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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詩群

2016-04-10 05:57組稿左刀
天津詩人 2016年3期
關鍵詞:大海

(組稿:左刀)

梁石慶 / 臨 風 / 陽 子 / 高 羽 / 沈舜欣 / 康 城

左 刀 / 海 頓 / 林茶居 / 安 琪 / 子梵梅 / 許建鴻

道 輝 / 阿 里 / 許海欽 / 楊金安

碰撞中詩的星點

詩歌的寫作或說是個人的行為。但時至今日,詩歌更多地成了一種陪伴,像愛人那樣的一種生活陪伴。這是全體詩歌寫作者們共同努力與堅持的結果。這一結果是必然的。并且,詩歌終將往更為理想的方向發展。因為,在詩歌的交流與碰撞中,我們看到了現代文明的暗夜中的星點,這一星點,終將成為我們精神歸宿的指引。

本次組稿,較多地考慮到了漳州的詩歌現狀和結構,及個人的寫作風格。是想將漳州的詩歌面貌較完整地展現在《天津詩人》這一平臺,讓更多的詩歌愛好者了解漳州、認識漳州這塊詩歌熱土。但由于版面有限,本次組稿可能遺漏了更多的漳州詩友,在此深表遺憾。但相信,有詩,有類似《天津詩人》這樣的陣地,那么,漳州詩歌與外界的交流,勢必有更多的機會。

組稿人:左刀

2015-4-13

死亡教育

梁石慶

時間不是最苦的良藥,死亡使一切永恒。 ——題記

這是我獻給你的一天的榮耀

孤鴻寡鵠的春天開放著

似乎無人過問的野草花

你固執而清新的望著這個世界

抿緊的雙唇仿佛訴說無盡的過往

無盡的苦楚和想要

風雨之后大地重歸寧靜

人心卻已不古

這樣你就看見抬著旗幡的白色人群

走在午后的曲伸的山徑

像是久已消逝的親人

默默地帶來遠方的消息

遠方走來的兄弟

親切的臉龐布滿塵埃和褐色的苔蘚

風吹過的發梢也已經長出鮮嫩的始祖鳥

的羽毛

雙腳探進大地在巖層中驕傲的棲息

而眼前的那些年久失修的墳地

在光里若即若離

四月的鮮花紛紛走上大地

像陽光的問候 那樣溫暖親密

又像呼喚著走失在懸崖邊的孩子

都回到親切的大地

新鮮的額頭生長著陽光的細語

這是我的或者你的或者我們的預言——

水泥和鋼筋上長不出一根常春的藤

有機的無機的屏幕上開不出一段真正的

愛情

天空將被群鳥帶走

嚴寒的大地上布滿陰的云

穿過煩惱的街

人們左沖右突 迷茫前行

而我要帶你去有云的南方

那里將要盛開的純凈的笑容

像毒藥安慰著你的我們的疼和痛

以及失去的那么多的時、分和秒

那么多的精和血

和親人握手言和

和鳥只樹棵細雨輕聲

和你和我和世界結伴而行 相擁而臥

這就是我最后的教育——死亡不是最苦

的良藥

時間凈化一切

大門將要重新打開

你就會看見我們失去的日子都是春天

梁石慶,1975年出生于長泰縣枋洋鎮。作品散見于《十月》《福建文學》《綠風》《詩林》等文學期刊。

無題

臨風

我從孤獨的心房走來

看到馬路上走動的 和遠處

傾斜的樓群 那一時

我在幻想一種輕松

朦朧的月色已經再也沒有

雕刻完整的悲傷和墓穴

靜靜地發現一個蹣跚著的背影

身影似還在遠遠的那里拉長

沒有語言 此時

風也不顧方向的往那里吹去

心里的感覺 腳步好像還在

空洞的強勁下蹉跎著距離

是悲切 寒冷的風

為何雕刻那失落的神態

為何一種清脆的聲音突然啞然……

沒有悲傷 沒有語言

仿然支離破碎的組合與混亂

像朦朦朧朧的街燈 正高高的掛著

一個個渾渾噩噩的軀殼在

風里搖啊搖……

臨風,1974年出生于福建漳浦,本名林松峰。作品散見于《詩歌月刊》《福建文學》《二十一世紀詩人詩選》等文學期刊和詩歌選本。

是真的(外一首)

