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金代女真皇族譜牒文化的研究

王法

【摘要】女真族作為北方的游牧民族，其建立了金代政權。在金代女真發展過程中，重視譜牒的流傳和撰寫。金代女真譜牒也經歷了口傳譜牒到書寫譜牒的發展過程。在女真譜牒的傳承過程中，能夠更好的教育女真子弟保留自己的傳統族風，遵守世選世婚制度，重視士族作用，從而更好的延續民族的發展?？梢哉f女真譜牒文化具有十分強烈的民族本位意識，而且還包括了鮮明的崇尚漢文明的趨向。

【關鍵詞】金代女真；譜牒；口傳譜牒；家族意識；漢化文明

一、金代女真譜牒

這是一種在民族文字產生之間呈現出來的譜牒形式，宗族的世代譜系通過人們的口傳心授得以傳承下來。在女真文字產生之前，女真族經歷了較長時間的口頭文字發展階段，在其口頭文字作品史料中有不少是關于族源譜系的內容。在女真族中，完顏阿離合懣和褥盎溫敦思忠兩人為特殊人才，他們皆在女真文字產生前，憑借超強的記憶能力為女真譜牒文化做出貢獻。阿離合懣之后，景祖曾孫、國相撒改之子完顏宗翰，景祖六世孫海陵王完顏亮亦致力于收集家族譜系，為女真譜牒文化做出貢獻。景祖一系為完顏部落實權家族。為了維護其女真完顏家族利益，其家族成員自然重視家族系譜的傳承。阿骨打建國后，女真制成了女真大字和女真小字，這也使女真族出現了書寫譜牒。女真第一部書寫譜牒是由完顏勖完成的，在第一部女真完顏族書寫譜牒后，并在此基礎上，完顏勖繼續訪求收集先祖遺事，并在熙宗時又撰定《女直郡望姓氏譜》。太宗到世宗時，一些皇族成員、甚至一些帝王在一些場合撰文追敘祖宗業績、弘揚繼祖之志，實際上，也帶有鋪陳族譜之意。女真譜牒的延續自熙宗時開始發生很大的轉折。金熙宗晚年嗜殺成性，其后女真皇族內部長時期互相傾軋，殘酷仇殺，除導致皇族成員大量消減外，成員之間又互相猜忌、分居離散，導致女真譜系逐漸失序。金后期，完顏宗室人數銳減，甚至導致立嗣之選也變得困難。天興二年五月，蒙古軍隊俘獲金朝宗室男女共500多人，全部屠殺。此時完顏宗室希望保存女真族脈的想法完全破滅了。女真皇族譜系書寫記錄的興衰變化，反映出女真內部激烈的權力斗爭，以及宋金、金元之間殘酷的軍事斗爭。一般的女真貴族也比較重視家族系譜的傳承?，F在我們還可以通過一些女真貴族家族墓地中所發現的墓志銘、神道碑等了解當時一些女真家族的譜系。女真對本族譜牒的重視，帶動了金代史學的發展。

二、女真完顏部重視譜牒的修撰和傳承

女真完顏部對譜牒的修撰和傳承十分重視，表現出了女真皇族強烈的家族意識，并希望通過修撰譜牒來純化完顏皇族的統系。這與契丹貴族的觀念可以說是一脈相承。通過傳承女真譜牒，推行世婚制度，維護本族利益，加強本族生存與發展，這也是金代女真譜牒文化的意義所在。最初女真人實行部落內婚氏族外婚，從獻祖綏可時期開始到世祖劾里缽時期，為了進一步發展擴大部族勢力，完顏部利用族外婚習俗，逐步建立起穩定的世婚婚姻關系。女真族這一婚姻形式從金昭祖時穩定了下來，并形成制度。到女真建國之后，完顏氏的世婚制度基本得以延續。遼金兩國建國之初，皆實行傳統的世選制，在官吏選拔上，注重血緣關系。宗室所享受的政治、經濟特權極其顯赫。中央政府中的許多重要職位，均有皇族成員世選，打破部落聯盟時期眾多強盛家族分享不同關鍵職位的傳統格局。在金建國初，擔任過勃極烈官職12人中，都是宗室貴族身份。金代中期，世宗、章宗對待宗室亦非常優厚。

三、女真譜牒文化包含著女真對民族核心文化的堅守，同時又展示出女真民族向往文明的精神追求

女真人在氏族公社末期形成猛安謀克的部落組織，是以血緣為紐帶建立起來的。女真各部落由血緣組織向地域組織轉化，由此形成金代女真族的原始民主、平等族風。在凝聚民族力量，拓展民族生存方面，民主、平等族風起著關鍵的作用，正體現出女真立國前后家國一體的觀念，是女真貴族起家立國的根本，也是女真譜牒文化的核心。惡劣的自然環境，落后的生產力，簡單的生活方式，使女真民族逐漸形成淳樸質實的族風。淳質樸實的族風不僅是女真民族的傳統習俗，更是戰爭取得勝利、國家實現富強的重要保證。保持女真淳樸族風與加強社會文明發展，對于女真統治者來說，也許是難以調和的矛盾。北方少數民族皆有對中原士族的崇敬與崇拜意識。顯赫的家族意味著綿長的家風家學、文化文明，往往格外令人崇敬。在女真譜牒文化中，由家族凝聚、家風延續、家學傳承而帶來的文化傳承和社會進步，促使金代女真民族始終存在著對中原士族的崇拜情結。這種崇拜由民間層次逐漸上升到官方層次；由文化層次逐漸提高到政治層次。金女真貴族對綿延數代的武將世家也極為重視。門蔭制度，顯示出女真政權對士族的重視。金初“遼、宋舊有官者皆換授”的政策?？陀^上促進了仕宦家族的連續性，也促進了遼、宋家族文化的繼承性。天輔六年十二月攻破燕京，對諸多累世顯貴、科舉出身的遼朝官員在政治上一律加以重用。在政治上給予優厚的待遇，在經濟上保護他們的利益。士族子弟門蔭政策，士族階層通過門蔭制度獲得家族的生存與延續，而金代統治者利用士族力量來鞏固女真政權，維護女真利益。門蔭制度也使得傳統儒家忠孝節義觀念與女真政權的統治思想實現統一，其共同的核心就是家國一體觀念。家國一體正是女真皇族譜牒文化的本質特征。

四、結束語

金朝通過漢化開放使其在百年之內就實現了封建化轉化，社會和文化取得了高度的發展，但金代女真統治十分短暫，其亡國有其內部原因和外部原因。部分人認為金亡國是因其漢化不夠，這一觀點在元初較為流行。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漢化使女真傳統生活方式和淳樸的族風得以改變，使其養成了懶惰奢靡及耽于逸樂的生活方式，這不僅動搖了女真民族的價值觀，而且使女真民族凝聚力和進取心得以渙散，從而導致女真譜牒文化不斷處于衰微之中，而沒有出現女真立國之初那樣的繁榮。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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