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歧視對性態度的影響機制研究

鄭永君，王蘇蘇

(華中師范大學，湖北武漢 430079)

·女性與社會發展研究·

性別歧視對性態度的影響機制研究

鄭永君，王蘇蘇

(華中師范大學，湖北武漢 430079)

基于CGSS2010調查數據，運用定量分析方法研究性別歧視對于性態度的影響機制的結果表明：首先，性別、年齡、教育、收入、婚姻、戶籍等個體因素對性態度產生顯著影響。其具體表現為：教育程度越高、收入越高，則性態度越開放；年齡越大，性態度越保守；未婚者比已婚者性態度更開放；城市居民比農村居民性態度更開放；男性比女性在婚前和婚外性行為態度上更開放，在同性性行為態度上更為保守。其次，不同類型的性別歧視對于性態度的影響機制較為復雜。具體表現為：婚姻歧視越嚴重，對婚前性行為認同度越高；職業歧視越嚴重，對婚外性行為認同度越高；分工歧視越嚴重，對同性性行為認同度越低；職業歧視越嚴重，對同性性行為認同度越高。

性別歧視；婚前性行為；婚外性行為；同性性行為；性態度；影響機制

一、問題的提出

目前,在我國，關于性別歧視的爭論不斷，大家普遍認為與女性相比，男性更容易獲得資源、地位等。而男性也更多地以一種更高的標準要求女性，例如“直男癌”一詞在網上的流行就是這種現象的一種反映?！爸蹦邪笔侵改暸詢r值、不尊重女性、物化女性、歧視女性、限制女性自由，且自戀、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的社會態度。由此可見，女性受到歧視仍是一種社會普遍現象。

性別和性緊密相連，性不僅僅具有自然生物屬性，還具有社會屬性。它不僅密切關系到作為個體的人之間親密關系的建立和維持，而且關系到整個社會與文化的結構變遷和世代繼替，即性成為追求自身承認的一種有效手段[1]。性態度也稱為性觀念，指的是群體與個體在對性生物學、性醫學、性心理學以及性社會科學等學科的科學認識基礎上，與一定時期、一定地域或國家的文化、倫理道德、風俗習慣的價值準則和法律規定所形成的對人類性活動的總體認識和理性思維[2]。

以往學者對性別歧視和性態度兩個主題分別進行了較多的研究。其中以性別歧視為主題的研究集中在收入分配[3]、職位晉升[4]、擇業就業[5]等方面。以性態度為主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對大學生群體性態度影響因素的研究。江劍平等認為大學生的性態度受到西方文化影響，變得更為開放，但其性行為仍然較為保守[6]。李淑蘭等認為當代大學生在婚戀觀、婚前性行為等方面較為開放，但其主流觀念仍是比較傳統和保守的[7]。魏永峰研究了婚姻質量與婚外性態度關系中的性別差異[8]。

盡管有關性別歧視和性態度兩個主題的研究都較多，但對兩者關系及其相互作用機制的研究非常缺乏。性別歧視與性態度兩者作用的基礎是男女兩性的生理差異，以及社會之中所形成的男女社會性別角色的不同安排。這種差異對社會化個體的性態度，以及由此產生的行為具有重要影響。同時，社會中基于性別差異產生的行為及觀念，又會反過來作用于性別歧視，進而加深這種差異。例如，女性遭受的鄙視一旦在她們身上被深層意識化，她們便會鄙視自己并且相互鄙視，出現這種現象的原因是對女性歧視的觀點反復被宣揚，并且無論這種宣揚方式多么隱蔽和含蓄[9]。即，社會的影響使得女性自身都成為性別歧視者。因此，在追求性別平等的大背景下，探索性別歧視與性態度之間的關系及其影響機制具有重要的意義。

