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更登加
空 谷(外一首)
王更登加
一粒鳥鳴,一滴
沁涼的水珠
兩粒鳥鳴,兩滴
沁涼的水珠
三粒鳥鳴就是一罐蜜糖的寧靜
平復一顆蒼茫、嘈亂的心靈
——是這空谷的幽寂
是這幽寂中彌漫的山野氣息
是一滴風塵之外的
短暫、緩慢的時光
是一顆風塵之心的甜蜜的暗傷
新砌的羊圈:寂靜。新泥的氣息蔓延。
三塊石頭壘起的灶:一口漆黑的鐵鍋?;鹧姘导t舌頭的舔舐
使一鍋藍天白云漸漸皺動了起來。
……歇下來的松爽。
木瓢在泉水上兀自打轉。
馬在木樁下閉眼沉思。
散漫的羊群蹄下濺起的昆蟲——
青草叢中這隱秘的惶恐和暴動瞬間復歸于平寂。
而十一座雪峰上守望的蒼狼孤饑成一尊雕塑。
母親在不遠處召喚……
二十年后站在這里
看見二十年前的我是其間滾動的珍珠。
二十年來那些淡漠或清晰的面孔
輕輕圍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