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南源能否轉正？

2008年9月，青海省三江源科學考察工作歷經41 天，行程7300 多公里的考察后，以著名河流探尋者劉少創領隊的“三江源頭科學考察”科考隊認為，長江南源當曲才是正源，推翻了此前沱沱河為正源的傳統觀點。此次科考采用了全球衛星定位系統、地理信息系統、遙感技術等現代高科技技術，很多都是首次用于三江源頭科考。通過目前全球最先進的測繪儀器，測得沱沱河的最長支流長度為348.63 公里，當曲則為360.34 公里，比沱沱河長出11.71 公里。若這個結論得到國家認定，意味著長江的長度將更新，中國的地理教科書將改寫。

南源當曲走到了長江前臺

我們剛到玉樹采訪時，拿到了一本2015年7月中國地圖出版社出版的《三江源頭科學考察地圖集》，這本書由青海省測繪地理信息局主編、并得到青海省政府組織的專家委員會評審，是一本全面展示“三江源”最新科考成果的權威書。

長江有三個源頭，南源為當曲，北源為楚瑪爾河，正源為沱沱河。在沱沱河源頭，還有中國權威機構立的“長江源”石碑?？伞度搭^科學考察地圖集》第7頁稱“長江源當曲支流撒當曲”，第8頁稱“長江正源——當曲”，第10頁稱“進入長江正源當曲源區”。

《三江源頭科學考察地圖集》還對雜多縣作出這樣評價：“雜多縣是三江源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的核心區……雜多縣是長江和瀾滄江兩大河流的搖籃，通天河一級支流當曲、瀾滄江主源扎曲均發源于這片神奇的土地?！痹谝槐救绱藝乐數目瓶紩?，為何3次將長江正源稱為當曲而非沱沱河呢？若這個結論得到政府認可，意味著中國的地理教科書將改寫，長江的長度將更新。

長江到底有多長？長江的源頭到底在哪里？這些問題一直是專家、學者多年爭議的課題。雖然早在1978年1月13日，新華社向世界發通稿：“長江源頭……在唐古拉山脈主峰各拉丹東雪山西南側的沱沱河……長江源頭地區主要有五條較大的水流，……其中沱沱河最長，共計三百七十五公里，當曲第二，其余較短。按照‘河源惟遠的原則，沱沱河應為長江正源?！?/p>

我國有關長江源頭的探索歷史久遠。最早的文字記載見諸據今2300年前的《尚書·禹貢》，其中大書“岷山導江”，意思是說長江發源于岷山腳下。明崇禎九年（1636年），地理學家徐霞客經過4年的云貴之行，得出金沙江是正源的結論，他并未探索到源頭，但為探索源頭指明了方向。

清朝初年，對于長江源頭開始有了官方組織的實地考察活動，大體摸出了江源地區的水流脈絡，還繪制出了在當時說來很具水準的地圖。稍后有專著（如齊召南的《水道提綱》）述及金沙江的上源木魯烏蘇河（即通天河）是長江的上源，還兼及木魯烏蘇河的上源托克托奈烏魯木倫河（即沱沱河）的情況。但對于長江最上游眾多水流的細節卻長期模糊不清，這恰恰是決定長江源頭的關鍵所在。

新中國成立后，有關長江源頭的說法才趨于一致。1976年，我國曾組織專家考察長江源頭地區。那次考察得出的結論是源頭五大河流中沱沱河最長，約375公里，當曲長357公里，并據此確定沱沱河為長江的源頭?？纱_定大河源頭的一般標準，除“河源惟遠”、“水量惟大”和對應于河流主方向等標準。一段時間以來，地理學、測繪學的研究人員對沱沱河作為長江正源保留看法，因為當曲的水流量是沱沱河的5至6倍，流域面積是沱沱河的1.8倍。

泉華臺地質奇觀。（攝影/白日丁布江才）

1982年，在總結長江源第二次探源活動的基礎之上，《大江探源》一書中使用了沱沱河長350公里，當曲長352公里的數字。從這個數據看出，當曲比沱沱河長2公里，若以世界“河源惟長”、“水量惟大”的說法，當曲應為長江的正源?？墒?，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是，科學家們測定長江的源頭僅憑著“六條腿”（兩條人腿夾四條馬腿）走出來的。長江源頭有大大小小幾百條支流，到底哪條最長，僅憑“六條腿”是很難有個準確的結果的。

