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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爬滿牽?;?/h1>
2017-02-22 00:46魯珉
人民周刊 2016年22期
關鍵詞:花架牽牛織女

魯珉

不經意間,秋風已經開始吹黃各種葉子了。只是那門前籬笆上的牽?;?,卻依然在自顧自地開著。

這也難怪,牽?;ǖ幕ㄆ诤荛L。從炎熱的6月,一直開到秋風徐徐的9月,而且秋天是花朵最繁盛的時期。

老屋還是那種土墻老屋。和老父親說過很多次,把老屋翻修成樓房,可他說不。于是,那棟老屋便一直矗立在村頭,連同門前的那一道籬笆,成為村子里一道古風古味的風景。

中秋小長假,回到老家。還沒走進老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籬笆上開滿的繁星一樣的牽?;?。淡紅的、天藍的、淡紫的,像一只只彩色的小喇叭,掛在籬笆上,不時有蜜蜂在上下飛舞。

一直在小山村長大,牽?;ㄔ谘壑芯褪翘毡榈男』?。記得在秋風吹起的時節,在田野隨處可見一朵朵沾著露水開放的野花,在漫山遍野的鮮花中,我最喜歡的就是牽?;?。

牽?;利?、質樸,不驕奢,古往今來,深受人們喜愛。在民間傳說中,牽?;ǔ8@煽椗膼矍楣适侣撓翟谝黄?,寄予著世人美好的愿望。

宋代詩人林逋就曾在詩中寫道:“天孫滴下相思淚,長向深秋結此花,”天孫指的是織女,是說牽?;ㄊ强椗南嗨紲I變成的。在宋代詩人危稹筆下,牽?;ㄊ恰皯钦蹚暮庸氖?,天孫斜插鬢云香”。河鼓指的是牛郎星,是說牛郎摘下牽?;ㄋ徒o了織女,織女把花斜插在發間。因為這些傳說,牽?;ㄓ钟辛嗽S多神秘的色彩。

“素羅笠頂碧羅檐,脫卸藍裳著茜衫。望見竹籬心獨喜,翩然飛上翠瓊簪?!彼稳藯钊f里曾經寫下對牽?;ǖ那楦?,用一種近乎擬人的手法,表達了對牽?;ǖ溺姁?。

齊白石也喜歡牽?;?。晚年時他精心畫了一幅《牽?;ā?,他在畫跋中寫道:“予偕山子曉霞山之西,大巖之東,巖之牽牛,常有花大如斗。予九十二歲時,一日翻舊簏得予少年時手本,九十二始用之?!笨梢姞颗;暧讜r就種在畫家心中了。

牽?;◣缀醭溆业恼麄€童年。那時的夏天,老屋前籬笆墻上,從春到秋,都長滿了牽?;?。那些花婀娜多姿,隨風搖曳,遠遠看上去,整面籬笆恰似一幅隨風擺動的畫。感覺只有籬笆上的牽?;?,才是最佳搭配。仿似“尋常一樣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牽牛爬上了籬笆,立即就有了一番別樣的鄉村風情。

籬笆上的牽?;?,總是默默地長著葉,開著花。藤蔓從兩瓣子葉中間引伸出來以后,沒多久,爬得最快的幾株就超過籬笆最突出的幾根小樹枝了,每一個葉柄處生一個花蕾,像谷粒那么大,隨后便開出大大小小的花兒來。

牽?;ㄔ诨h笆上像個潑墨揮毫的藝術大咖,枝蔓伸展到哪里,花就開到哪里,悠閑自在地舞動著自己的豐姿;而那簡陋的竹籬笆墻,也被牽?;ㄈ鞠懔?,默默成為牽?;ㄕ故静湃A的舞臺。

離開老家后,到了省城讀書,去東湖的磨山植物園,各種花卉開在園子里,可我依然喜歡看細細的、小小的牽?;?。也是一年的中秋,我在朋友家的院子看到他種的各色花草。大多數已經是花落葉瘦,那花架下似乎無人注意的牽?;▍s長得很特別,它沿著木質的花架向上攀爬著,雖然被很多的花遮住了陽光,卻依然開得有滋有味,熱情地伸展著腰姿。

“綠蔓如藤不用栽,淡青花繞竹籬開?!被蛟S陳宗遠也愛牽?;?。你看,那籬笆上的牽?;?,攀著籬笆的同一根樹枝,爭著,搶著向上攀著。努力向上,唯恐自己落后于別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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