歷者的采訪中因為主題失焦,反倒塞翁失馬,使筆者無意中填補了證據鏈中的一個空白:斷定72年前筆者親歷的那場印象深刻的嘉年華式的告別宴,竟是潛伏戰士們為陳彬逃離蘇州城而精心策劃的金蟬脫殼之計。為還原歷史真相,不揣淺陋,愿在此與讀者分享。

當年,在一個兒童眼里,大人們反常的情景使人眼花繚亂,莫名其妙。直到幾十年后,仔細回憶,前后對照,查閱書證,尋訪親歷者之后,方才如夢初醒,并斷定這一切都是戰友們為掩護陳彬逃離蘇州而安排的煙霧彈。湊巧的是,筆者曾直觀現場實景。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據中統地下軍人員溫啟民前輩回憶:陳彬受命臥底敵營后,以其隨機應變的聰明才智,深得李士群的信任和重用,被任命為江蘇省保安處保安團長,后又兼任江蘇省實驗區副區長。戰斗在敵人心臟里的陳彬,有意把保安團為我所用,改造成一支接應國軍反攻的地下軍。據親歷者回憶,當年某貴婦人的包車經過團部門口,按了一下車鈴,不料正好與陳彬規定的暗號巧合,引起一場誤會,后經糧食局局長后大椿親自致電陳彬,才得以解圍。由于保安團厲兵秣馬,軍紀嚴明,軍容威武,早已引起日寇特務機關的注意,所以“李士群被殺后,陳氏(即陳彬)所任保安團長也被免職,所部繳械整編”。革職繳械,非同小可,這對陳彬和他的潛伏小組確是一個危險信號。隨即陳彬也被軟禁在家,不久忽然傳聞:陳孝強參謀長要調到廣東任和平軍師長之職。這位陳孝強將軍是廣東蕉嶺人,原為國軍師長,在山西被日軍俘虜,1943年時寓居蘇州,任“參謀長”之類的閑職,其太太與家母過從甚密,我們是陳家的???,兩位太太經常在客廳里談笑甚歡。當太太們張家長李家短之時,我與陳的兒子在一旁玩耍。記得我稱陳之子為建剛哥哥,他長我七八歲,有一輛英國藍翎牌自行車,令人羨慕。每當他們全家來我家做客時,總是陳孝強夫婦坐黃包車,而建剛則騎自行車跟隨其后。記得有一次,他獨自一人騎車到宋仙洲巷2號,從車架上卸下一大鍋栗子燉雞,那美味令我久久難忘。

據陳彬的戰友回憶,這位陳參謀長也是陳彬所領導的潛伏戰士,與陳彬夫人溫斐是同鄉。1943年9月李士群被毒斃后,城門失火,殃及魚池,自然影響到陳彬及其潛伏小組的活動,由于陳彬在敵營里已經建立起一個中統的秘密情報網,而陳彬不同于鐵桿漢奸們的作風做法,“對淪陷區反動分子均強力鎮壓,對善良百姓則時加撫恤,不忘抗日救國宗旨”,早已引起日汪特務們的注意。因此,李士群被秘密處決后,敵方首先向陳彬開刀,陳彬隨即采取應變措施:一方面,面對日方的嚴密監視佯裝毫不知情,不露聲色地照舊會客打牌,暗中卻布置潛伏小組其他人員有序撤退或轉移;另一方面陳彬還安排陳孝強正式向上級打報告,要求調回老家廣東。原來陳孝強所任的參謀長一職本是無兵權的閑職,日方對他也就放松了警惕。在潛伏小組其他成員的共同努力下,陳孝強調任廣東和平軍師長的任命終于下達了。就在陳孝強離開蘇州遠赴廣東的前一天,我跟隨家母去陳孝強家向陳太話別。

記得那天,宴會從中午開到深夜,蘇州有名的邱家班也來表演雜技,小孩子們都樂壞了,擠到庭前去看熱鬧,我也不例外。正在興頭上,忽見一群軍人擁簇著一個人談笑而過,大家都急忙給這群人讓道……直到不久前,為核對其他資料,筆者見到了后學光先生。1943年時,他已八九歲,根據他的描繪,我肯定那天在告別宴上,我所見到的正是陳彬將軍本人。后來才知道,為歡送陳參謀長而舉行的嘉年華式的盛會,就是陳彬所策劃的金蟬脫殼之計的開場。