陽子

是真的,在一切事物的褶皺處

我們找到的都是起毛的靈魂碎片

睡眠有了這些細屑就不會饑餓

在神經脈管的陰暗處安置上一臺機械

這是真的,可以促進不良物質的撤離

萌芽的骨架,有花紋的鮮血

習慣性劇痛的感覺,以及

能夠裝下一顆顆心臟的毛孔們

所有應該平靜的,真的獲得平靜

像一片光,找到了覆蓋住一切的可能

空氣顯然是鬼鬼祟祟的,這也是真的

一只蟑螂在史書上堂皇穿行

動作類似觸摸人類的驚懼表情

遺落的痕跡微妙伸展,一只沉默的手

把時間涂抹在肉體的欠缺處

死亡是一場緩慢的神秘旅行

這更應該是真的,對靈魂進行

日復一日的疲勞切割

說:一切是真的,真的,還是真的

相信是真的,就能演變美好的幻想

和理想主義的呼吸

扯下史書的一頁,倒出發生的一些事

都是油膩的,屬于盤中美食

一只消化的胃舉著火焰

塵埃讓出位置,走在最前面的

或者,走在最后面的人

那些真的停下來的人

卸去身上甜蜜的傷痕

越來越多的人

一個忘卻故鄉的人,只能

在深夜里點燃無根無源的細節

余燼像懸崖垂掛的皮膚

伸手無法抓住

用過的詞接近墜落

一群人烘烤疼痛的感覺

一起轉動的欲望收縮血管

風來自死亡的深處

身體里的塵埃

療治根部的舊傷

那些人完全醒來,一輪彎月

爬滿寧靜的斑點

時間釀造荒涼

神秘氣息經過凈化

剩下少量疑想材料,擠出

一縷縷靈魂的頌歌

更多的人在回聲中拉長,擴散

在彎曲的另一端消失

發生的事件遮掩昏暗

越來越多的人跌入龐雜的驚懼

像是一個小小的深淵

焐熟空氣,喃喃自語

說它已經失陷了很多年

陽子,1974年出生,女,福建漳州市人。作品多次入選《中國最佳詩歌》等詩歌選本。著有詩集《語言教育》《獨幕劇》等多部。

人民路上(外一首)

高羽

人民路上,一只渴望艷遇的狐

手提蜜劍,拐過民主路

企圖,砍斷一樹叫春的桃花

“我只要果實,詩人”她笑著

把夏天肥碩的屁股和水桶腰

扭到我面前

我知道,她想把它們甩掉

這繁瑣的修煉過程

這貼久了會蝕骨的人皮膏藥

可我能給的,只有

一面冷落的秋,一座虛擬的城

在古代養馬

在古代養馬

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草,永遠比馬長得快

比馬餓,比馬急

你不用像現在這樣擔心

石油、電,錢糧無著

古代

有遛不完的南山

南山,有吃不完的

草和風景

高羽,1974年出生,本名林錦州,作品散見于《天津詩人》《詩選刊》等文學期刊,作品被收入《2010-2011福建優秀詩歌選》等多種詩歌選本。

生存

沈舜欣

在我試著折騰起的那一瞬

我其實還包裹在圓圈里面

面對你的容顏撞擊

僅僅的對話讓我激憤而已

不是你愛我

不是你要我回歸母體作為

與礁石與岸與綿長的沙灘

我所有的破碎都以自我的方式

像浪一樣的生存

沈舜欣,1973年出生于福建省東山縣。著有詩集《踏碎的牛腳印》。

康城

玻璃熱得變形

筒紙,帶卷的草葉,枯黃占據

紙張的角落。這一切的草

這一切的紙,不像它們合并時的樣子

蹲下和土地聯系在一起

起伏、放松,皺著眉頭

端出真誠與混亂的套餐

通過放棄的長廊增加份量

熱是致命的

它聲調平平,近于崩潰

康城,1972年出生于福建漳州,本名鄭炳文。著有詩集《溯溪》《康城的速度》《白色水管》《東山的風》等多部。

木麻黃的春天(外一首)

