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況二十年

閆羽

Konami推出“實況足球20周年紀念視頻”的日子已經過去近半個月，老伙計們是否已召集過當年的同伴，亦或者只是感慨青春后繼續忙忙碌碌？現在讓我們平復心情，再來回顧一番這歷時1/5世紀的歲月變遷，曾伴隨無數足游玩家走過青春的永恒經典。

后來居上

對于不少生于70年代后期及80年代的中國球迷而言，實況足球就是他們青春年少時的標記。正如紀念視頻中重現的場景，大家匯聚在出租房、更有可能是極富中國特色的“包機房”內混戰。不僅僅是單純玩游戲，還是一場分工細致的大聯歡：有人帶光盤；有人挑手柄；有人買零食、香煙；還有人專門攜帶裝有實名資料或轉會記錄的記憶卡。在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那個互聯網尚未普及的年代，玩游戲正是如此其樂融融。

也正因時代的特殊性，才造就了實況系列的誕生與壯大。那是個百花齊放的年代，家用游戲主機市場的廣闊前景吸引了眾多日本與歐美廠商投入到游戲研發。足球這樣的熱門題材，相關產品更是數不勝數。單是Konami就有兩個不同的制作組在單獨研發足球游戲。而我們今天所紀念的“實況”，狹義而言只是指東京部KCET的產品。但“實況”一詞最初卻源于Konami大阪部——該部門于1994年11月在SFC“超級任天堂”上推出的《實況世界足球：PefectEleven》也曾風靡全球。

東京部的首款足球產品在1995年7月才面市，名為《J聯盟實況勝利十一人》。但1996年3月15日推出的首代《世界足球勝利十一人》中，其實并未帶有“實況”二字。直到1998年的3代，“實況”才首次寫入正統的“勝利十一人”，即wE系列。恰巧那也是wE在中國地區剛開始盛行的一代，信息來源有限的中國玩家自然也就把兩種“實況”混為一談。事實上，真正的《實況世界足球3》是一款N64游戲，它當年在任天堂的新型主機上推出，在國內非常少見。

相比原有的“實況”，WE系列選對了平臺。PlayStaion在全球的迅速擴張讓它后來居上，不單成為Konarni本社的寵兒，亦在同類產品中口碑爆表?！皩崨r才是最真實的足球游戲”，在很長一段時間里，WE擁躉都會用類似的言語來揶揄FIFA系列的玩家。其實此話亦對亦錯——實況的真實是相對的，如果放到今天，用羅伯特·卡洛斯踢前鋒的做法多半會受到“真實粉”的恥笑。但在當時，WE系列用速度、力量和技術值等屬性區分各類球員的做法確實可謂開天辟地。

此前，大部分游戲的做法即誰是明星誰厲害，但玩家感受不出太多區別。是WE讓足游變得多姿多彩，不同風格的玩家可享受到不同體驗。

踏上王座半步

隨著游戲技術的進步與行業競爭的激化，很多足球游戲逐漸消失，包括《實況世界足球》也在2002年的掌機GBA版后徹底告別歷史舞臺。但國人口中的“實況”、日本人眼中的WE以及被歐美玩家簡稱為PEs的游戲卻發展壯大，最終成為與FIFA系列分庭抗衡的業內豪強。

本世紀初的前8年，應該算是實況系列最輝煌的年代。伴隨著PS2主機在全世界的風靡，以sony家用主機為主戰場的WE也一度成為“真球迷玩家”的絕對首選。

記得在《足球周刊》創刊之初，游戲專欄曾有過文章討論：是守在PS上繼續享受老版實況，還是花費不菲資金買下一臺PS2嘗新？當年大多數玩家的選擇都是前者。這符合當時的國情，也造就了《WE2000》這個過渡版本的火爆——時至今日，仍然有不少老玩家依然認為《wE2000》就是“實況足球5”。但Konami當年的銳意進取精神已然超越了玩家的期望值，他們不僅在2001年初就推出PS2版的《WE5》，而且還開始了全方位的進化。