當歷史進入1999年底，有位科學家結合新的遙感技術，對長江正源沱沱河提出質疑，他就是中國科學院遙感應用技術研究所劉少創博士。當時，劉少創去武漢看望已經90歲高齡的導師王之卓院士，并向他匯報了有關利用遙感技術確定瀾滄江源頭的情況。聽完匯報后，王之卓院士說：“瀾滄江是一條國際河流，其源頭的確定固然很重要，但是長江對中國更重要，你為什么不把長江源頭也研究一下呢？”就這樣，劉少創開始了對長江源頭的研究。

九天之上有天眼，衛星遙感技術已經能看見草原上的涓涓細流。于是，劉少創經過對近40幅衛星影像的反復比對測量，并同時利用地理信息系統（GIS）和衛星遙感（RS）技術對長江源區進行了研究，他還到實地進行考察，最終認定：長江正源是發源于雜多縣高原沼澤中的當曲，而不是發源于格拉丹冬雪山姜古迪如冰川的沱沱河。

2000年2月27日，《中國青年報》頭版發布了這條新聞，引發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同年9至10月，劉少創和他的同事去了長江源區，對沱沱河和當曲進行實地考察。他們用衛星遙感圖像量測各個支流的長度，使用了GIS對影像作了幾何糾正。量測結果：當曲長360.8公里，沱沱河長357.6公里，當曲比沱沱河長3.2公里。尕爾曲、布曲均短于當曲和沱沱河。當曲源頭位于唐古拉山北麓的雜多縣。地理坐標為北緯32度44分、東經94度36分，海拔5040米。在劉少創看來，沱沱河的長度已經把姜古迪如冰川的12.5公里也加進去了，如果再去掉這12.5公里，當曲則更長，更堅定了他推斷當曲為長江正源的信心。

長江南源當曲河大橋，青藏交界線，橋的這頭是青海雜多縣，另一頭是西藏聶榮縣。（攝影/羅洪忠）

業內專家熱議新“正源”

從雜多縣長江南源當曲歸來，劉少創對長江源頭區的衛星遙感影像進行了分析處理。結果再次驗證了當曲比沱沱河長，消息經媒體發出，引起了地學界人士和媒體關注。上世紀70年代參加并主要負責長江源頭考察的長江流域規劃辦公室退休教授石銘鼎，1986年中國長江考察隊副隊長、中科院長春地理研究所研究員孫廣友，國土資源部人力中心原研究員、國際第四紀研究聯合會全球大河工作組中國組負責人楊聯康等曾為長江源頭考察做出過重大貢獻的專家們分別表述了自己的意見。

這次意見仍集中在長江源頭區諸水系中沱沱河和當曲之間。最早的數據出自1976年我國第一次長江源拍攝調查，其基礎是1974年測繪部門完成了長江上游“無圖區”十萬分之一地形圖的航測調繪，其重大成果在于實地探明沱沱河源位于祖爾肯烏拉山以南，而不是過去認為的位于祖爾肯烏拉山以北，從而大大延長了沱沱河的長度。經校正，以囊極巴隴為匯合點，沱沱河（以海拔6543米的姜古迪如雪山頂峰為起點）長358.1公里，當曲（以霞舍日阿巴山下海拔5050米處為源）長357.1公里。這一結果為后來我國廣為流傳的長江源自雪山冰川說奠定了基礎。

第二次江源調查的時間是1978年，仍由原長江流域規劃辦公室會同有關部門進行。測得的結果是，沱沱河長358.1公里，當曲長357.1公里。同時，公布了長江的河長6300公里。1986年，長江科學考察漂流探險隊對長江各源頭長度、流量、流域進行了第三次考察。測得結果是，沱沱河長346.3公里（以尕恰迪如西南無名冰川的納欽曲西支源流為起點），當曲長353.1公里（以扎西格君為起點）。這次考察結果，當曲明顯要比沱沱河長近7公里。

當劉少創博士公布利用衛星遙感圖像處理系統和GIS對長江源區遙感影像進行分析，得出當曲長360.8公里，沱沱河長357.6公里，當曲長于沱沱河3.2公里的數據后，楊聯康認為，當曲在距源36～90公里處流經沼澤地區，水流散亂，所測長度難以做到絕對準確，故當曲與沱沱河的真實長度及兩源長度比較，要與歷次測量結果與劉少創博士測匯后確定為妥。