左刀

我確定,我是被你掩埋的沙粒

而你是我遺失多年的春天

你我之間干柴烈火,如膠似漆

那白埕的水,一開始就比我安靜

比我多情。撩撥著

你隱蔽得很深的渴望

只一個春天,你就把我

很深很深地

弄疼

此刻,溫暖的時光

是的,此刻那里不止是溫暖

把身體放在最舒適的地方,閉上眼

任由時光在膚質的恬靜里游蕩

是的,此刻那里肯定不止是溫暖

看窗外掉了一地的春光

會有誰,窺探這乍泄的瞬間

此刻靈魂比黑夜,更為靜謐

語言和想象,都是多余的企圖

玻璃的吶喊悄無聲息

而圍欄的堅持,顯得空洞無力

左刀,1971年出生于福建漳州市,本名林仕榮。著有詩集《溯詩》《時間的痕跡》、詩歌評論集《無法抵擋的原跡與疼痛》等六部。

下蔡村的松林(外二首)

海頓

一場精簡的夢。一群助跑的詞

它們無限地接近大海

燭火慢慢地接近心靈,后來

是海濤穿越我們未開墾的雙耳

穿越我們心靈上的藍色和溫度

而松林是月亮的光與影

她們說出的話語,她們追逐的姿勢

都象是屬于另一個世界,如果黎明繼續缺紅

我們身體內的冰將緩慢地融入海洋

而預言會把我們引導向新的生活

我們的色彩,我們的信仰

我們的寧靜與鐘聲

將在開闊的夜星上著落

但愿我能仿效大?!爬装雿u

每一個瞬間

滴水都在證明它是未來的大海

我的聲音微弱。風兒

沒有捎來我的琴弦

極目之處,只剩下星星遺下的幾個窟窿

如同山巒為我們準備勇氣

露珠把新居交給清晨

但愿我能仿效大海

自廣袤的土地陷落,起伏,飛翔

或許有那樣的時刻

被允許讓幾支煙囪輕聲嘟囔:

死亡,生命,復活,再見

……

人們也被允許裝瘋賣傻地活著

思念著紅薯,麥子和青草

一滴滴的水融入河流,摩挲氣息

東向大海尋找生命

這滋養萬物的神話的海洋

再現這田野的秘密

我們在談論男耕女織

我們在談論漁舟迎娶晨曦

但愿我能仿效大海

呈現逝去的預言和箴言

落日

怎么挽留,落日都不停止深入大海以下的

深淵

怎么冷,落日都不顫抖

當然,怎么疼與磨也保持沉默

落日照料自己,依托綿薄之力拯救自己

仿佛落日干癟的薄與圓由于勇氣

而回光返照

每天健身,海邊散布著谷物長久的沉迷

再沒有比這更能恢復事物的本能

一個生活的小角度,適合火焰心猿意馬

可以蔑視黑暗,但必須對寂靜保持敬畏

什么樣的好運才能使我們相遇落日

海頓,1969年出生,本名蔡佳坤,福建漳浦人,現居太原。作品散見于《十月》《詩刊》《福建文學》等文學期刊。

唯有往事揮之不去(外一首)

林茶居

池邊,一個春天的農場

桃花受孕,她晨洗的頭發未干

幾滴水落在裙裾上。光是圓的,光裸露于陽臺

一張睡眠不足的臉,比周末頹廢

鏡子打開了當年的窗子

我正從窗外走過。她說

“進來吧,臥室里的床、柜、沙發

需要你來搬移”

——我第一次察覺到我的雙手,如此干

脆、有力

此時想起,全身關節頓時咔嚓作響

還有那些隨身攜帶的字條

寫滿小縣城的夜色。最后一筆,綿長如

命……

十年后的三月,我終于寫下這首詩

而她正散步歸來

她將買回新出的影碟:《東山詩經》

今晚的生活,再過十年,又成往事……

你好,人間!

