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皇后胡蝶，演技派的仙粉黛

徐逢

蝴蝶屬于世間所有的鮮花，胡蝶屬于懂得她的人。

仙粉黛如酒窩之魅

最近常去的咖啡館，店主是一對雙胞胎姐妹，相貌身材一模一樣，梳同款發型，穿同樣的制服?？腿藗兘洺４蛸€猜測她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誰輸誰贏，卻得雙胞胎說了算。因為她倆常冒充彼此，只要不笑，誰也看不出破綻。

她倆的顯著區別是：姐姐有一對酒窩，妹妹沒有。

不禁想起著名的酒窩美人胡蝶。一生拍攝過300多部電影的胡蝶，在她早期代表作《姊妹花》中出演的，就是一對雙胞胎姐妹。

說到酒窩，人們的第一感覺是甜。然而這很可能只是一種錯覺。

比如，咖啡館的熟客們后來學會了分辨這對雙胞胎：沒有酒窩的妹妹，甜美、可愛，開朗愛笑；有酒窩的姐姐，端莊、沉穩，溫柔低調。

酒窩之魅，不是甜，而是擁有者的掌控有度。擁有酒窩的美人何其多，電影皇后胡蝶卻只有一個。甜、醉、神秘，或者其他，酒窩是另一種表情，唯有內心豐富豁達有度的人，才能詮釋酒窩之魅。

而在葡萄界，能用一種葡萄釀制不同的酒，無法用一個詞來概括其魅力的，當屬仙粉黛。

從清淡、清甜的淡粉紅酒，到高品質、耐儲存、強單寧、豐富濃郁的紅酒，甚至是氣泡酒，仙粉黛都能釀制。清麗甜美、成熟嫵媚、輕盈活力、莊重典雅，各種風格均可駕馭，仙粉黛是葡萄界的演技派。

應運而生和應變而生

仙粉黛（Zinfandel），通常譯為金芬黛，原產于歐洲，卻被視為美國加利福尼亞的特產。這是因為只有在加州，它的特點才被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被稱為加利福尼亞州商業史上最偉大的傳奇。

而傳奇的誕生，起初只是為了應變。1970年代，為了滿足消費者的需求，許多酒商開始用諸如仙粉黛這樣的紅葡萄品種生產白葡萄酒。

祖籍廣東、生于上海的胡寶娟，之所以會成為胡蝶，起初也不過是為了替父親解憂，賺錢貼補家用。由于父親辭去京奉線總稽查的公職，弟妹們又接連出生，家境不如過去那樣寬裕。在這種情形下，正在上海務本女中念書的胡寶娟，用“胡蝶”的名字報考中華電影學校，成了一名電影演員。

如果說這是每個少女都會做的明星夢，那么，之后胡蝶和未婚夫林雪懷解除婚約的官司，足以詮釋這位少女的應變能力和抗壓性。

胡蝶和林雪懷因在電影《秋扇怨》的合作而結緣，兩人訂婚后，胡蝶的演藝事業如日中天，改行經商的林雪懷卻屢屢失敗，甚至染上諸多惡習。是維持婚約，還是改變現狀？胡蝶選擇了后者。1931年，胡蝶八次出庭，終于在年底與林雪懷解除婚約，要求對方償還欠款的訴訟也得到了支持。

只有改變，才能得到新生。

被迫改變的結果

時間倏忽而過。胡蝶榮膺了“電影皇后”的稱號，代表中國電影演員出訪歐洲，周游列國……巨大的成功背后，是男友潘有聲默默的支持和等待。1935年冬天，在上海九江路的圣三一教堂里，胡蝶和潘有聲舉辦了中西合璧式婚禮。從此，電影皇后胡蝶淡出影壇，世間多了一個平凡的妻子。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戰爭爆發，不久，香港淪陷。避居此地的胡蝶，成了日本人想爭取的文藝界人士。在大禍臨頭的陰云之下，胡蝶和潘有聲制定了緊密的逃港計劃。

為了不引起日本人注意，胡蝶將一家人的所有積蓄分裝成 30只箱籠，托人代為轉運。一路千辛萬苦，到達桂林時，胡蝶卻得到30只箱籠全部被劫的噩耗。生逢亂世，上有老下有小，青春已逝，前途飄搖，全部財物又損失殆盡，這一噩耗直接將胡蝶擊倒。

權傾朝野的軍統頭子戴笠，為胡蝶找到了遺失的30只箱籠。而如何與對她覬覦已久的戴笠相處，保全自己深愛的丈夫，保障孩子和家人的生活，又成為胡蝶面臨的重大問題。

1975年，舒特家族（Sutter Home）酒廠在生產仙粉黛白葡萄酒時出現問題，發酵過程被迫終止了。酒廠負責人發現，這時的酒嘗起來有些甜味，酒精度較低，口感還不錯。經過考慮，酒廠決定將其裝瓶并上市。結果，該酒深受消費者的喜愛。之后，眾多酒廠紛紛效仿舒特家族酒廠的做法，這種酒就是仙粉黛淡粉紅酒，英文名為White Zinfandel。

被迫發生的改變，亦該有所得到。

豐富豐滿的人生特征鮮明

1946年，戴笠向胡蝶求婚。一切似乎都安排好了，一切似乎也都成了定局。

胡蝶隨戴笠回上海，與潘有聲辦理離婚手續。3月17日，正在籌備婚事的戴笠因飛機失事燒死在南京西郊的戴山上。胡蝶飛出了金絲籠，回到潘有聲身邊。兩人商量后，決定去香港開始新生活。

潘有聲在香港創辦了興華洋行，其中一項業務是生產銷售“蝴蝶牌”系列熱水瓶。胡蝶則洗盡鉛華，全力輔佐丈夫經營事業。劫后重生，夫婦二人異常珍惜他們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他們沒有一句爭執，朝夕相處，相濡以沫。

胡蝶還是胡蝶，猶如仙粉黛還是仙粉黛。但與淡粉紅仙粉黛酒相比，仙粉黛紅酒的口感又是完全不同的。

仙粉黛紅酒的糖分含量高，在發酵過程中，糖會轉化為酒精，這使得仙粉黛紅酒的酒精度高達16%。仙粉黛紅酒酒體豐滿，帶有濃郁的黑莓、覆盆子、黑櫻桃的果醬味，還有香料味。

1989年4月，“胡蝶要飛走了”， 81歲的胡蝶留下她在這世間最后一句話。

胡蝶的人生悲欣交集，只有摯愛潘有聲能與之呼應。蝴蝶屬于世間所有的鮮花，胡蝶屬于懂得她的人。

而仙粉黛紅酒，濃郁的風味和高酒精度，讓它特征鮮明，蓋過大部分食物的味道。它屬于理解它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