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貿易在中國經濟增長中的影響分析

蔣興紅+李永敏

摘要：改革開放以來，加工貿易已成為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方式和開放經濟的重要構成，在經濟發展中具有鮮明的發展特征、產生了重要影響。本文通過加工貿易增值系數、加工貿易依存度、貢獻度和拉動度的實證測算發現：中國加工貿易增值系數已有較大幅度改善，加工貿易依存度正逐步回調，顯著促進了經濟增長。因此，未來加工貿易的轉型升級需要延長價值鏈、重視品牌，并利用跨境電商和梯度轉移來解決轉型過渡問題，以夯實中國“制造強國”的產業基礎。

關鍵詞：加工貿易；經濟增長；轉型升級

加工貿易通常是發展中國家參與國際分工的重要形式。隨著對外開放的深入，中國工業經濟體系日益完善，工業生產能力大大增強，中國成為“世界工廠”。但加工貿易本身的特征決定了其參與者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低端。在中國工業經濟日益強大，由“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轉變的關鍵時期，審視加工貿易在中國經濟增長中的作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中國加工貿易

改革開放以來，加工貿易已成為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方式和開放經濟的重要構成，在中國經濟發展中具有鮮明的發展特征和重要作用。

1.中國加工貿易的發展歷程

1978年8月，珠?？h香洲毛紡廠建立標志著中國現代意義上加工貿易的誕生。中國加工貿易發展經歷了三個階段：（1）1978-1992年，中國加工貿易從無到有，穩步發展，主要以來料加工為主。1979年，國務院頒布《開展對外加工裝配和中小型補償貿易辦法》，各部委及各省市隨后推行相關配套措施。在各級政府的推動下，加工貿易如雨后春筍般穩步發展。（2）1993-2000年，中國加工貿易迅速壯大，進料加工方式穩步發展。1992年鄧小平南巡談話，推動了中國外向型經濟快速發展；世界產業結構進入調整期，全球產業轉移加速。在此契機下，中國加速融入國際分工與合作，加工貿易迅速壯大，進料加工方式穩步發展。（3）2001年至今，中國加工貿易進入調整升級期。隨著加工貿易的發展，中國已成為“世界工廠”，“Made in China”遍布全球。但由于中國加工貿易整體仍處于勞動密集型、技術含量低的環節，僅僅賺取“工本費”，而高附加值環節均由外方控制，實際只是“加工廠”。同時，隨著勞動力等要素成本不斷攀升，中國企業的成本優勢逐漸，國際生產委托出現外移趨勢。內外壓力下，中國加工貿易進入轉型升級時期。

2.中國加工貿易的發展特征

20世紀80年代，世界產業結構梯度轉移和全球經濟結構調整積極推動了中國加工貿易的發展。中國加工貿易發展具有如下特征：（1）加工貿易已成為中國對外貿易的一種重要方式。1981年中國加工貿易額僅為對外貿易總額的6%。但自1987年超過20%以后，一路上揚，1998年到達峰值53%，隨后雖穩步回調，但仍然保持較高比重，2015年仍占31%。（2）從進出口貿易差額來看，出口增幅明顯大于進口，順差連年擴大。在對外開放的初期，呈微小逆差；但自1989年以來，中國加工貿易常年順差，且順差逐年擴大，2010年順差超過3000億美元，近幾年均維持在3500億美元以上。（3）中國加工貿易產業調整升級中涌現新趨勢：產品研發、技術創新、品牌建設得到極大重視，價值鏈延伸取得一些突破；電子商務的發展使加工貿易企業得以實現跨境電商的渠道突破，幫助尋求市場、消化產能；在國內逐步形成由東向西的產業梯度轉移趨勢。

3.中國加工貿易的歷史性作用

加工貿易在中國對外開放和經濟發展中有著不可磨滅的作用，對社會就業、產業結構調整、沿海經濟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

（1）加工貿易增加了社會就業機會，促進了就業。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加工貿易，為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和城鎮下崗職工帶來了就業機會。加工貿易不僅培養了熟練的技術工人，還培養了高級技術管理人才，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就業壓力（王風云，2009）。中國加工貿易凈出口值的變化導致非農產業就業人數變化，中國就業狀況在一定程度上因加工貿易的發展而得到改善（朱啟榮和孟凡艷，2007）。

（2）加工貿易促進了產業結構升級，推動了產業結構優化。隨著加工貿易的發展，先進技術和管理的“外溢效應”，推動了國內相關行業的技術進步和產業升級。外國技術、管理和資本的進入，加劇了市場競爭，迫使國內企業加強自主創新，增強競爭能力，促使資源在產業間轉移，提升資源的利用效率，優化了產業結構。同時，加工貿易也促使倉儲、運輸、保險等配套行業快速發展，從而改善三大產業間的比例關系。

（3）加工貿易促進了沿海區域經濟的增長。沿海地區借助優越的地理條件、便利的交通運輸和優惠的引資政策，大力發展加工貿易，實現了區域經濟的快速增長。加工貿易對沿海地區的經濟增長有著顯著的積極影響，成為拉動沿海經濟增長的一個重要因素（熊曉琳和王懷民，2008）。

（4）加工貿易實現了創匯增收，為中國對外開放保駕護航。中國對外開放初期，經濟發展水平較低，技術水平比較落后，加工貿易的發展，增加了中國的外匯收入，對擴大對外貿易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自1989年，中國加工貿易開始順差，并不斷擴大，2015年順差達到3508億美元，為中國增加了大量的外匯收入。