二、研究設計

本研究所使用的數據來自由中國人民大學社會學系主持的“2010年中國社會綜合調查”(CGSS2010)①。本文樣本特征如下：性別方面，男性占48.2%，女性占51.8%。民族方面，漢族占90.5%，少數民族占9.5%。戶籍方面，城市居民比例為61.3%，農村樣本比例為38.7%。宗教信仰方面，有宗教信仰的比例為13.0%，無宗教信仰的占87.0%?；橐鰻顩r方面，未婚、已婚和其他三類所占比例分別為9.7%、80.3%、10.0%。年齡方面，最小的17歲，最大的96歲，平均47.3歲。收入方面，年平均收入為24994.9元。教育方面，平均受教育年限為8.7年。具體見表1。

表1 樣本基本特征(N=11783)

本研究的因變量是性態度。對于性態度的測量有眾多指標。徐安琪在研究青少年性態度時采用的主要指標包括貞操觀、婚前同居、婚前性行為、戀人性經歷與婚前性行為的態度和實踐[10]。王思琪在比較“70后”和“80后”的性態度時，采用的性態度指標主要有未婚同居、同性戀、私下觀看色情書刊或音像作品、嫖妓行為[11]。劉汶蓉用婚前性行為與同居兩個指標代表性態度[12]。在綜合以往研究與數據狀況的基礎上，我們將性態度劃分為未婚同居、婚外情與同性戀3個具體指標。在問卷調查過程中，分別通過“您認為婚前性行為對不對？”“您認為婚外性行為對不對？”“您認為同性間的性行為對不對？”這3個問題獲得。采用李克特量表，為其答案賦值情況如下：1=總是不對，2=大多數情況不對，3=說不上來對不對，4=有時對，5=完全對。

本文自變量為性別歧視。性別歧視是基于生理性別的一種歧視，是指在社會生活中男女兩性得到不公平對待的現象，在不同的社會領域，性別歧視的具體表現有所不同。張抗私將勞動力市場上的性別歧視劃分為就業、工資、職業安排、勞動保障和發展機會等方面的兩性差別程度[13]。在社會文化領域，女性更多地被道德教義束縛，被放置在一種相對卑賤的地位[14]。這種社會化的教義認為女性天生弱于男性，因此女性應當以家庭為重，規定女性要出嫁從夫，應當依靠男性生活。本文中的性別歧視更多的是指一種社會中的性別觀念以及由此而生的各種歧視行為，因此其測量指標主要有以下幾個：分工歧視、能力歧視、婚姻歧視、職業歧視。在問卷調查中，分別通過“男人以事業為重，女人以家庭為重”“男性能力天生比女性強”“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在經濟不景氣時，應該先解雇女性員工”等觀點的陳述進行測量，為其陳述情況賦值如下：1=完全不同意，2=不同意，3=不確定，4=同意，5=完全同意。具體見表2。

表2 變量設計及其測量

三、結果分析

(一)性別歧視

性別歧視在語義上有兩重含義：一個是對女性的歧視，另一個是對男性的歧視?，F實中，性別歧視更多的是指對女性的歧視。女權主義理論及其實踐的興起激發了人們對女性受歧視現象的關注和研究。在理論研究中，性別歧視也多是指女性歧視。統計數據結果證實了這一觀點。

調查數據中，有66.3%的人認為男人應以事業為重，而女人則應當以家庭為重。男女兩性的生理差異導致女性更加關注家庭，而長期社會分工的不同將這種觀念固化，因此女性被認為應當以家庭為重。女性受到分工歧視，但并不會完全受到職業歧視。70.8%的調查對象不同意“在經濟不景氣時，應該先解雇女性員工”這一觀點。盡管女性在求職、分配、升職等方面受到不公平待遇，但并不會成為“被解雇的第一對象”，因此在這一方面受歧視的程度并不高。社會對女性的要求是回歸家庭，但其能力并不一定會被輕視，44.5%的調查對象不同意“男性天生能力比女性強”，42.3%的調查對象比較認可這一觀點。盡管女性能力沒有被看輕，但是“嫁得好”仍是社會對女性的一種普遍要求。45.3%的調查對象同意“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只有34.9%的調查對象不同意“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橫向對比4種不同的性別歧視，其中分工歧視、婚姻歧視、能力歧視、職業歧視的均值分別為3.59、3.12、2.97、2.11，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分工歧視與婚姻歧視是社會中比較突出的歧視現象，而職業歧視程度相對而言較低。具體結果見表3。