怎么流,水都不累

怎么冷,水都不抖

當然了,怎么疼,水也保持沉默

水照料著自己的潔凈,每日健身

兩岸散步著唐朝之春

飲酒談詩

再沒有比這更能避免副作用

一個童年的小角度

適合此時心猿意馬

抄下月光的族譜

從夜色中找到親人

影子為記,星星開門

這是我的新房啊

所以請看著我,休管下一句

是否靠近了死亡

我只為美效勞 生生不息

我的邊境雪落三尺

我的世界史尚未成年

我的神還在私奔途中

在今年的圣誕論壇上

我只說:你好,人間!

林茶居,1969年出生于福建東山島。著有詩集《大海的兩個側面》、隨筆集《大地總有孩子跑過》)等多部。

澳角16節

安琪

1)

路在海中,再長的路也有盡頭,澳角的路

它的盡頭是?!?/p>

再寬闊的海也有盡頭

沿著澳角的路筆直地跑,就能跑到海里

沿著澳角的海筆直地跑,就能跑出東山

跑出世界。跑出地球。

2)

一艘倒扣的船只在路邊安靜地趴著

它的木質衣裳已經舊了,還有些殘破

啊大海,你已不能摔打它用你狂暴的波浪

的手

你也不能欺哄它用你輕柔的海風神秘變

幻的海市蜃樓

3)

為什么我們看到的海灣都是圓形的

澳角海灣也是圓形的

為什么我們看到的鵝卵石都是圓形的

澳角的鵝卵石也是圓形的

為什么澳角漁民的臉卻是方形的

我看到的許海欽

和許海欽們一直有著方方正正的臉,和

心。

4)

陽光一直年輕

大??偸巧n老

澳角的木麻黃日日吞吐著年輕的陽光和

蒼老的大海

澳角的木麻黃,朝向陽光的枝丫是甜的

朝向大海的枝丫,是咸的。

5)

上帝把澳角打樁一樣敲打在大海之上

我尋遍澳角每個角落,一眼眼古井,一根根

上帝的釘子。

6)

掀開大海的藍皮膚

永遠也掀不完的大海的藍皮膚

浪花白生生的牙齒咬過來

澳角的孩子說,不疼,一點也不疼!

褐色皮膚的澳角的孩子

藍色皮膚的大海的驚醒

夜晚,澳角的孩子睡了,海也睡了

孩子睡時無聲,大海睡時唰、唰、唰,有節奏的

大海兵團,在行進。

7)

在澳角,每一張椅子都是樹木貢獻出的軀體

在澳角,石頭的椅子也要偽裝成樹木或者說

石頭本是樹木

樹木本是石頭

譬如樹化石,譬如煤。

8)

海上有各色各樣船就像地上有各色各樣人。

9)

遠遠望去,漁船在海上就像一塊塊石頭

一塊塊移動的石頭

一塊塊移動的石頭避開一塊塊移動的石頭

一塊塊移動的石頭也避開一塊塊不動的石頭。

10)

他們把海圍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農田

這片廣大的海域,有比陸地更多的農田

澳角的漁民

一生在農田耕耘,個個都是圣地亞哥。

11)

海鳥在此岸剛做出欲飛狀

對岸的桉樹葉便聞風而動,把巴掌拍得嘩嘩響。

12)

懸空的樹枝和樹葉

在你的鏡頭中有點突兀,顯然你沒告訴它們

你把它們從樹身中切割了。

13)

天涯澳角。

14)

再自由的大海,也要受制于潮汐的規律

再蠢笨的漁人,也知道大海何時潮來,何

時潮走

澳角漁村

是澳角漁人建起來的

也是大海,建起來的。

15)

大海的每次回頭,都使它離岸更遠。

16)

海晏河清

保佑魚兒茁壯成長,保佑澳角漁民平安出海

平安歸來,歸來魚滿倉。

安琪,1969年出生于福建漳州,女,本名黃江嬪,現居北京。作品入選《中國新詩百年大典》《百年中國長詩經典》等數十種詩歌選本。著有詩集《奔跑的柵欄》《極地之境》等多部。

在園子里晃來晃去

子梵梅

1.

