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張天翼在國內的研究狀況

摘要：國內外針對張天翼及其作品的研究較少，而海外著名學者夏志清是極力推崇張天翼的研究學者之一。因此，本文主要從夏志清筆下的張天翼入手，與國內研究形成一種對照，以期打破張天翼研究的困境，并引起學者們的關注。

關鍵詞：張天翼；《中國現代小說史》；左翼文學；幽默

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著名作家張天翼，以他獨特的創作成就和別具一格的藝術風采，在20世紀中國文壇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但是，當今文學界對于張天翼的研究卻保持沉默寡言的態度，甚至集體失聲。重新回憶文壇上致力于研究張天翼的學者群體，我們會發現一位特殊的學者，即海外漢學家夏志清。他對于沈從文、錢鐘書以及張愛玲研究的貢獻不可忽視，但同屬于《中國現代小說史》，夏志清也竭力強調在文學史中并非是“三人行”，而是“四人行”。作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優秀小說家，為何對于張天翼的研究少之又少？這是夏志清教授為作家張天翼的申辯，也是本文探討的出發點。因此，本文希望從一個海外漢學家的眼光中，透視到中國文壇外的另一個張天翼，以期引起國內學者們的反思和關注。

一、張天翼與左翼文學

在夏志清的筆下，我們經常會發現一些較為敏感的詞匯，如左翼，共黨等。作為左翼文學“新人”的張天翼自然免不了與這兩個詞匯的干系。但從《中國現代小說史》一書中，我們能夠明顯地觀察到作者有意地想脫離“左翼”或“共黨”的身份來評價張天翼?！叭绻覀兲蕹羲≌f中三分之一……其余的三分之二，不但代表了張天翼的豐饒多產，而且說明了他高水準的成就?！盵1]從這些毫不避諱的言語中，我們似乎看到夏志清筆下的張天翼更接近于一個“自由之身”，沒有過多身份的限制，這與其獨特的藝術風格更加吻合。然而，作者卻也難以越過“左翼”身份來談論張天翼，而隱晦地贊同“左翼”身份為張天翼創作帶來的某些益處，但他始終對張天翼的“共黨”小說評價不高。當然，這種劃分似乎又拘囿到了政治的圈子當中，而難以站在客觀角度進行觀察。這是夏志清教授的《中國現代小說史》的通病，也是國內學者所竭力避免的怪圈。

在國內來說，學者們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張天翼作為“左翼”文壇的新人，

為左翼文學事業的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并與其他作家一道推動左翼文學走向成熟。同時，作為魯迅的繼承人，張天翼小說的諷刺力量足與老舍齊肩，深刻地剖析著國民性和民族文化心理。這表明，張天翼從進入國內評論家的視野開始，便帶著“左翼”的印記。即使到了當下，學者們仍然隔著“左翼”的紗帳窺看張天翼的文學創作。生活在海外的夏志清教授似乎在做著不同于國內學者研究的嘗試，盡管這種嘗試有失偏頗，但為張天翼的研究謀劃出另一條新的途徑，這應是國內學者們的有益借鑒。

鑒于張天翼創作的獨特性，我們能夠發掘到這種嘗試存在的可行性。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張天翼并不是最早接受“五四”新文學影響的作家。但他作為左翼文學“新人”出現于文壇之后，卻是左翼作家中繼承和發展新文學傳統并獲得獨特的藝術品格的一個。然而，他既不同于左翼陣營的其他作家，也迥異于左翼以外的作家，這種迥異性同樣體現在他的作品以及創作風格上。因此，單用“左翼”的標簽來總結張天翼的創作風格的確略顯狹窄。那么，全面而準確的評價自然要跳出“左翼”的拘囿來觀覽。

二、幽默與諷刺

在《中國現代小說史》中，學者夏志清認為張天翼的諷刺小說是其所有作品中最優秀的，并且用大段篇幅分析了其代表作品的諷刺藝術。在諷刺藝術中探究張天翼的創作，這在國內以及海外學者的筆下達到一致。在國內，研究張天翼創作的諷刺藝術占據了其研究論文的半壁江山。即使這些文章從各自不同角度探究張天翼作品，但是研究者們都默認了“諷刺”的重要意義。

事實上，針對“幽默”與“諷刺”的關系，張天翼專門作過一篇文章。在文中，作者首先解讀了“滑稽”，“滑稽只是叫人發發松而已的……是為了笑而笑…… ”[2]在此處，作者將滑稽定義為低級趣味，同時，作者又提出了味特（Wit）與諷刺?！拔短睾苡袔追植艢?。他能由一樁事很快很快地聯想開去……”[2]可見，幽默與味特并不難區分。但是，很多幽默的作品，看起來好像是諷刺的?！啊缓侠淼囊部梢杂弥S刺來攻擊合理的，說假話的人也可以用諷刺來攻擊真話。然而幽默辦不到：幽默非說真話不可?！盵2]因此，在張天翼的眼中，幽默與諷刺存在不同之處，我們不應將二者混為一談?！鞍咽澜缟弦恍┕砟樧咏议_，露出了真面目，就成其為幽默?！痹趯τ哪亩x之下，我們看到了另一個存在，即“真實”。

盡管，大多研究者將張天翼貼上了“現實主義作家”的標簽，卻難以觸及到其深刻性。而“現實”二字對其作品的描述太過簡單，因為張天翼一生致力于創作，他所追求的不僅是反映現實，更是揭露現實之下的“真實”。而這“真實”要依賴于“幽默”的形式展現，因此，“幽默”與“真實”最能確切地描述張天翼的創作。但是，大多海內外學者所呈現給我們的僅是停留于“諷刺”與“現實”的層面上，甚至這已經成為了學者們的一種自覺。但這種自覺意識恰恰反映了對于張天翼及其作品研究并不夠深入，且難以達到準確的定義。

【參考文獻】

[1]夏志清.中國現代小說史[M].劉紹銘譯.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1979：181

[2]張天翼.什么是幽默——答《文學社》問//張天翼文學評論集[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

[3]鄒言九.一個諷刺小說的最佳角度——張天翼小說中“面子”問題管窺[J].中國文學研究，1987（01）

[4]戴娜.新時期張天翼小說研究述評[J].現當代文學研究，2009（06）

作者簡介：劉娜（1989-），女，山東日照人，西安外國語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當代文學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