回首當年，Konami所做的并不僅僅是在性能更好的平臺上推出游戲新版本而已。他們的舉措包括品牌形象的樹立、市場拓展以及對產品品質的穩步提升。從《WE5》開始，該系列名稱中不再有“實況”二字，“WE”成為Konami旗下獨樹一幟的品牌。

隨后該系列還先后請到中村俊輔、中山雅史及前日本國家隊主帥濟科等人作為形象代言，以此擴大影響力。在歐美地區，系列也取消了“ISS”（國際超級明星足球）這一與“實況世界足球”系列混用的前綴，重新定名為“Pro EvolutionSoccer”，即“職業進化足球”。

在那個沒有在線更新、也沒有DLC的年代，實況系列的進化甚至完全可以用近乎瘋狂來形容。日版、歐版、最終版，任何一代WE幾乎都有三種版本，每種版本在具體細節和操作手感方面還可能有不小差異。但如此折騰卻并不會讓玩家感到厭煩，恰恰相反，實況擁躉們當年很樂意在新版本中尋找廠家不斷添加的誠意。鑒于年代久遠和篇幅所限，這里無法羅列進化過程中的各種細節。若簡而言之，則是實況系列特色不改：游戲強調球員個體的獨特性，速度、技術特別還有身高、體型；操作感講究節奏差異，更追求人與球的分離；此外，不斷完善的單機模式亦讓其成為眾多玩家追夢的選擇。

雖然是一款從日本發家的游戲，但實況足球卻靠著不斷積累的人氣與口碑征服了世界。在銷量從未壓倒FIFA系列的情況下，實況就已被稱作是“世界上最好的足球游戲”。而根據不完全統計，2007年推出的《WE2008》及其各對應版本的全球銷量總和接近900萬份，已略微超過同期的《FIFA 08》。

何日東山再起？

然而《WE2008》并不是最好的足球游戲，它是實況人氣爆棚后的豐收，卻也是該系列走進下滑區間的序章。為什么會“盛極而衰”？原因不止一條，但有明顯的證據可以說明，實況在告別PS2時代后便開始迷失方向。除開骨灰級玩家眼中的《WE3》、《WE4》和《WE2000》，2006年10月出品的《WE10》（即《PES6》）可算是最為實況玩家推崇的一代，而那恰恰是實況系列在PS2主機上最后的正統作品。

經過接近一整年的研發，Konami在PS3和Xbox360上推出了《WE2008》。新的主機，新的性能，玩家們也曾期待著游戲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那一次，Konami卻未能給所有人帶來新意——除了畫面分辨率進一步提高，其他方面幾乎感覺不到質的提升。更糟糕的是，技術更新反而給對手帶來了春天：FIFA系列開始逐漸告別“溜冰”，在物理引擎和人工智能方面的優勢更是直接導致了輿論風向的迅速扭轉。

幾年前，Konami曾有高管怒噴FIFA系列抄襲，他說的也許沒有錯，但悲哀的是有技術力量作保，FIFA抄出來的效果反而有可能比實況更好。而WE系列制作組的前負責人、有“實況之父”之稱的高塚新吾也曾向玩家吐過苦水：他仔細研究過FIFA系列，也很希望實況夠達到類似的“人機配合”效果，但隨后他便發現自己產品中的AI完全比不上對手，因此只能增加玩家手動控制的內容以模擬相似效果。

這大概就是技術落后的悲哀。為扭轉戰局，Konami曾熱炒新概念“Fox引擎”，宣稱這款由名制作人小島秀夫牽頭研發，用于制作《合金裝備》新作的游戲引擎會為實況系列帶來巨變。但如今小島秀夫已經與Konami決裂，由“Fox引擎”制作的《合金裝備5》也只能算差強人意，那么實況又將何去何從？

好現象是系列仍在不斷改進，《WE2016》便已收獲眾多媒體與玩家的肯定。未來它還會推出歐洲杯官方的DLC，實況正在一點一滴地重聚人氣。但Konami也必須牢記，在先天基礎落后的情況下，他們必須做得更多，才有可能慢慢找回那些已經失去的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