就河長起算點的標準而言，沱沱河與當曲也未取得一致。沱沱河的長度計算把姜古迪如冰川的12公里作為“固體河流”包括在內，即從分水嶺算起，而當曲的長度沒這么算。楊聯康提出：“沱沱河源定在長江水系與西藏內陸湖水系的分水嶺——海拔6543米的姜古迪如雪山頂峰，而當曲河源卻不在含海拔5395米的霞舍日阿巴山頂部在內的長江水系分水線上，僅在山東麓海拔5050米（1978、1986、1995歷次測量者）或者5040米（劉少創博士）處。其實，自含5395米高程之分水線至5050米或者5040米處仍有間歇性水流注入當曲，其流程仍為當曲一部分。如果加含霞舍日阿巴山頂部（海拔5395米）的分水線至5050米或者5040米處之流程，即依自囊極巴隴上溯至當曲、沱沱河的分水嶺計程，當曲應長于沱沱河3.2公里以上?！?/p>

劉少創意識到，在衛星圖片上量出來的距離雖然準確，但是源頭的出水量、流量、河道寬度、一年四季的流量等數據，在衛星圖片上是看不出來的。因此，實地勘察就成了確定源頭必須要進行的工作。

2008年9月至10月，青海省政府組織開展了歷時41天的三江源頭科學考察活動，包括國內測繪、地質、水文、氣象、遙感等行業專家，對三江源地區眾多河流進行了探源定位。此次科考是新中國歷史上規模最大、學科門類最齊全、技術最先進、手段最完備、陣容最強大的一次三江源頭科學考察活動。為了更準確的證實當曲為源頭的論斷，中國探險協會組成了以劉少創為首席科學家的項目組，再次登上昆侖山實地測量當曲的流量和長度。

雜多紅石上的藏文石刻。

長江源區水系包括北源楚瑪爾河、“正源”沱沱河和南源當曲等水系。其中沱沱河是長江水利委員會以前確定的正源。2008年9月在實地考察時，由于楚瑪爾河水量較小，冬季時或有斷流，因此科學考察隊對該水系不作重點考察，而將沱沱河水系、當曲水系作為考察重點。9月20日，三江源頭科學考察隊在順利完成對瀾滄江源頭地區的綜合考察后，20日進入長江源頭的重要支流當曲，對當曲源區5條源頭支流展開綜合考察。當天上午，劉少創帶領的三江源頭科考隊員從海拔4700多米的大本營出發，深入到長江源頭重要支流當曲的源頭地區，探尋并考察當曲源頭各支流。

雜多查旦鄉有18座神山，神山之王是仲巴部落的阿尼本吉神山，當地居住的藏族群眾稱為“阿尼哲加”，而“哲”就是長江之意。查旦鄉有數千個大大小小的湖泊，就像天上的星星撒滿大地。如何才能走到長江南源，真實感受源頭的涓涓細流？2008年9月，雜多縣民俗專家丹瑪達英曾隨隊考察。丹瑪達英是當地土生土長的仲巴部落人，特地來到日華梅珠寺，拜訪了日華巴有活佛。這名活佛稱，長江南源有三座神山，像寶光一樣流出三條河流的源頭，一條是長江的南源，一條是瀾滄江支流阿曲河，一條是昂曲源頭吉曲河。

丹瑪達英急切地想知道長江南源當曲的源頭在何處，這名老人稱，上世紀七十年代，有支科考隊曾經立了一塊高1米、寬80公分的石碑，上面寫有“長江源”三個字。他還從老活佛處得知，當曲源頭就是從湖泊冒出來的水。他當時還從退休干部公華尕寶處得知，在卡西貢卡和扎西公決兩個山的中間，可能就是老活佛所說的源頭，也是你們想找的當曲源頭。

丹瑪達英經過仔細詢問，當地群眾稱騎馬、步行到達源頭均很困難，就是開車也很容易陷進去。當時考察隊去了兩輛獵豹車，離當曲源頭大約30公里，當走到離源頭8公里處時，劉少創博士通過遙感技術進行測量。隨后，他們步行來到源頭一公里處見到一處白色石頂，不知是什么，越走水位越淺，到跟前時就沒有水了，只見有塊大理石，上面寫著“長江源”。