上述分析表明，與男性相比，女性的能力并不一定會被看輕，但是在社會生活中，女性被要求回歸家庭，在社會分工中處于弱勢地位。即女性在社會生活中的某些方面沒有受到歧視，但在關鍵領域比如社會分工中受到的歧視比較多，并且成為一種社會潛規則。

表3 性別歧視狀況

(二)性態度

社會公眾普遍認為，隨著社會的發展和社會開放程度的提高，性態度也會逐漸變得開放，青年人的性態度相對比較開放[15]。尤其是在以大學生為主要研究對象的性態度研究中，認為大學生群體性態度相對比較開放。但實際調查的結果表明，我國社會主流群體的性態度仍是比較保守的。

婚前性行為方面，持負面態度(認為“總是不對”和“大多數情況不對”)的比例為71.0%，大大超過了持正面態度(認為“有時對”和“完全對”)的比例(合計為8.9%)。而在婚外性行為與同性性行為問題上也出現了類似情況：對婚外性行為持負面態度的比例為91.9%，持正面態度的比例僅為1.8%；對同性性行為持負面態度的比例為87.9%，持正面態度的比例僅有1.5%。

婚前性行為、同性性行為與婚外性行為3個指標的平均值分別為1.84、1.31、1.27，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表明，社會公眾針對不同的性行為，其認同程度略有差異。相對而言，社會公眾對婚前性行為的開放性較高，而在婚外性行為方面最為保守。因為婚外性行為違反了主流家庭倫理道德，而同性性行為則是一種邊緣化行為。具體結果見表4。

表4 不同性行為的公眾態度

(三)性別歧視對性態度的影響

為探討性別歧視對性態度的影響機制，我們將未婚同居、婚外性行為以及同性戀行為的態度分別作為因變量，性別歧視作為自變量，控制其他變量后，進行線性回歸分析，得到模型1、模型2和模型3。

第一，性別歧視對婚前性行為的態度的影響?？刂谱兞恐?，性別、民族、信仰、教育、年齡、收入、婚姻、戶籍因素產生顯著影響。具體來說，男性比女性對婚前性行為認同度更高；漢族比少數民族認同度更高；無信仰的人認同度更低；未婚者對婚前性行為的認同度更高；城市人比農村人對婚前性行為的認同度更高；受教育程度越高，對婚前性行為越認同；年齡越大，婚前性行為態度越保守；收入越高，對婚前性行為越認同。自變量中的分工歧視、能力歧視與職業歧視對婚前性行為的影響不顯著，而婚姻歧視因素的系數B值為0.019，其概率P值小于0.05，說明這一變量在置信區間95%上對婚前性行為影響顯著，表明婚姻歧視程度越高，對婚前性行為的態度越開放，即越認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對婚前性行為的態度越開放。

第二，性別歧視對婚外性行為的態度的影響?？刂谱兞恐?，性別、教育、年齡、收入、政治面貌、精神健康、婚姻、戶籍因素產生顯著影響。具體表現為，男性比女性對婚外性行為認同度更高；受教育程度越高，對婚外性行為越認同；年齡越大，婚外性行為態度越保守；收入越多，對婚外性行為認同度越高；黨員比非黨員對婚外性行為認同度更低；精神越健康，越不認同婚外性行為；未婚者比已婚者對婚外性行為認同度更高；城市人比農村人對婚外性行為認同度更高。自變量中的職業歧視因素的系數B值為0.030，其概率P值小于0.01，說明這一因素在置信區間99%上對婚外性行為影響顯著，這也表明職業歧視程度越高，對婚外性行為的態度越開放，即認為在經濟不景氣時，應該先解雇女性員工的個體，對婚外性行為的態度更加開放。而分工歧視、能力歧視、婚姻歧視對婚外性行為的影響并不顯著。