對!不能以名取物。

比如見到羊蹄甲,你不要有被踢的感覺。

比如見到木麻黃,你不要覺得自己成了植物人。

比如見到老鴉嘴,你別攆它走。

還有鐵刀木,胡頹子,三爪金龍……

你別繞開它們去不該去的地方。

你切不可就近取譬。

2.

桃金娘有一些風騷,有一些過剩的母性,

是不是?

有一種花叫紅車,桃金娘科。

有一種樹叫水翁,桃金娘科。

有一種果子叫蓮霧,也是桃金娘科。

3.

有一種花叫使君子,了不得啊,它竟然有

自己的氏族,就叫使君子科。

有一種樹叫陰香,樟科。

至于盆架子,則是夾竹桃科。

至于馬拉巴栗,很陌生,沒見過。

可是我要說它就是發財樹,

閩南人就會撇撇嘴說,原來是那東西。

發財樹被編成幾條辮子站在盆子里,一副

憋屈的樣子,愁容無辜。

什么名不叫,叫什么發財樹。

4.

你見過綈倫桃嗎?

跟桃子無關。

對了,綈倫是什么意思?

它竟然霸道地擁有獨立的一個科屬,叫綈倫科。

這真是不可思議。

5.

如果你見到馬占相思,請不要奇怪

馬占,相思。含羞草科。

至于蘇木科的翼果決明,

你是不愿意去相信,

它是一種植物。

6.

5月10日,第一次見到臘腸樹

十幾根大大小小的臘腸

掛在葉子稀疏的高高樹上

很晃眼,很肉麻,很性感

很什么。

有幾條甚至熟成紫黑色

青天白日下光溜溜地垂著

有些害臊,有些不知恥,有些惡作劇

有些下半身,有些讓人不好意思老看著

有些讓人費解

7.

以上提到的植物名字都是學名

不是別名。

子梵梅,1967年出生,女,漳州龍海人,現居廈門。著有詩集隨筆集《缺席》《一個人的草木詩經》等六部。

取出人間煙火

許建鴻

要劈開被包裝的肉體

才能找到薪火

硬朗的骨頭

是激情的燃料

有信仰的高度

支撐渴望著的生活

難能可貴的東西

都隱藏得很深

比如石油、煤炭

懷揣在心底

就是一塊

待劈的木柴

詩歌只用語言的斧子

就輕而易舉的

取出人間煙火

許建鴻,1966年出生于福建省漳州市龍海海澄。著有詩集《與筆同行》。

講,只講到手

道輝

那扎草的網,你走在上面

腳不是刺壞了,而是像燭臺,融化壞了

孩子,傷疤

你縫補紐扣,一起長大

你講故事

講不倒翁,豎直的繩子,

講穿破褲衩的流浪漢,上不了街

回不了,豆腐罩潤濕的家

哽咽物,雜物間,細雨潤物無聲

稀缺物,南方之鷹

你講故事,回到有洞穴的心

書,陪葬物,時間放不過它

無抽屜桌,永亮著燈,死神來吻過

這違禁物,明碼標尺

轉瞬,給陰暗和渴想,套上一個坐鞍

你還講:十米之外有疆場,十米之內有棺

材店

你提著猛獸皮,走了出來

從早晨走到夜晚,中間,提寵物籠的正午

之間,有人在修整邋遢鼻,和火龍果和白霧

粘了上去,你還講:

