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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7與中國:格局變遷的內在邏輯

2016-06-27 21:02章玉貴
財經國家周刊 2016年12期
關鍵詞:擔保人變遷體系

章玉貴

中國在初步完成工業化和初步建成相對完善的金融服務體系后,其在國際政治經濟秩序改革中的訴求就不僅僅是一種被動適應。

日前,美國主導的西方七國(G7)首腦會議在日本三重縣伊勢志摩召開。

二戰結束以來的70余年間,美國盡管在經濟領域的主導權受到過歐洲和日本的挑戰,但整體而言,憑借其超強的國家綜合競爭力還是較為穩固地把持著由其主導設計的國際政經秩序,包括40多年前建立的G7機制。

然而,形勢已經在悄然發生著變化。

G7:依然攥在美國人手中的一張牌

在日本三重縣伊勢志摩地區舉行的G7峰會5月27日通過首腦宣言,決定在世界經濟、國際難民等方面加強合作。

G7誕生40余年來,其存在的價值主要是致力于維護主要發達國家的利益。但是,說G7完全是一個充滿狹隘集團利益的自私平臺,也有失公允。畢竟其在促進全球化、維護全球經濟穩定、反恐和應對全球氣候變暖等領域發揮了一定作用。因此,G7的存在與發展客觀上確實有助于探索全球化背景下的大國協作與全球治理機制的構建。

可以說,G7是因應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之后國際擔保力量出現真空的一種機制化填補,是用力過度的美國,通過機制化的集團體系掌控全球政經與安全秩序的制度安排。當然,在這個集團里面,美國不得不把一小部分權力讓給盟國。

對G7領袖美國而言,其對盟國的定位是幫助美國分擔國際義務的重量級配角,但決不能挑戰美國的王座地位。

世人注意到,坐擁世界第二經濟強國地位的日本,曾于上世紀80年代試圖挑戰美國的超級經濟強國地位,但一紙“廣場協議”最終摧垮了日本的金融雄心;誕生于世紀之交的歐元本有資格充當美元制衡者的角色,但從來就不是鐵板一塊的歐洲大概沒有想到,美國只是聰明地發動了一場規模并不大的科索沃戰爭,就使歐元跌宕起伏。

一句話,美國根本不希望G7其他成員國脫離自己的控制,一旦出現這種苗頭,美國肯定會運用各種力量工具進行打壓。就在G7峰會召開之前,美國財長雅各布·盧警告日本不要干預匯率。早前,美國甚至將日本列入匯率政策“監視名單”中,以防止日本做出令美國意外的事。

但無論美國如何強勢,走下坡路已成事實,美國腳底下的土壤似乎越來越軟。

美國的自我修復與慣性張力

美國真的陷入帝國衰落期了嗎?這是包括奧巴馬、希拉里抑或特朗普在內的政治人物以及布熱津斯基和基辛格等資深戰略家們一直犯嘀咕的高難度命題。

盡管內心糾結,即將告別八年任期的奧巴馬仍不停對精英和民眾喊話:美國還可領導世界100年。

自1944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以來,美國已經稱霸世界70余載,而從近現代史300余年來的帝國演變生命周期來看,能夠撐足100年已殊為不易。

遙想當年強大到寂寞的大英帝國,是何等的權傾世界,再看看今日退居英倫三島的二流大國現狀,只能說,帝國雄心敵不過趨勢變遷。今天,英國吵著鬧著要脫離歐盟,既是英國人精明處世的慣性表演,或許還有博取關注的內在因素。

相較之下,美國依然是超級強權,但其畢竟不是天外來客,它究竟能否在22世紀繼續統領世界,這恐怕是比預測誰能在22世紀初稱霸世界足壇難度大得多的命題。

那個時候,G7會否成為歷史記憶,估計已不重要。

所謂趨勢變遷往往夾雜著可怕的不確定性,偏偏美國人對趨勢變遷一向極為敏感。

差不多已成為政治家活化石的布熱津斯基早在幾年前就擔心,美國會否在某一天失去超級大國地位,而金融直覺高度敏感的美國前財長薩默斯則不時警告,如果美國一再犯錯,其作為全球體系擔保人的角色難免不保。同樣,被視為高盛幫核心代表人物的前財長保爾森,這些年來為了保住美國的首席金融強國地位,也可謂殫精竭慮。

體系變遷往往是由一系列的事件引起的。

當雷曼兄弟在2008年9月破產進而引爆這場迄今仍余毒難消的金融危機之后,伴隨著美元體系被炸開一個如今差不多彌合的裂口,伴隨著美國一輪又一輪的量化寬松(QE)貨幣政策出臺以及最近幾年開始的強勢美元周期,世人看到的是一個力量使用明顯過度的帝國,為了維護核心利益而不斷調整金融工具組合。

不過,誰也不能低估帝國的自我修復能力與慣性張力,掌握著核心金融信息與全球資產定價權的美國,依然具有在短期內啟動全球財富大挪移的能力,依然可以讓人民幣和盧布跌宕起伏。

未來30年,實力決定國際空間

包括美國在內的G7最為擔心的還是中國全方位的崛起。

從國際經濟秩序變遷史來看,一旦后起的工業化國家基本建成相對完善的金融服務體系,新興大國們在國際經濟秩序改革中的訴求,就不僅僅局限于對既有經濟與金融體系的小修小補,而是積極尋求參與國際經濟話語體系建設,包括向世界提供公共產品。

金磚國家開發銀行的成立,尤其是去年7月21日在上海正式開業,表明中國等新興經濟體,并不愿意被長期鎖定在美國主導的國際經濟與金融秩序框架內,并已經有能力向國際社會提供金融公共產品。

眾所周知,今日全球金融體系的最后擔保人依然是美國,而其保持對全球金融體系的控制力,除了以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顯而易見的機制化霸權體系之外,其背后蘊藏的則是美國直到今天依然獨有的一項特殊優勢,即密布全球的海上力量投送與打擊體系、柔性商業干預和無形的金融控制體系。

換言之,美國自1944年以來所扮演的全球經濟體系最后擔保人角色,所依仗的主要有兩個力量工具:武力和金融。前者蘊含的是對高科技領先優勢的長期把持,后者則是強大制造業、全球貿易高邊疆和金融定價權的有效整合。

因此,現代金融絕不僅僅表現為銀行、證券、債券和貨幣的體系化存在,它是對一國科技、產出、創意以及國際協調力與領導力的全面萃取。而自布雷頓森林體系以來,無論是日本還是歐洲,都由于在上述綜合競爭領域存在某些軟肋,加上地緣政治的約束,最終無法成長為全球經濟體系的擔保人。

實力成長決定國家行為空間,從國際政治經濟秩序變遷史來看,中國在初步完成工業化和初步建成相對完善的金融服務體系后,其在國際政治經濟秩序改革中的訴求就不僅僅是一種被動適應。

以金磚銀行、亞投行為代表的跨區域制度安排,標志著主要新興經濟體通過主動創設并拓展服務于國家利益的多邊合作平臺,以國際共識、對話機制和多邊協議消除分歧,促進商品和資本的自由流通,從共享中獲取利益,在積極提升既有全球經濟分工體系話語權的同時,也在嘗試參與承擔全球經濟與金融體系擔保人的角色。

這個時間跨度,大約需要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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