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德里鬧市看“奔羊節”

本報駐西班牙特約記者 吳思萱

西班牙的“奔牛節”因為瘋狂刺激，聞名世界，但是在馬德里還有歷史悠久的“奔羊節”，其以歡樂祥和、多姿多彩的趕羊游行而著稱。西班牙人載歌載舞慶祝奔羊節，以紀念他們畜牧業的發展歷程，同時也傳達了對未來農業發展方向的期待——保持獨特文化底蘊，符合生態健康，可持續發展。

盛裝的牧民方陣先聲奪人

陰雨綿綿，秋天的馬德里寒意陣陣。遠處傳來的海螺號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也吹響了“奔羊節”的前奏。伴隨著牧民們的歌聲、鼓聲，領頭的牛車拉著裝載羊群的木籠緩緩走入人們的視線。緊隨其后身著傳統服裝的牧民更是吸引了越來越多好奇的目光：男士們幾乎個個頭戴鴨舌帽，上衣以白襯衫外加黑色馬甲為主，下身搭配寬大舒適的深藍或咖色長褲，顯得精神抖擻；婦女們戴著白色的頭巾，顏色和款式各異的長裙更是奪人眼球。

游行過程中，牧民們被分為一個個方陣，人數不一，步伐悠閑隨性，盡顯自然之態。他們每走500米左右一停，有的邊走邊唱著牧歌，有的邊打響板邊跳舞，有的手持長木棍、腳踩有4個支撐點的船形木鞋大步闊走，展示西班牙傳統的游牧文化，為節日的主角——羊群的出場助陣。

羊群奔跑在市中心古道上

奔羊節的主角羊群終于出現了，羊群在牧羊犬的帶領下歡快地奔跑在馬德里市中心的古道上，羊兒脖間的鈴鐺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好像在為它們的咩咩聲配樂。駐足圍觀的人群也被這氛圍感染，情緒高漲，紛紛跟隨這2000多只羊緩緩跑起來，路兩邊樓宇的陽臺和窗戶里也擠滿了人，他們時不時發出吶喊助興聲。

羊群仿佛也被人們的熱情所感染，一些調皮的小羊甚至脫離了大部隊，跑到人群中，逗得大人小孩開懷大笑。

所謂“奔羊節”，只是個有趣而形象的別稱，正式的名稱是“游牧節”或“遷徙節”。節日每年10月下旬舉辦一次，自1994年至今已舉辦22年，今年是10月24日舉行。不過，說起奔羊節的歷史淵源，卻要追溯到700多年前。當年每到季節交替時，牧民都要趕著牲畜群穿越西班牙北部山區和南部谷地，以保證牲畜獲得最佳的氣候條件；牲畜數量眾多，每年的遷徙量在300萬至500萬之間，其中又以羊群為主。

發達的交通工具雖然改變了西班牙羊群的遷徙方式，但這種歷史悠久的畜牧生產活動卻為西班牙留下了獨一無二的寶貴遺產：自1273年至今，長達12.5萬公里的牧道，總面積達45萬公頃，約占西班牙領土總面積的1%。

當年要交買路錢

當年羊群所到之處，常常對沿途的農田和果園造成大量破壞。1273年，卡斯蒂利亞國王阿方索十世就羊群遷徙頒布法令：牧民可以自由驅趕羊群遷徙，但不得破壞沿途的莊稼地、葡萄園、菜地、牧場和草場；否則將向國王繳納貢賦作為懲罰，標準為每1000只羊上貢5只羊。由此，牧民在驅趕羊群穿越皇家關口時都須繳納上述貢賦，這也成為當時國家最重要、最常規的收入之一。

1418年3月2日，馬德里市政府委員會和西班牙牧主公會就牲畜遷徙簽訂了一項協議，規定牧民可以驅趕羊群從馬德里的牧場和草場經過，逗留時間為4天，但須按每1000只羊50馬拉維迪（西班牙15世紀時的貨幣）的比例收取費用。按照這個規定，牧民每年便要驅趕羊群到馬德里市政廳繳納上述費用。

歷經幾個世紀，這一傳統已演變成現如今象征意義的游行，成為一項歷史文化活動。值得一提的是，現在的游行路線與幾百年前的牧民繳費路線完全一致，自田園之家至馬德里市政廳所在地西貝雷斯廣場，一路穿過馬約爾街、太陽門廣場、阿爾卡拉街等馬德里最有名的景點。游行路線大概6公里。

參與奔羊節的不止馬德里一個城市，馬德里周邊幾個城市也有類似的游行，但馬德里這個名氣最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