光明已換了暴風雨的十副臉孔

這帝王的贊頌物,也在網上走壞了

你還講:跟著暴風雨走

怎么走也走不到灰燼——光明的下身,比

臭蛆蟲臭

這灰燼,潤濕的,變成了星之人

你講故事,講到花生不是開花,而是去做盒子

那死神的可愛之物

怎么裝也裝不完

翡翠玉的,堅硬的風,通往的

人人臉上不是戴防護罩,卻鋪著紅杜鵑地毯

卻沒有一個人,走過

燃燒的鐘情物,是水在石頭上走過的,不是人

改用日光縫補人體的內膜

變形扭曲的手,燃燒的手

直到人人都會講故事,講:要贏,別用手

走路

道輝,1965年出生于福建省漳浦縣。作品散見于國內外文學刊物。著有專集《大呢喃頌》《無簡歷篇》《語詞性質論》《論人性文化·創造了不可能性》等多部。

殮詩房(外一首)

阿里

是的 應該給你一處安身的處所

為了你不再流浪 為了——

你不成孤魂 成無人認養的孩子

這一座殮詩房 不富麗也不堂皇

如是草房蝸居 如是虛化的殿堂

收殮花魂鳥魂 收殮山川的詠嘆

歌也罷哭也罷 自有他絕代的風流

清癯的臉龐 有他自在的風骨!

這一座殮詩房 總有他不歇的操忙

生死一念間 念天地之悠悠念四時之輪回

超然度外 超度著如山的凝重似海的喘息

輕描淡寫 只為還原你真實的姿容

淺唱低吟 總有不絕的歌吟天地動鬼神驚

滿目的體無完膚 滿眼的疲憊滄桑

殮詩房 收殮起一具具森森的白骨

再破碎的歲月 也將他收殮成繽紛五彩!

痛之外

總有一些無法說出的……

說出的 輕重緩急中井然有序

是想內心有多少可以的承載

合適不合適 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得到

一個字一個詞 都像是無情的閹割

自知冷暖 也自知著一些不變的定數

緊隨風云 似醒非醒間說夢成真

多少減負 在愈來愈重的喘息里高蹈

枷鎖是與生俱來的——

像是人造的玩具 復制中難免偏頗

在那一尾擺動的陰陽魚里 坐看星河萬象

看見看不見 只是想到想不到

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像是意外

砰然的鈍擊中 失去北南西東

裹一身泥土 面目全非直至山川再造

鎮靜是需要朗讀的 如同光慢慢變老變黑

阿里,1964年出生,本名李來有,福建漳州人。著有詩集《一聲嘆息》。

如果有來生

許海欽

如果有來生,就讓我做一個女人

做一個,你的女人

我會是你掌心的一滴水

在你寬大的手心嫵媚我的柔情

然后引出一灣泉水

滋潤兩個人的一生

如果有來生,你要做我的男人

把我,種在你的心上

長成一棵桃樹,做你粉紅的運程

我會依偎在你的墻角

生長你的香火

還有無盡的纏綿

最后你要記得

也要在那棵菩提樹下

大汗淋漓的把我弄疼

許海欽,1962年出生于福建省東山縣,著有詩集《藍色血液》《守望那片?!返葍刹?。

眼下的我

楊金安

沿著地平線架設而來的電線桿

毛骨悚然地進入我的胸懷

透過電線桿向下轉

令我熟悉的記憶

喚醒我多年的電工職業的生涯

我不顧一切繼續往里闖

下崗之日

我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這里

我必須喊出我的思想

明天有什么事讓你等候

沒有實際意義的荒野

眼下是我唯一的遺憾

我勿忙越過以往的村莊

腳下散落著前朝的破瓦礫

殘缺的祭神用的小磁杯

我也不再去留神

深埋的土陶罐翻個底朝天的殘片

緊閉的樹枝

我無法辨認一粒塵埃

這么刺眼的在我喉嚨里腫脹

出其不意地攪動我的臟腑

不可理解的狼牙刺

糾纏我的額頭

這一回是一陣陣奇癢

這條路段上

當雨水敲擊這片廣闊的地貌時

溪水上漲撲打我的面龐

我在巖壁下躲避暴雨

不存在任何緊張的情緒

楊金安,1958年出生于印尼?,F居福建省龍海市雙弟華僑農場。著有詩集《平凡的樂章》《楊金安作品集》等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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