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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定國:生而為女,原本則剛

2017-03-27 02:10冰野
北廣人物 2017年6期
關鍵詞:王定國營山縣謝覺哉

王定國:生而為女,原本則剛

一百零五歲的她是春晚『最紅明星』

王定國簡歷

王定國,營山縣安化鄉人,20歲加入紅軍并入黨,22歲參加長征三過雪山草地,24歲被敵人關押,25歲與“延安五老”之一謝覺哉結為革命伴侶……她,離休40年腳步不停,70多歲推動長城保護,99歲還參與植樹造林。

在中央電視臺2017年春節聯歡晚會上,現場觀眾和海內外億萬華人一起給這位老人過了105歲的生日,場面令人動容。她就是,中共延安五老之一謝覺哉的夫人王定國。那一刻,老奶奶的眼里閃耀著晶瑩的淚光……

在現場,王定國身穿紅色棉襖,還送上一幅書法作品“紅軍萬歲”,四個大字遒勁有力,激起了現場和電視機前觀眾對老紅軍深深的敬意。晚年的王定國,喜愛書法和繪畫,她最喜歡寫“長征萬歲”,最喜歡畫家鄉的紅梅。而誰又曾想過,在這幅字背后,其實是老人動人的愛情故事。

生而為女,原本則剛

王定國出生在四川營山縣一個佃戶家庭。那是一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那是一個民不聊生的年代。年幼的妹妹活活餓死,父親也因勞累過度離世。因為沒錢安葬,三歲半的弟弟被賣掉,換回做棺材的木板和兩升麻豌豆。沒時間在墻角默默地抹淚,六七歲就得擔起整個家。把磨上的橫棍捆在肚子上,用整個身子推著磨盤轉,從天黑推到月照東墻。

15歲的時候,她被賣到了鄰村做童養媳。那個年代,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赏醵▏膬刃暮孟褚恢庇泄勺泳髲娫谧躺?。1931年春,她幸運地認識了一批地下黨人,從他們口中,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那個世界里,女孩兒不用裹腳,那個世界里,女孩兒可以讀書。在那個女人是軟弱、是愚蠢、是肉欲的代名詞的年代,她是那個時代的新人。在一片謾罵和指責聲中,她退婚了,還剪掉了長發,扔掉了裹腳布,卻生平第一次呼吸到了平等和自由的空氣。

之后,她成為了有著400多人的婦女獨立營的營長。從小腳女人到營長,她用內心追求平等,追求獨立的火苗,點燃了一個女性的自強之路。

時至今日,我們仍能看到女人們為了平等游行,也能看到服從于“歧視”還覺得追求平等是“上綱上線”。其實,比起社會的“歧視”不公更可怕的是,女人自己歧視自己!生而為女,誰說本弱?生而為女,原本則剛!

王定國與丈夫謝覺哉

中央電視臺主持人董卿(左)介紹王定國(右)老人

堅強得心疼,卻從不落淚

春晚上,聽到主持人說到王定國老人的腳趾凍掉、腿骨被子彈打斷的時候,很多人濕了眼眶??赏醵▏先丝偸悄敲摧p描淡寫,“在雪山上,晚上睡著了。人多被子少,蓋不著,腳凍僵了。一摸,就斷了?!薄皼]什么傷心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那么多的人,傷心什么?”

被當作俘虜關進過牢房,終日不見陽光,陪伴她的只有陣陣惡臭和滿地跑的耗子。這一關就是40多天,可她從未軟弱過,一被救出,就立馬參加營救失散戰友的工作。

25歲,敵人的彈片擊斷了她的腿骨;72歲,一起意外車禍使她脊椎受傷;75歲,癌癥切除手術在她身上留下30多厘米的疤痕,可手術第二天就起床作畫。她的一生似乎遍滿了傷痕,看起來錐心刺骨難以愈合,她卻從未掉過一滴淚。怎可不痛?怎可不悲?她只是過于堅強罷了,堅強得都不知道懦弱的淚該怎么流。

愛始于崇拜,終于平等

女人對于男人的愛,總帶點兒崇拜。1935年6月的一天,王定國在山坡下的河邊洗衣服,一位老同志從橋上走過來對她說,“小同志,請你幫幫忙,請幫我把兩件單衣合起來縫成一件羊毛衣?!薄昂玫?,我明天給你送過去?!币桓樉€牽起了這段姻緣。之后,王定國和謝覺哉通過黨組織的安排走到一起。沒有酒席,沒有婚房,在那簡陋狹小的平房里,一牽手就是一輩子?!跋冉Y婚后戀愛”,起初,比自己年長29歲的謝覺哉對于王定國來說,只是一個高高在上需要被照顧的老領導,而自己卻大字不識。有一次,謝覺哉讓她去拿報紙,拿了三次都沒拿對,王定國才承認自己不識字,謝覺哉說,“沒事兒,我教你”。

這一教就是一輩子,每天謝覺哉握著她的手,在小破屋里一筆一畫,教她寫詩詞、練書法。在春晚上看到的那幅“紅軍萬歲”,其實始于愛的啟蒙,更是愛的延續。不在一起的時候,王定國常給謝覺哉寫信,那些信謝覺哉都逐字逐句地修改。見字如面,是那個年代最純情的告白?!拔胰绻麗勰?,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王定國明白愛可以始于崇拜,但絕不僅是崇拜。她拼命努力,從大字不識的文盲到謝覺哉工作中離不開的左膀右臂。

更是幾十年如一日地堅持學習,從別有韻味的“王體”書法到一樹一木皆可入景的水墨畫,出過作品集辦過展覽,成為了受人們尊敬的書畫家。愛一個人,不應是為了襯托對方的威儀,而是為了做橡樹旁的一株木棉,和你平等地站在一起。

1971年6月15日,謝老與世長辭??墒?,他一直有一樁心愿沒了,就是那幾十年的日記未曾奉獻給國家。在王定國被囚禁的那些日子里,不能動彈的謝覺哉更是躺在沙發上,死死守護著沙發下藏著的日記。王定國清楚,這些日記是謝覺哉的命。于是,65歲的她花了6年的時間先后整理、出版了近500萬字的歷史文獻。一個人默默地完成了丈夫的夢想。105歲的王定國奶奶躲過槍林彈雨,爬過雪山草地,對愛的憧憬和堅守卻依然如初??此朴肋h分離,卻又終身相依,最好的愛情不過如此。

依然關心家鄉的建設

王定國雖然身在北京,但是依然關心家鄉的建設。上個世紀80年代,她回到家鄉看望父老鄉親。2009年5月,她在營山縣城北門河畔的親水廣場,親手栽下了黃葛樹。2010年10月,她為“紅軍解放營山紀念碑”揭碑,為安化小學捐資2萬元。2013年,她委托兒子謝亞旭,將中國林業生態發展促進會、王定國公益慈善專項基金中的30萬元捐贈給安化鄉,支持爬山村的災后重建。

安化鄉黨委書記敖紅蔚告訴記者,今年,老家的鄉親提前向王定國老人表達了生日祝福?!巴醵▏先伺c家鄉保持著密切的聯系,家鄉的鄉親都記得她的生日,每年還有鄉親去北京看望她?!庇浾咄ㄟ^電話聯系上王定國老人的兒子謝亞旭,他告訴記者,由于年事已高,母親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但是她的精神依然很好,心態很樂觀,非常堅強。

冰野據《南充日報》央視網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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