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阿曼與四山賽

羅宏濤

2015年1月的意外造成阿曼嚴重腦震蕩，不少人以為他的競技生涯或許到了終點，畢竟他已34歲。但不到一個月，阿曼竟又恢復了訓練，他把傷后的首次場地訓練就放在了奧伯斯多夫——四山賽賽場，他國際比賽的起點。

2015年1月6日，奧地利比紹夫斯霍芬的跳臺滑雪賽場發生了驚心一幕。名將西蒙-阿曼在最后一跳著陸時失去平衡，頭部朝下重重摔倒在地，瞬間血流滿面，陷入昏迷。

西蒙·阿曼何許人也？這位從小將跳雪當游戲的瑞士人不滿17歲就角逐奧運會，成名之戰是21歲出征鹽湖城冬奧會，一舉拿下男子跳臺滑雪大臺和標準臺全部兩枚個人賽金牌。時隔8年，阿曼又在溫哥華冬奧賽場重現了包攬個人賽兩金的巔峰表演，成為歷史上第一位，也是迄今唯一的冬奧會跳臺滑雪兩屆雙冠王。這樣的一位大神級人物突遭意外，世界各家媒體紛紛發出報道。

阿曼參加的是著名的跳臺滑雪四山巡回賽。每年圣誕之后，新年將近，四山賽都會如約而至。先是年底在德國奧伯斯多夫，然后是元旦的帕滕基辛，3天后轉至奧地利因斯布魯克，1月6日在比紹夫斯霍芬收尾。自1952年創立，60多年來，那4個地方的人們早已將其視作辭舊迎新慶典中不可或缺的特色傳統。

多年前，曾去到帕滕基辛，那也是我第一次走進跳臺滑雪的比賽現場，印象十分深刻。對很多旅游去過德國或準備德國游的人來說，帕滕基辛這個地名不會陌生。小鎮風景如畫，又離著名的新天鵝堡不遠，一向是旅游的重點推介之地。這座小鎮舉辦過1936年冬奧會，最熱鬧的時段在新年之際，一場世界頂級水平的跳臺滑雪賽是每年第一天必有的隆重演出。一到年底，小鎮和周邊旅館便會住滿四面八方涌來的游客和記者，其中不乏萬里迢迢而來的。元旦上午，陽光灑上潔白雪坡，一番歌舞演奏之后，世界頂級跳雪選手們依次騰空而起，如一只只收攏翅膀的斑斕大鳥，凌空飛行，從天而降，引來陣陣歡呼。賽場近旁有多處攤點，節慶玩具五顏六色，熱騰騰咖啡香氣四溢，各樣小吃令人垂涎。高大上的國際比賽便如此這般與市井節慶喜悅親密交融。

1979年，國際雪聯設立跳臺滑雪世界杯系列賽，四山賽成為其中的4站。由于其歷史比世界杯長久得多，因此被格外看重，甚至賽制也與世界杯其他分站賽不同。想成為公認的世界高手，在四山賽拿到好成績是必須的。如果能把自己的名字寫進賽場紀錄當中，更會被視為選手職業生涯的一大榮耀。

帕滕基辛跳雪場的飛行距離紀錄屬于西蒙-阿曼，他的國際比賽起步就在四山賽。1997年12月底，16歲半的他出現在奧伯斯多夫跳雪賽場，在50位參賽選手中出人意料地取得了第十五名。這次出色表現幫助他獲得了參加-4"多月后長野冬奧會的資格。此后，阿曼差不多年年都要參加四山賽。2002年，他在起步之地奧伯斯多夫名列第三，第一次拿到了四山賽的獎牌，成為終于沖出長久徘徊的標志。40多天后，他在鹽湖城收獲了奧運兩金。奧伯斯多夫稱得上是阿曼的福地，他在四山賽上共得過兩次冠軍，都是在這座場地。2009-2010是阿曼十分成功的賽季，四山賽上，他三站進前三，一站得第五。2010年元旦，在加米施-帕滕基辛，他第二跳縱身一躍，143.5米，將這個賽場的飛行距離紀錄收歸名下。如同8年前一樣，四山賽的好成績成了吉兆，一個多月后，阿曼在惠斯勒奧林匹克公園卷走冬奧兩冠。

阿曼不斷在四山賽上留下自己的足跡，年復一年，對那4座場地的每一處角落，如同熟悉家里的客廳。一次次似乎單調的起跳、飛行、降落帶來起起伏伏的名次，記錄下競技生涯的波峰浪谷，在他早已寵辱不驚。每一次看似重復的起跳，其實都蘊藏風險。2015年1月的意外造成阿曼嚴重腦震蕩，不少人以為他的競技生涯或許到了終點，畢竟他已34歲。但不到一個月，阿曼竟然恢復訓練，把傷后的首次場地訓練就放在四山賽賽場奧伯斯多夫。

受傷整整一年后，今年1月6日，阿曼在他遭遇了重創的比紹夫斯霍芬賽場亮相，拿到第八名。阿曼說，他還沒想過退役的事情。顯然，這位老將要在四山賽上寫就的故事還遠不到劃句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