二、加工貿易對中國經濟增長影響的實證分析

國內外學者曾就加工貿易與經濟增長間的關系進行過大量研究。本文根據以往研究成果，擬采用加工貿易增值系數、加工貿易依存度、加工貿易對GDP的貢獻度和拉動度等量化指標分析加工貿易對中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和作用，以便能正確看待中國的加工貿易發展及其轉型升級。

1.中國加工貿易的增值系數

加工貿易增值系數主要用于衡量加工貿易的創匯水平，同時也可用來間接揭示加工貿易的升級程度。其公式為加工貿易出口額除以其進口額（公式①）。若加工貿易的產業鏈比較長，表明國內零部件與原材料供給較多，或者表明加工過程中具有較高的技術含量和產品附加值，則該增值系數比較高。較高的增值系數，不僅能反映加工產品附加值的程度，以及出口產品市場競爭力的大小，還可以反映其在質量上的擴張程度。

根據公式①測算結果顯示（圖1），中國加工貿易增值系數呈顯著的上升趨勢。由改革開放之初1981年的0.75，一路上升，1989年達到1.2，2009年達到峰值1.82，隨后有所下調，但基本維持在1.7左右。這說明中國加工貿易長期呈現順差，且順差逐步擴大。同時也說明，中國加工貿易的技術引進能力和產品質量在逐步提高，出口競爭力也在提高，出口創匯質量不斷改善，生產加工環節的附加值在提高。

2.中國加工貿易的依存度

外貿依存度指一國對外貿易額與其國內生產總值的比值，它可體現該國的經濟開放程度，也可反映其對國際市場的依賴程度和一國參與國際分工的程度。加工貿易是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部分，它的快速發展對中國外貿依存度產生過重要影響。加工貿易的依存度指加工貿易額與當年GDP的比值，可用來衡量加工貿易的相對規模。2001年中國加入WTO后，2002-2008年，中國加工貿易依存度均超過20%，在2005和2006年甚至超過30%，在2008年經濟危機時略有下降，隨著中國積極實施轉型升級戰略，中國的加工貿易進入了調整升級階段，這時中國加工貿易的依存度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圖1）。

3.加工貿易對中國GDP的貢獻度和拉動度

加工貿易對GDP的貢獻度指加工貿易凈出口增量與GDP增量的比值。加工貿易對GDP的拉動度指GDP增長率中加工貿易的貢獻程度，即貢獻度乘當年GDP增長率。因此，加工貿易凈出口增長，則表明正向拉動GDP，而加工貿易凈出口下降，則負向拉動。

測算結果（圖2）表明：（1）1988-2012年（除2009年外），中國加工貿易凈出口額均有所增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和拉動度均為正值，說明加工貿易正向拉動中國經濟增長，對中國經濟增長有顯著促進作用。2009年由于受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影響，凈出口增量為負。（2）1989-2011年，多數年份加工貿易的拉動度較大，對經濟增長發揮了較大作用，尤其是2003-2007年，加工貿易對經濟增長的年均貢獻度均在10%左右，對經濟的拉動度也較高。（3）2013和2014年加工貿易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和拉動度均為負值，對經濟增長起反向作用，可能是因為加工貿易正經歷著結構調整，正處于轉型升級的進程中。

三、結論和建議

1.結論

加工貿易的發展對中國對外開放和經濟增長具有重要意義。首先，中國加工貿易增值系數已有較大幅度的改善，說明中國加工貿易正在逐步形成垂直分工體系。加工貿易的技術水平低，大多屬于勞動密集型產品，產業的關聯度低，對經濟的前、后向效應有限，配套產業發展緩慢。目前，中國加工貿易的技術引進能力和產品質量都在不斷提高，生產環節的附加值有所提高。其次，中國加工貿易依存度由入世之初的逐年提高，到2007年之后的逐步回調，說明中國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戰略正在發揮作用，產業結構調整正在進行中。加工貿易由于處于產業鏈的低端，隨著中國工業經濟的逐步發展，加工貿易的逐步轉型升級迫在眉睫。最后，從對外開放的整體來看，加工貿易曾顯著促進了中國經濟增長，對于充分利用中國豐富的勞動力資源創造財富，創造強大的加工制造能力，為中國打造“制造強國”夯實了基礎。

2.建議

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我們不能磨滅加工貿易在中國對外開放和經濟增長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同時，我們還需要正確面對，加工貿易長期發展中所形成的雄厚的工業生產能力和產業基礎。如何促進加工貿易的轉型升級，變“制造大國”為“制造強國”？將是很長時期內困擾中國政府、學者以及加工貿易企業的“癥結”。

加工貿易的轉型升級需要強調價值鏈延伸，前向加強產品研發、生產與設計自主創新，后向延伸服務，加強銷售渠道開發和管理，構建完善的售后服務體系，擴大增值空間；需要重視品牌建設，提升品牌價值，提高產品附加值；需要借助網聯網，積極開展跨境電商，構建面向海外市場的銷售渠道，深度挖掘海外市場等等。中國加工貿易的轉型升級，任重而道遠。在現有產業存量和區域經濟非均衡發展背景下，加工貿易產業在國內實現梯度轉移，即由發達的東中部地區轉向相對較為滯后的西部地區，也許會是近期解決此問題的方案之一，同時借助“一帶一路”戰略，尋求新的市場空間，帶動西部地區的經濟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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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朱啟榮，孟凡艷.中國加工貿易就業效應的實證分析[J].商業研究，2007（10）：85-88.

作者簡介：

蔣興紅（1976.04- ），女，重慶工商大學經濟學院教師，博士，研究方向：國際貿易、經濟增長；

李永敏，女，重慶工商大學2012級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