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彈子

□[英]瓊·薩娜

多彩的彈子

□[英]瓊·薩娜

一天，阿布杜拉來到街角的商店里買東西，他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站在店里。這個小男孩大約七八歲，此時此刻他饑腸轆轆，正對著架子上那些新鮮的蘋果發呆。阿布杜拉首先選購了一些食品，付完款以后他又轉身在貨架上挑選水果，無意中他聽到了店主胡克斯先生和這個小男孩之間的一段對話。

“親愛的小亨利，你過得還好吧？”胡克斯先生熱情地和小男孩打招呼?！拔疫^得還不錯，胡克斯先生！”小男孩回答?！拔艺驹谶@里，就想看看蘋果。你店里的這些蘋果看上去好新鮮哦！”“那當然，因為這些蘋果才運到，所以非常新鮮。亨利，你媽媽身體還好吧！”胡克斯先生又問?！八餐玫?！”小亨利回答?！芭?，那就好！亨利，你需要點什么嗎？”胡克斯先生繼續問?！拔沂裁炊疾恍枰?，我就站在這里好好地看看這些蘋果?！蹦泻⒒卮??！澳阆霂б恍┨O果回家嗎？”胡克斯先生又笑著問亨利?！安?，先生，我沒有錢?！焙嗬麚u搖頭?！拔铱催@樣吧，”胡克斯先生建議道，“你可以用你身上所擁有的東西和我交換這些蘋果?！薄拔抑挥羞@些經常玩的彩色彈子?！焙嗬卮?。胡克斯先生接過彈子，仔細地觀察起來?！班?，這些彈子都很漂亮。不過我看到的全都是一些黑色和藍色的彈子。你家里有這樣的綠色彈子嗎？”“先生，我不敢肯定，不過我可以回家去找找看?！焙嗬卮??！疤昧?！”胡克斯先生興高采烈地說，“你現在就帶些蘋果回家，下次你來的時候，記住一定要把那顆綠色的彈子帶給我看看?！薄皼]問題，胡克斯先生，謝謝你！”說著，亨利帶著一袋蘋果離開了這家小店。

此刻，胡克斯夫人站在阿布杜拉身邊，正在幫他挑選水果。她微笑著告訴阿布杜拉說：“這條街上還有一個和亨利差不多大的孩子也經常到店里來，他們兩家是我們這兒最窮的人家。我丈夫詹姆斯就喜歡用蘋果、芒果、西紅柿還有其他一些東西和這兩個孩子做交易，換他們的彩色彈子。如果下次他們帶著綠色的彈子到店里來，詹姆斯又會告訴他們，他已經不喜歡這些綠色的彈子了。然后他會讓他們再帶回去一袋食品，作為交易，他請他們下次來店里時，把橙色或紅色的彈子帶來……”

阿布杜拉滿面春風地離開了這家小店，店主胡克斯先生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過了一段時間，阿布杜拉離開了這個小城市去了別的地方，不過他始終沒有忘記這位店主和孩子們之間發生的這些事情。

好幾年后，阿布杜拉恰好遇上一次機會，再次來到這座小城看望他的一些老朋友。阿布杜拉也期望能夠拜訪當年那位店主胡克斯先生?？闪钏剂喜患暗氖?，胡克斯先生在他到來的前一天已經辭世了。

那天晚上，大家給胡克斯先生送行，阿布杜拉和他的一些朋友們也趕過去，向胡克斯先生的夫人表達哀思。前來吊唁的客人在靈柩旁邊站成一排，依次和家屬見面并向遺體告別。走在最前面的是兩位非常帥氣的年輕人。這兩個年輕人穿著得體的黑色西服，留著漂亮的發型，看上去訓練有素。他們兩個人走到胡克斯夫人身邊，和她擁抱，親吻她的臉頰，然后他們向胡克斯先生的遺體告別。

兩位小伙子都在靈柩旁邊停住了腳步，他們伸出自己溫暖的手，握住胡克斯先生冰涼的手指，和他做最后的告別，然后擦著眼淚離開了告別的人群。

輪到阿布杜拉和胡克斯夫人見面的時候，阿布杜拉介紹了自己是誰，并提醒胡克斯夫人，當年他曾經在店里聽她介紹過店主胡克斯先生和兩個窮孩子的故事。胡克斯夫人眼睛里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她把阿布杜拉拉到靈柩旁邊，告訴他說：“剛才離開的那兩個小伙子就是當年我曾經告訴過你的那兩個窮孩子。剛才他倆告訴我，他們非常愛我的丈夫詹姆斯，他們永遠記得詹姆斯用食品和他們做交易換彩色彈子的事情。此時此刻，當詹姆斯躺在那里再也改不了主意、無法變換彈子顏色的時候，他們終于可以來還債了?！闭f到最后，胡克斯夫人又補充了一句：“你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比這個更珍貴！”

胡克斯夫人用自己溫柔的雙手捧起丈夫那已經失去生命的手指，只見兩顆綠色的彈子赫然在目，閃閃發光！

（原載《風流一代·經典文摘》2015年第4期 江西李秋蘭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