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醉了父親

劉珊

（河北省石家莊市）

豐收醉了父親

劉珊

（河北省石家莊市）

當風把嫩綠的種子揉搓成一個個火紅的果子

掛在枝頭，毛茸茸的，笑盈盈的

于是

日夜與地促膝交談的我的農人父親呦

是多么的欣喜呵

飄揚在柵欄門柱上的那兩盞紅燈籠

分明成了父親黝黑、紅亮的臉

飽滿，喜氣，一搖一擺

尤其是

日頭開墾在父親額頭上的皺紋

那是令我往昔多么傷感的五線譜啊

如父親那一汪田里深淺不一，參差不齊的壟溝

伴著土沫子和已凝固成咸鹽的汗

這一刻卻也在父親的額頭上歡樂的暢游

吃著土長大的父親

人已年過半百余

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泥娃子，莊稼主兒

地頭田間就是父親頭頂上的日月

植物的新聞，青黃、豐癟

如一根鋼針時時刺痛著父親的腦神經

看見，聽

多少個鳥未醒的黎明

多少個夕陽下

父親弓著鐵月般的脊梁

用結滿堅硬繭子的手

用一個粗獷漢子心底下那份最是暖暖的溫柔

耕種、寵護著他的土地

眺望著豐收

藏在茅樓腋下的噴霧器

它是多么不諳世事呢

要么兜一肚子的水

要么吞咽一肚子的肥

登上父親的腰

任憑父親背著周游地界

好在

這鬼頭

和父親的辛勤團結在一起

為昌盛埋下了伏筆

這肥溜溜的好收成

就是一把甘醇的酒

讓父親沉沉的醉了

坐在老屋門前的臺階上

父親久久的笑著

那種幸福的音子就像秧苗子一節一節從泥里滲透出的

父親的嗓門本就亮堂

望著自家巢里的這一垛垛的農產物

一只手夾著并沒有燃起旱煙的父親

搖頭抑頓的又哼起了那河北邦子戲

的確

豐收醉了我可愛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