在碑文附近，丹瑪達英看到從地下冒出水來，發出“咕咕”的聲音，象條潔白的哈達流向前方。他事后回憶說：“這里是仲巴部落生活的地方，也是我的家鄉，可聽劉少創博士講，當曲無論是長度，還是流量，均超過目前認為的長江正源沱沱河，這里才是長江的正源，一條大江就從家鄉發育。我當即跪下來，給山神叩了三個響頭。我是一名康巴漢子，是從不流淚的，可想到當曲將是長江正源，我國的教科書也有可能改寫，當即流下了激動的淚水?！?/p>

本次科考確定河源的標準與方法是：按照“河源唯長”、“流量唯大”和“與主流方向一致”的國際標準，科考采用了全球衛星定位系統、地理信息系統、遙感技術等現代高科技技術，很多都是首次用于三江源頭科考?？瓶缄爮奶乒爬芥傢樸庸认驏|南行59公里后到達囊極巴隴，這里是沱沱河與當曲的交匯處，海拔4470米。經觀測，沱沱河水面寬104米，最大水深0.82米;當曲水面寬87米，水深1.5米，流量相當于沱沱河流量的4倍。

而后，科考隊以當曲與沱沱河的交匯處囊極巴隴為起算點，通過目前全球最先進的測繪儀器，測得當曲最長的源頭且曲長度為360.34千米，比沱沱河最長的支流尕恰迪如冰川末端的長度348.63千米長11.71千米。劉少創通過實測當曲的流量和流域面積均大于沱沱河，便得出當曲源頭應為長江源頭的結論。

2009年7月，三江源頭科學考察成果通過了由青海省政府組織的專家委員會評審，獲得了“達到同類科研成果的國際先進水平，并填補了我國在三江源頭地區多項地學數據空白”的評價。14日，專家評審委員會根據確定源頭的標準和方法，確定長江正源為當曲。

“當曲正源說”引發爭議

就在專家評審委員會確定當曲為長江正源4個月后，即2009年11月10日，《成都晚報》刊登了一篇文章《長江源之爭與我探險它的親歷》，“為中國找水”科考隊隊長、橫斷山研究會首席科學家、中國治理荒漠化基金會專家委員會副主任楊勇，在接受該報記者專訪時，既講述本次科學考察的成就及驚險歷程，并透露他們的驚喜發現：長江比過去增加了10公里。

當曲源區的溫泉群。（攝影/楊勇）

楊勇在這次專訪中還談到，“沱沱河正源”毋庸質疑。楊勇多次從各拉丹冬雪山西坡的曾松曲源并翻越分水嶺進入長江源區水系，一是希望掌握更多的藏北內外流域區第一手資料，二是對各拉丹冬雪峰冰川群開展全方位調查，他認為“各拉丹冬是長江源區最大的現代冰川分布區和水源地，沱沱河作為長江正源更具有象征意義，從水文特性和自然要素來看當曲作為正源有些牽強，它本身是沼澤地，沒有冰川，水源以泉眼為主，水量很小并呈退化趨勢?！睏钣卤硎?，“長江源水量60%來自各拉丹東冰川群和唐古拉山脈中段冰川，長江發源地水文特性是以冰川消融補給為主，因此認定沱沱河為正源是恰當的?！?/p>

楊勇還認為，由于長期以來各拉丹冬地區為西藏安多縣實際管轄，行政上已經脫離了青海省，“三江源頭科學考察”之所以得出長江南源當曲才是正源的觀點，可能是為了“三江源”的名至實歸。這樣一來他擔憂沱沱河會邊緣化，三江源的保護會缺失一大塊?！案骼|無論是景觀還是水量供給，都是不可替代和忽略的?！睏钣抡J為，如果這時候把長江源頭定在南源當曲，對各拉丹東雪山冰川的保護和管理都是不利的。

這篇報道發出后，隨即在學術界引起強烈反響，中國科學院遙感應用研究所研究員劉少創隨即給予了回應。他在接受《成都晚報》電話采訪時表示：“楊勇的觀點是完全錯誤的，因為我們測量的沱沱河源頭本身就是從尕恰迪如冰川開始的?！睂钣抡J為當曲水量少的說法，劉少創也予以了反駁：“當曲水量相當豐富，是沱沱河的5—8倍?！?/p>

