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音樂與“抽象”藝術傳遞出生活中的好奇與愉悅

馮鑠淳

20世紀20年代的美國，一個周二的夜晚，美國紐約附近的Hoboken小鎮的小街坊中，一群剛剛結束忙碌工作的非洲裔美國人正激情地演奏、起舞歡快高亢的小號，自由活潑的查爾斯頓舞，正是那個經濟大蕭條之前的美國“黃金二十年代”的小小一角。斯圖爾特·戴維斯（Stuart Davis，1892年至1964年）就在該小鎮所在的新澤西州長大成人，在這里開始了自己藝術創作的道路。

斯圖爾特·戴維斯，算是完整地經歷了美國歷史上那個最好的時代與最壞的時代，然而，他選擇了更積極向上、鮮艷活潑的方式作為他的藝術表現形式。這種選擇很大程度上來自于1913年在紐約舉辦的“1913年軍械庫藝術展”上現代歐洲大師對他的沖擊，還有一直以來非洲裔美國人文化，特別是爵士樂對他的影響。他大膽地摒棄了自己從少年以來就擅長的大多運用模糊筆觸與“霧霾色調”的“垃圾箱畫派（The Ashcan School）”，用飽和度極高的純色代替原來作品中的棕與灰的基調。

最能表現出斯圖爾特藝術轉型的早期作品，要數他的“香煙盒”系列。在他1921年創作的“好彩牌香煙盒（Lucky Strike）”中，斯圖爾特明顯地大幅簡化了線條，用近乎“立體主義”般的清澈線描繪一個眾人熟悉，但之前從未見過的物件。正如美國國家美術館“斯圖爾特·戴維斯：蓬勃生長”策展人之一的Earl A. Powel所說，這幅作品中包含了太多斯圖爾特在今后的作品中大量運用的元素，這種重復使用流行元素的做法也在更加后來的美國發展成了著名的“波普藝術”。

喜歡爵士樂的人都知道，爵士樂手，特別是“solo（獨奏）”樂手，要能夠熟練玩轉很多種調式音階，熟知很多種音樂語言與表達色彩。爵士樂的和弦、音階數量龐大，其變化以及表現力也更強、更包容。斯圖爾特從爵士樂中提取了他對生活的靈感，爵士樂就像他觀看現代歐洲藝術大師們（梵高、馬蒂斯、高更等）作品的濾鏡，又將音樂通過色彩折射在自己的畫布上。在《Arboretum by Flashbulb》（1942年）中，斯圖爾特也把他最喜歡的花園“糊”成一團，塊狀的顏色與大量筆直的線條讓我們想起了蒙德里安，然而卻遠沒有那么“禁欲”，更多的是一種活潑與跳動。理解了爵士音樂的色彩后，這些作品仿佛都不再是抽象，而是確確實實的“情緒寫實”，他的《The Mellow Pad》（1945年至1951年）與《Swing Landscape》（1938年）等作品也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2016年底，美國國家美術館與紐約惠特尼博物館共同組織了“斯圖爾特·戴維斯：蓬勃生長”展覽，展出了近百幅從20世紀20年代初的早期作品到1964年戴維斯去世時仍然留在畫架上的遺留之作。這些作品反映出他獨特的藝術思考能力：通過日常用品的顏色與空間關系，斯圖爾特將瑣碎嘈雜的日常生活翻譯成一種結構化的同時又極其自然的藝術語言，從而傳遞出生活中的好奇與愉悅。

編輯的話：

線上線下觀展時，不妨一邊聆聽爵士樂一邊享受藝術的奇妙。

推薦曲目：

Red Garland： Billies Bounce

Earl Hines： Once Upon A Time； The Cannery Walk

George Wettling： You Brought； A New Kind Of Love To Me

Duke Ellington： Wanderlust； The Feeling Of Jazz； Take The Coltrane

或者，那首電影《神奇動物在哪里》中醉倒無數人的BlindPig （by Emmi）也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