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映宇 駱春華
交流,就是一個互相了解的過程??梢允浅鞘信c城市之間的互相了解,也可以是東方與西方之間的互相了解。這需要一個媒介,音樂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讓不同氣質的年輕人走到一起,分享音樂。
譚詠麟說他“永遠25歲”,李宗盛亦然,胡子白了,但依然有一顆少年心。
李宗盛近年來仍然堅持持續創作、開演唱會、做吉他,忙得不亦樂乎。他逗趣說,之所以自己在現階段還可以擁有創作的熱情,都是被年輕人給激的。當自己聽到年輕人的音樂時,往往都會想:“我還能創作出與年輕人一較高下的作品呢!”
“簡單生活節”,他是主席,去年,他在“簡單生活節”演唱,引來觀者如堵。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賣瓦斯的少年,李宗盛越過山丘,看過多少時不我予的哀愁,再也喚不回的溫柔,成就了現在的樂壇老大哥。
向年輕創作人致敬
《新民周刊》:你之前有一首歌叫《和自己賽跑的人》,歌詞唱到:“親愛的Landy,我的弟弟”,一直以來都是把張培仁當弟弟來看待嗎?
李宗盛:當然!所以他來找我我一口答應,“簡單生活節”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新民周刊》:去年你在“簡單生活節”上獻唱,今年會不會也親自上陣?
李宗盛:“簡單生活節”對于我來講,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我希望在這個場合,呈現給觀眾的是特別的演出。去年的“簡單生活節”,我完整地演唱了個人第一張專輯《生命中的精靈》,是向所有年輕創作人致敬。之所以會做這樣的安排,我希望重溫過去年輕時創作音樂的狀態,“簡單生活節”是一個有意思的地方,這里的氛圍非常健康、輕松、愉快,如果不出新歌,或帶來新的演出形式,我不敢擅自登上這里的舞臺。
《新民周刊》:今年的“簡單生活節”啟動了全國范圍音樂創意征選,是特別想從年輕人中找到好的新人加以培養嗎?
李宗盛:是的。每一代年輕人都是表達自我的態度和立場,能夠在“簡單生活節”的舞臺上看到他們的展示與表演,是非常令人開心的。
《新民周刊》:你覺得臺灣的年輕人和內地的相比,音樂趣味上是不是有一些不同?
李宗盛:當然不一樣。所以需要交流。以前因為隔膜,臺灣和內地之間會有一些魔神感,各自看對方都有點神秘。就像我們當年——1960年代——通過英文歌來想象英國利物浦的年輕人一樣。當時,四個利物浦的小伙子組成了一支樂隊,迅速風靡全球,它的名字叫披頭士。那時候我們靠音樂來想象他們的生活。
現在可以有更多的交流。交流,就是一個互相了解的過程??梢允浅鞘信c城市之間的互相了解,也可以是東方與西方之間的互相了解。這需要一個媒介,音樂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讓不同氣質的年輕人走到一起,分享音樂。所以我們也在向內地音樂人征集音樂作品。
真人秀與演唱會
《新民周刊》:唱片業蕭條之后,真人秀成為音樂最大的支柱,你有沒有打算去做哪檔音樂選秀節目的評委?
李宗盛:我沒有想過去做評委。
然后,我覺得每一個時代有不同的介紹音樂人的方式吧,真人秀也是一種,到底它對音樂界有什么幫助還不清楚,到底什么是有價值的內容,什么是有利潤的內容,現在還不知道。它沒有對錯,很多都只有時間去說,將來就會知道,我們20年以后回頭看這一陣子所有的這些選秀對中國的音樂、對華語流行音樂到底產生了一個什么樣的結果,現在不好說。另外一個問題,我跟其中幾個操辦團隊的leader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很清楚其中的問題。我們能不能把所謂出好內容的責任全部交給媒體?電視媒體把節目炒紅了,收視率弄高了,產生經濟價值了,這是不是就結束了?當一個媒體是一個利益團體的時候,你就明白這節目為什么看起來像是一個秀,這就是媒體本來該做的事情,媒體就是要做出一個收視率高、好看的電視節目,關于有沒有好歌跟媒體之間有什么必然的關系,這我還不知道。
上圖:紐約,當地時間4月5日,華語樂壇“圣堂教父”李宗盛“既然青春留不住”世界巡回演唱會林肯中心站。
《新民周刊》: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生日會怎么過?
李宗盛:在家燒飯!
《新民周刊》:哪個城市的家?
李宗盛:我在臺北和北京都有家。我在臺北的時間多,可是在現代人來講比較悲傷的一件事就是你很難去定義你到底在哪里定居?比如說我有朋友在杭州工作,他杭州人,一天到晚出差半年不著家。我也是,我在北京的時候號稱我是北京人,我有半年時間都不在北京;我現在在臺北,我有半年時間以上不在臺北,所以你很難去定義現代人到底locate(定居)在哪里,非常難。特別是過去的一年多,嚴格講從“縱貫線”演唱會開始就夠嗆了,“縱貫線”五十幾場,開始搞得暈頭轉向,然后“既然青春留不住”演唱會和“還是做個大叔好”演唱會又三十幾場。別人看上去風光,其實你自己知道,開巡回演唱會,精神壓力之大,你不能感冒不能病,你得整年都維持這樣一個狀態。你上臺哼三個小時,其實非常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