第三，性別歧視對同性性行為的態度的影響?？刂谱兞恐?，性別、教育、年齡、收入、政治面貌、精神健康、婚姻、戶籍因素產生顯著影響。其中，男性比女性更不認同同性性行為；對同性性行為，受教育年限越多越認同；年齡越大越不認同；收入越多越認同；黨員比非黨員更認同；精神越健康越不認同；未婚者比已婚者更認同；城市人比農村人更認同。自變量中的能力歧視與婚姻歧視對同性性行為的影響不顯著，分工歧視的系數B值為-0.018，職業歧視的系數B值為0.024，其概率P值均小于0.01，說明這兩個因素在置信區間99%上對同性性行為影響顯著，即分工歧視程度越低，職業歧視程度越高的個體，對同性性行為的態度越開放。具體見表5。

以上數據分析結果表明，控制變量中的性別、年齡、教育年限、收入、婚姻狀況、戶籍狀況等因素對婚前性行為、婚外性行為、同性性行為均影響顯著，即以上控制變量對個體性態度具有重要影響。而自變量中的能力歧視對個體性態度無任何影響，分工歧視、婚姻歧視、職業歧視等也只是對性態度中的某一指標影響顯著。但是，我們仍可以認為性態度受到性別歧視的顯著影響。這也與之前部分學者的研究結果一致，比如劉剛等在關于大學生性態度的研究中發現，大學生的性態度與性行為之間存在顯著的相關性[16]。

表5 個人特征、性別歧視與性態度的線性回歸

續表

(四)性態度的性別差異

在性別歧視與性態度的回歸分析中，我們看到，性別、年齡、教育年限、收入、婚姻狀況、戶籍狀況等因素對性態度影響顯著。其中，年齡、教育狀況、收入、婚姻狀況等因素與性態度之間的關系已有學者進行研究，比如田豐在未婚青年的研究中，證實30歲以上的人群性態度相對比較開放，未婚青年的性態度相對比較開放。而學者關于大學生性態度的種種研究，也表明教育年限、收入、戶籍等因素與性態度之間具有顯著相關性。但性別作為性態度差別中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卻并未有學者進行過專門研究。

為了更加準確地分析性別這一因素對性態度的影響程度，探討性別這一概念在性態度差異上是否具有統計學意義，我們在上述回歸分析的基礎上，對婚前性行為、婚外性行為、同性性行為在控制其他變量的基礎上，進行了ordinal回歸分析，結果見表6。

表6 性別與性態度的ordinal回歸分析結果

在有關婚前性行為的問題上，性別因素的Estimate值為0.321，概率P值小于0.01，說明性別這一變量對婚前性行為在置信區間99%上影響顯著，即性別這一因素對個體對婚前性行為的態度影響顯著，而且與女性相比，男性在這一方面更加開放一些。在同性性行為方面，性別因素的Estimate值為-0.165，概率P值小于0.01，說明性別這一變量對同性性行為影響顯著，而且男性比女性對同性性行為的容忍度更低。而在婚外性行為問題上，性別因素的Estimate值為0.453，概率P值小于0.01，說明這一因素對婚外性行為在置信區間99%上影響顯著，表明性別對婚外性行為影響顯著，而且在這一行為上，男性比女性更加開放。

以上數據分析表明，在控制其他變量之后，性別對性態度的影響仍是顯著的，即性別對性態度是具有一定影響的。男性在性態度的某些方面也相對保守，比如同性性行為，但是，與女性相比，男性在性態度上仍相對比較開放。所以，我們可以認為，性別這種概念對性態度的影響具有統計學上的意義。盡管有其他因素對性態度具有影響作用，但性別對性態度的開放程度仍具有重要作用。