這次到雜多時，我有幸對楊勇做了專訪，他依舊堅持認為，長江正源在沱沱河。去年8月，楊勇再次考察長江南源。楊勇說：“當曲的長度、水量都比沱沱河要大，可沱沱河沒有算冰川，因為冰川退縮，長江一下長了10多公里。在我看來，格拉丹東下的沱沱河，應該比當曲的流量要大。主要是從唐古拉山下來，有很大一股水流到了當曲，這樣當曲的水量才大增，而在這個匯合處以上當曲的水流量是很小的。從長江正源格拉丹東來看，我認為水量最大、水文總量最大、地質景觀奇特、景觀多樣性等，河的順向更具備正源特征?！?/p>

早在1986年長江漂流時，楊勇跟隨漂流隊科考分隊進入長江南源，南源還是一處世界上海拔最高、面積最大的泥潭沼澤地，基本上沒有人類活動。2006年7月，他帶著一個科考漂流隊再次去長江南源時，與1986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這里有汽車的車轍印，還有很多來自西藏索縣、巴青、聶榮縣等地的牧民，有些牧民還建起了簡易的土房，完全是另外一種印象。在長江南源當曲的漂流中，漂流了15天，在當曲下游發現了一個奇特的泉華臺。

在對待長江正源問題上，曾經考察長江三個源頭的專家，也堅持它的正源在沱沱河。長江水利委員會水文局羅鐘毓在給劉少創的電傳中寫道：“長江江源區河流眾多，呈扇狀分布，按照河流長度、走向、流域面積和水量大小等原則確定沱沱河為長江正源，楚瑪爾河為長江北源，當曲為長江南源。正源沱沱河地理位置居三河之中，流向較為順直，當曲水量較豐，流域面積與長度為三河之首，位置偏南?！?/p>

楊聯康研究員也認為，確定河源的主要標準是河長，但不妨稍做變通。他以沱沱河作為正源，還有另一種考慮。他認為沱沱河在長度與當曲相差無幾的情況下，其源頭區姜古迪如雪山頂峰海拔6543米，更能體現長江發源于全球最高的高原——青藏高原、屬冰川型補給以及為世界最高的大江之源等特點，故應維持。他建議：“在中小學教材與大眾媒體中，長江江源仍應采用唐古拉山主峰海拔6621米的各拉丹冬雪山。在學術界則應充分注意長江江源類型與其屬全球最高的大江之源的特點，繼續以各拉丹冬雪山西南的姜古迪如雪山頂峰為長江正源起點，維持其雪山冰川的形象。與此同時，可標明當曲與沱沱河的長度比較結果，如當曲長于沱沱河，可稱當曲為長江最遠江源?！?p>

長江南源下的五彩山。

在萬里長江的三個源頭中，南源當曲能否修成正果尚需時日。不過，當曲藏語的意思就是“沼澤河”，因上游流經大片沼澤地而得名。長江南源位于昆侖、唐古拉兩大山脈之間，這是一塊很美的地方，雖身處世界屋脊，也仿佛進入了江南水鄉一般。這里地下水源豐富，這股水流涓涓不斷，一路匯集眾多溪流，兩岸到處是連片的沼澤濕地，泉群連綿，是一處神靈之所，是科學家、探險者和環保愛好者所神往的地方，被列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

長江南源當曲發源于唐古拉山脈東段山麓的沼澤地，在查旦鄉境內的保扎日山腳下，從地下噴出的水源，即是科學家確定的長江南源源頭，是一片地球上海拔最高的連片沼澤地。這里離雜多縣城有180多公里，在通往長江南源的途中，將會經過唐蕃古道、查吾茶道、古時商人諾布桑布經商途徑以及唐古拉山脈青藏高原最大的濕地區，可以欣賞到一些珍貴的野生動物，像雪雞、藏羚羊、丹頂鶴、黑頸鶴、野牦牛、雪豹、白唇鹿、棕熊、野馬等，牧草異常肥美，是珍禽異獸的歡聚之地。

在長江的正源、南源、北源當中，南源當曲水量最為充沛，流域面積和長度為三河之首，這里的美景猶如人間天堂，湛藍的天空、潔白的祥云、雄偉的雪山、廣闊的草原、星羅棋布的湖泊、遍地的牛羊、裊裊升起的炊煙，這里的美景讓人流連忘返，此次科考，不僅對考察探險有著深遠的意義，更讓我們對母親河有了更深的認識與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