因為,李士群回到蘇州后短短幾天時間,隨著李病情的惡化,一日數驚,人們都來不及理清思路,就目睹了李士群中毒后垂死掙扎的慘狀,領略了日寇的殘暴。陳彬一面在李府待命,一面命令保安團進入戰備狀態,以應付一切不測。保安團的行動引起了日寇的驚慌,日寇趕在陳彬等人還在李府為喪事忙碌之際,一舉包圍了護龍街干將坊的保安團團部,把忠于陳彬的武裝人員全部繳械,這時就連傻子也看出了陳彬的危險處境。這預示著災難即將降臨。那段日子里,日寇、汪偽的軍警憲特布滿蘇州全城,戒嚴、宵禁變成百姓生活中的常態。潛伏戰士們在這殺氣騰騰的危城里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但卻也處變不驚??墒?,由于陳彬的行動受到了限制,想要逃離蘇州似乎為時已晚。家門口也有不三不四的鷹犬們在明處挑釁,在暗處設伏,一出門就有尾巴跟蹤。反正已被免職,無需上班辦公,干脆與妻女共享天倫之樂。見其足不出戶,倒也使得原先擔心“生變”的日偽高層放下了心。當然,這僅是應變的第一個回合;如何安全轉移才是令潛伏戰士們最揪心的難題。

機智的陳彬發現,這時的蘇州對他來說,已是一座危機四伏的危城。他已無法按正常途徑逃離到安全地區,于是一個脫身計劃隨即脫穎而出。首先,由潛伏小組的另一個骨干陳參謀長出面打報告要求調回廣東老家,無權無兵的參謀長與有軍權又有實權的陳彬相比,本來就不屬于日方的重點監控對象。讓陳彬隱藏在參謀長的回鄉行列中混出蘇州的計劃,看來是可行的。接下來,就是潛伏小組大張旗鼓地把陳孝強的告別宴會辦得熱熱鬧鬧,有聲有色。蘇州城里的各方要員幾乎都到場。作為李士群“親信”的陳彬,當年也曾在蘇州城里聲名顯赫。因此,如果陳彬不去參加陳孝強的告別宴會,于情于理都說不通,所以那天,陳彬堂而皇之地走出蘇州五卅路的私宅,坐上汽車,在眾目睽睽下來到告別宴會的現場。

陳彬踏進大廳,陳孝強立即迎上前去,兩人四目相對,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仿佛在說:好戲開場了。隨即,主人挽著客人的手臂左右前后簇擁著一大群人:知情者——他們是潛伏戰士,保護著陳彬的安全;不知情者——那是蘇州的黨政軍特憲要員以及與陳彬親近的部署們。許多人從席上起身,與陳彬打招呼,也有人側目而視,或竊竊私語,形成了宴會上的一道風景線……次日,陳孝強一家堂而皇之地離蘇赴粵。數日后,人們忽然發現,蘇州城里已不見陳彬的蹤影。

直到數十年后,我在美國采訪溫啟民前輩時,謎底才被揭開:那晚陳彬以送別為名參加了宴會,符合人之常情,然后神不知鬼不覺地換裝,化裝成陳參謀長的隨行人員,在陳孝強一家的掩護下,藏匿于出城隊伍之中,來到城門口。這時城門早已緊閉,但陳參謀長的副官有恃無恐地手持當局簽發的特別通行證,叫開城門,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由日寇、偽軍、警察、特務、憲兵各路群魔聯合把守的偽江蘇省省會蘇州城門。

陳彬與夫人溫斐

陳彬機智脫險到廣東后,陳孝強即推薦陳彬任廣東海防司令,陳彬又一次成功地臥底敵營,執行著新的潛伏任務。

而在蘇州城里的陳夫人也不怕家丑外揚,跑到太太們的交際圈里宣揚說陳彬納有小妾,在外金屋藏嬌,離家出走。在外人眼里,這是一場喜新厭舊的婚變劇,司空見慣、不足為奇。知情者則贊賞這出夫唱婦隨的雙簧戲,演得惟妙惟肖。陳彬與夫人溫斐女士原是一對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婦,但倘若帶妻女全家一起出逃,一家五口想全都混在陳孝強的隨行隊伍中,目標實在太大,很容易露出破綻。因此只好先由陳彬一人逃離危城。為了把假戲做得逼真,陳彬只好孤身遠行。而夫人溫斐女士雖然與丈夫難舍難分,但為把這出假戲演得善始善終,懷有身孕的她只好獨自帶著三個幼女暫留蘇州,忍受離別之苦。奉命回廣東執行策反任務的陳彬,抵廣州后,受命潛入敵營內部,出任“偽廣東省海防司令……乃積極聯絡抗日志士及偽軍,俾充實自己力量,準備策應國軍反攻”。不久,組織即命令陳彬設謀暗殺柴山醇。對于頗有制裁經驗的陳彬來說,直擊日軍首腦,自然具有擒賊先擒王的威懾效應,但同時,操作的難度也相應提高。當年刺丁案中,有中統上海區的組織資源作為后援。雖然陳彬接手時的中統上海站是一個幾乎解體的爛攤子,但上海站畢竟是中統當時實力最強的外勤組織,兵強馬壯。在慘遭打擊的縫隙里,還有留下外勤嵇希宗,安插在丁逆身邊的鄭蘋如也沒有暴露;與此次孤身只影來到廣東相比,那時還有溫啟民、王應錚等忠誠同志相伴相助。因此,這次面臨的是比刺丁行動更為險惡的不利環境。

