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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

2015-11-17 19:06梁永周
新詩 2015年2期
關鍵詞:過客陌生光明

◎梁永周

熟悉

◎梁永周

習慣是昏暗的。有人追著

趕路

沒有人問我要不要留宿,衣物

睡在柜子里,我抱起靠在墻上的影子

這不可信的燈光。會著涼

吸進去、呼出來的氣體無法鑒定

昨天和今天,只有一個暗示

就這么來回的走,一間房里

放倒的影子,背著一大片黑

如此熟悉。阻止陌生的月光

關在外面。燈很自覺地

閉上眼睛

——韓慶成(《詩歌周刊》主編)

2014

[梁永周,男,1992年生,山東日照人。有作品發表于《中國文學》、《詩歌周刊》等?,F就讀于臨沂大學機械工程學院]

這首詩讓人想起魯迅的《過客》。與《過客》里的“過客”外向型不同,這首詩更多地體現出內傾型,即詩人的自我境遇和心路歷程,自我與世界的關系轉換成自我與自我的關系,或說,自我與世界的關系隱含著的是靈魂的暗影。因此,詩中的暗示更為細致、悠遠,細節的容量更為凝重,且物象即心象?!坝白印?、“黑”卻“如此熟悉”,90后詩人背負的是一片孤獨,年輕而沉重!誰能目睹那“墻上的影子”?除非以心換心,而這著實是一個時代性難題。

——方文竹《宣城日報》主任編輯)

熟悉完全是一種清晰的心理理解,可控制的也許是說不出什么的事前預測——當習慣與熟悉之物相連,熟悉浸透了場景的臨近。蹲在黑暗中的人肯定能慢慢看見淪落在黑暗中的所有運動的物質。這首詩微妙地進入了很輕實則很重、很普遍的概念里,我們的影子、衣物、墻、房子里呼吸的器具,這些再熟悉不過的影像與物體,其實任何時候都在威脅著我們已建立的理解,一個熟悉的場景只要有外力的進入立刻會轉變為陌生。反之在陌生之物中結繭已久,預示著隨手一抓到處都是呈現內里的熟悉意味,這就是觸感的魔力與時間養育習慣流溢出來的變異結果。

——盛敏(《滴撒詩歌》主編)

讀了半天,沒弄懂這首詩的主體是誰,是作者?那么,我想作者差不多是個沒處可去的被迫宅男吧。這樣詩中“問我要不要留宿”就成了詩人內心泄露的一小片秘密,沒有戀人和朋友的棄兒的秘密。接著,詩人便描述這種獨身的孤獨。這種與外界隔絕的環境的虛假性、以及帶給人的思想感應場。但這首詩的主體又好像不是作者本人,而是孤獨本身,孤獨的空間,虛無的時間?作者將自己物化成一種虛擬的三維空間,這樣也就無所謂“有溫度的我”是否存在了。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我將情感投射到了外物身上,如“不可信的燈光”、“陌生的月光”、“燈很自覺地閉著眼睛”“暗示”、“睡在柜子里”、“會著涼”、“背著一大片黑”、“抱起影子”等等,整個居房環境都在與詩人內心的冰涼相輝映,成為會產生化學反應的內心連體道具。詩人在寫作中省略了我,卻又通過寫眼中的外物將我大大地凸顯了出來,這種創作方法總體來說還是有效的。另外,詩中的熟悉和陌生賦予不同的物體,很明顯區分和衡量的唯一標準就是唯心,心的真實。心是真,萬物乃為假,或是心的映射。

我希望詩人從這種磁場中掙脫出來,做心靈的主人。

——潘建設(玄鳥詩社社長)

這首名為熟悉的詩,給人的印象卻很陌生。建設說讀了半天,不知文竹和盛敏為了寫點評讀了多久我讀第一遍的印象是模糊,但能感受到詩意,這與我醞釀中的“90后詩歌印象”系列評論的第二個主題《模糊的詩意》不謀而合,于是反復重讀幾遍,以求摸清詩的關節。

這首詩有很多意象,但都圍繞兩個要素“黑暗”“光明”展開,內在邏輯清晰。作者直接寫到黑、昏暗,間接寫到燈“閉上眼睛”,這些是黑暗;而燈光月光包括多次寫到的影子,則喻示光明。詩中的“我就這樣在“一間房里”——注意,詩中不止一個人,還有“趕路”者,或許還有一個第三者(“沒有人問我要不要留宿”,如果這句不是“我”在設問的話)——內心反復掙扎于光明、黑暗的兩重元素之中,在熟悉與陌生之間糾結。掙扎與糾結的結果,是對光明的懷疑(“這不可信的燈光”)和黑暗的最終降臨(燈很自覺地閉上眼睛)。造成掙扎與糾結的原因,是“昨天和今天,只有一個暗示”,這個“暗示”究竟是什么,作者沒有說,但顯然與“趕路者”、“第三者”有關。詩究竟要表現什么,作者也只有暗示,但顯然與糾結的情感、掙扎的處境有關。這種暗示與詩中的一些陌生化描寫如“燈光會著涼”,強化了模糊的詩意,并給解讀留下了多個出口。

——韓慶成(《詩歌周刊》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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