四、基本結論

本文利用統計數據研究了性別歧視對性態度的影響機制，我們認為，性態度受到性別歧視現象的顯著影響，這與我們在實際生活中的感知一致。但總體而言，不同方面的性別歧視，影響性態度的側重點有所不同，比如婚姻歧視主要是會影響有關婚前性行為的態度。

此外，我們的研究也證實性別這一因素對性態度具有顯著影響。與實際生活結論相一致的是，與女性相比，男性在婚前性行為、婚外性行為上更加開放，而在同性性行為上更加保守，這與吳越民的研究結論一致。男性在同性性行為方面比較保守，這可能與同性性行為本身就是一種邊緣化的行為有關。

而女性之所以在性態度上更加保守，除傳統社會文化對女性性行為約束的影響之外，婚姻歧視、職業歧視、分工歧視等導致女性在兩性關系尤其是兩性性關系中處于一種弱勢地位，也是一種重要的影響因素。而且，生理上的差異決定了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受到性關系的傷害，比如懷孕、墮胎對女性身體的傷害等。而且，與男性相比，女性更多地會被要求性行為規范，否則就會受到潛在的懲罰機制比如輿論、謾罵等的懲罰。因此，女性會比男性的性態度更加保守。

必須指出的是，我們的研究證實，越認可性別歧視的社會成員，其性態度的開放程度越高，也證實性別差異會影響社會成員性態度的開放程度。但是，我們并沒有證實，男性的性態度開放是只針對自己的性行為，還是對女性性行為也持有一種開放態度，即我們現有的數據不能證明“直男癌”一詞具有統計學意義，即不能證實男性對女性性行為有諸多要求與束縛。因此，我們希望，可以利用更加具有針對性的數據，對這一問題進行更加深入、專門的研究。

注釋:

① 本研究所使用的數據來自于中國人民大學社會學系主持的“2010年中國社會綜合調查”(CGSS2010)。該調查覆蓋了中國大陸所有省級行政單位，采用多階分層概率抽樣設計，在全國一共抽取了100個縣(區)，加上北京、上海、天津、廣州、深圳5個大城市，作為初級抽樣單元。全國一共調查480個村(居)委會，每個村(居)委會調查25個家庭，每個家庭隨機調查1人，總樣本量約為12000，共完成11785份有效調查問卷。其中，在抽取初級抽樣單元(縣、區)和二級抽樣單元(村委會和居委會)，利用人口統計資料進行紙上作業；而在村委會和居委會中抽取要調查的家庭時，則采用地圖法進行實地抽樣；在家庭中調查個人時，利用KISH表進行實地抽樣。筆者感謝該機構及其人員提供數據協助，本論文內容由筆者自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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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魯玉玲)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Gender Discrimination on Sexual Attitude

ZHENG Yong-jun , WANG Su-su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Based on the data of CGSS2010 survey, this paper studied the impact of gender discrimination on sexual attitudes using the method of quantitative analysis.Firstly, the results show that: sex, age, education, income, marriage, household registration and other individual factors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sexual attitudes.The higher their educational level is, the higher income they get, the more open their sexual attitude will be, and the older they are, the more conservative their attitude is.Unmarried persons are more open in sexual attitudes than married ones, urban residents more open than rural residents.Men are more open than women in premarital and extramarital affairs, more conservative in homosexual behavior.Second, different types of gender discrimination show complicated effects on sexual attitudes.Severe marital discrimination causes high degree of recognition with premarital sex, serious occupational discrimination leads to higher rate of extramarital sexual behavior.Labor division between men and women brings lower degree of homosexual behavior, yet occupational discrimination increases homosexual behavior.

gender discrimination; premarital sex; extramarital sex; homosexual sex; sexual attitudes; influence mechanism

2016-12-04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政府治理中的‘試點制’研究”(項目編號：15YJC810024)

鄭永君(1989—)，男，華中師范大學中國農村研究院助理研究員，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社區發展研究；王蘇蘇(1991—)，女，華中師范大學社會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性別社會學研究。

C913.68

A

1008-6838(2017)01-003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