然而, 陳彬臨危不懼,機智果斷地策反了“和平救國軍”廣東省海防軍司令宋卓愈將軍。宋卓愈(1004-1945),翁源縣石示頭宋屋人。陳彬發揮專業特長,以宋曾參加淞滬抗戰的往事,激發其愛國熱情,成功策反了這位宋司令。宋不僅答應屆時率領所轄艦艇和一支步兵部隊起義,報效祖國;而且不愿坐等勝利的到來而要再立新功,決心以刺殺柴山醇為國除害的實際行動,來迎接抗日戰爭的最后勝利。廣東省海防軍司令部設在澳門海域對面一個名叫馬騮州的小島上,島上駐有海防軍一個營的兵力,并配備有兩艘小型戰艦:海防一號及海防二號,另有一艘裝有飛機馬達的快艇,供執行海上特殊任務之用。副官處長許仲恩、副官甘英善、軍需處長江普芳、軍需官宋茂貞等宋的同鄉,都分任司令部的要職。而暗殺行動組也有上述四位同鄉加親信組成。行動組建立后,四位成員一致表示不成功便成仁的視死如歸的決心。在群魔亂舞的敵營之內,陳彬與宋卓愈巧妙地策劃著制裁計劃。

但是要刺殺柴山醇這個惡魔,絕非輕而易舉。因為柴山醇的戒備森嚴,每逢外出,身邊總帶有一批全副武裝的日本憲兵和便衣特務。陳、宋等決定不可硬拼,只有智取。行動組緊緊跟隨數日尋找下手機會。1945年三四月間,宋親自帶行動組每天從馬騮州島乘著快艇,高速前往澳門偵查敵酋的行蹤。這艘日軍撥給海防軍用于搜捕抗日軍民的先進快艇,反而成了暗殺日酋的專用工具,也頗具諷刺意義。老天不負有心人,機會終于來了。一天早上,行動組的快艇抵達澳門七號碼頭時,突然發現柴山醇只帶一名日兵站在碼頭后面的石堂上,正用望遠鏡嘹望海面上往來的船只。行動組抓住日酋專注海面前方的機會,乘其不備,快艇及時從柴山醇身后靠岸,副官處長許仲恩、副官甘英善迅速從敵人背后跳上岸去,許瞄準柴山醇,甘則對準日兵,兩人在距目標僅數尺的近距離內,同時用左輪手槍連續射擊,敵酋和他的衛兵雙雙中彈倒地,殺人魔王終于受到正義的懲罰。行動組則毫發無損地乘快艇安全返航。

溫啟民著《抗日烈士陳彬傳略》手稿

這次堪稱經典之作的暗殺行動,使日本侵略當局非常惱火,當即向澳門葡萄牙當局提出強硬交涉:要澳門當局限期破案,捉拿兇手。否則,日本政府就要來接管澳門的警政權。案發第六天,日方從高速快艇作案的線索中追查到陳彬、宋卓愈等人身上。日軍指揮官吉富英雄、澳門警察廳長布英沙親率日葡雙方的軍警憲從澳門中央酒店七樓、宋司令長期包租的房間里把宋卓愈抓獲。而與此同時,日本軍艦進駐馬騮州島,日軍沖進島內的海防軍營地,圍攻海防軍司令部。海防軍在陳彬策反下,本來早就準備適時起義,在這大敵當前的危機關頭,便在陳彬率領下奮勇反擊,司令部的大部分弟兄在戰斗中英勇犧牲,陳彬終因寡不敵眾而被日軍抓獲。陳彬、宋卓愈被捕后,在日軍的嚴刑逼供下,寧死不屈,保持了堅貞不屈的民族氣節。侵略軍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為報復“制裁行動”,在1945年4月25日,殘酷地集體槍殺了海防軍抗日義士(整個行動中僅副官處長許仲恩和軍需處長江晉芳兩人脫險)。孟子曰:“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在這黎明前的黑夜里,馬騮州島上灑滿了烈士的鮮血,但其浩然正氣,光照千秋,永垂丹青!

為告慰馬騮州島上被日軍虐殺的抗日志士,廣州行營特向審判日本戰犯的軍事法庭對日本華南派遣軍特務機關長肥厚提起公訴,經軍事法庭審判,核定肥厚“殘殺戰俘罪”成立,依法判處死刑,以慰抗日烈士在天之靈。廣州行營“電復中央,由中央轉請國民政府,頒發陳氏(即陳彬)遺屬撫恤金十年,子女就學讀書免費,并入祀抗日烈士紀念堂。以慰忠魂”。

責任編輯/胡仰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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