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的圍巾（外二首）

黃曉平

祖國，你有好多條

美麗的圍巾。遠遠看去

那最長的兩條最吸睛

北方那條叫黃河

用溫厚的羊毛絨織成

秋風起，護著你

南方那條叫長江

是純然絲織品

舞春風，美著你

知暖知冷，有趣有品

護衛著你的肩胛

無論何時都在攔截

明明暗暗的風襲

如此幾千年，祖國有幸

不曾患肩周炎

不需要推拿揉捏

始終葆有一副

擔當歷史與未來的鐵肩

如此甚好，祖國啊

在你眾多圍巾的經緯里

我和我的各族兄弟姐妹們

是羊絨，是蠶絲

早已交織其中

雁飛臨

心，躺進夜巢

接聽露滴般的雁鳴

我的指頭在肚皮匆匆摹寫

一會兒是象形的人

一會兒簡化成一

以蘆葦的姿勢，我垂首

領受大雁飛臨頭頂時

蘆花綻放的風暴

如果蘆花未能應時而開

那么大雁啊

我只能散開頭發

為你作巢。至于

在怎樣的氣象里出發和到達

大雁啊大雁

咱們天上地下呼應著

再共同練習一次吧

水的夢想

冬天里最靚的夢想

是水的夢想。白羽飄飄

順著大致的方向

九十八羽落到高山河谷

剩下的兩羽

羽化成梅。梅朵之上

堆砌著璀璨的紅與黃

水的夢想成真的時候

我拎著暖水瓶，走在路上

滾燙的液體

在瓶膽里放聲歌唱

那時分，我止住自己的夢想

一路猜想黃梅紅梅

用堆砌的手法，或明或暗

掩飾著誰的黯然神傷

猜想，讓我在冬天愜意

就像1+1=2之間的那個加號

萌生出額外之想

橫豎把那等號一并充當

冬天里，我有數不清的猜想

只是不再夢想。因為我

已將夢想讓給水了

水的夢想，高過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