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棣花

趙宏

暮春四月，伴隨著甜甜的雨絲，與友人相約，我再次游歷了賈平凹故里——棣花。

春日里，棣花古鎮的每一片樟樹葉子上都秧照者春光，這一抹綠，閱盡了人間的生機。

棣花古時是“北通秦晉，南連吳楚”的商於古道上的大驛站。相傳秦嬴政當年攻打楚國襄陽遇阻，向他的三夫人蘇娘娘告急，蘇娘娘前往上陣營救，在此地將自己頭上有棠棣圖案的金杈等頭飾寄存于當地一座神廟，并信手從廟前棠棣樹上采摘一枝，祝曰：“花未焉，我即還”。凱旋之后賜名此地為棣花，也有“寄花”之意。

棣花過去是有名的宋金邊城，二郎廟的幾經風雨便是最好的佐證。當年熱鬧的水旱碼頭，戰火紛紛，馬叫鳴嘶的兵家爭奪之地。曾經的風雨邊城，已經被人遺忘。

文人賈平凹的出現，把沉睡了上千年的古道驛站再次喚醒，一部《秦腔》使人們了解了這個小鎮，認識了棣花。天地之中冪冪中孕育著蒼生。筆架山相傳是文曲星下凡練字架筆的地方，筆架山矗立在丹江河南岸，與丹江北岸的棣花古鎮遙遙相對，上個世紀一代文豪賈平凹的誕生使這里更有了更多的神話的傳說。如今，修葺一新的棣花古鎮，煥發出新姿。

沿著一邊是宋朝風格的民居，一邊是金國風格的屋舍的街道，拾階而下，你會感受到上千年以前的古街集市，青瓦壓頂屋面，灰色而厚重。石板鋪就的道路，古樸的街面，林立的商鋪，書畫古玩，各色商洛特產，各種當地小吃遍布街道兩旁。來一碗橡樹涼粉，吃一塊丹鳳石子饃，悵然而神往。

過宋金橋就是右邊就是平凹故居。平凹故居已經翻修一新，小院樸素而雅致，院子的大門正對著丹江河南岸的筆架山，這里是有故事的，平凹家的門與墻面有個夾角，而與筆架山正對，神話般的偶合，讓人浮想聯翩。平凹家上房三開間的居室，簡陋而大方，左右是灑房，右邊是賈平凹書畫展室，“筆耕不綴文學路，流光溢彩追夢人”的對聯，道出了平凹的功績和夢想。門前的草坪上樹立著賈平凹的成名作散文《丑石》。門里的一具大水缸放在屏風的后面，告訴你平凹是有信仰的，風水不外流。賈平凹，自幼飽讀詩書，善文工書。感受平凹文化氛圍的同時，不要忘記了買本《廢都》《秦腔》《古爐》《帶燈》，留作紀念，沾沾平凹的文氣，也不罔此行。

出平凹故居，向南拾階而下，右手轉角就是二郎廟。二郎廟不是同一時代的建筑，而是宋、金的分界線，東邊為宋，西邊為金。西邊廟里供奉的是“二朗神”李二郎，是金代風格建筑，黃色的琉璃瓦頂，屋頂五脊四坡，廊檐斗拱呈矛頭型，可見金人的好斗。東邊的廟里供奉的是關羽，修建于清乾隆年間，翠綠色琉璃瓦壓頂，斗拱呈馬蹄形，有唐代建筑的風格，比較溫和，體現了清代民族大融合的思想。經過說書臺茶社，左邊轉角是棣花大戲臺，一曲秦腔連著一曲商洛花鼓，商洛文化的種子在這里傳播，在這里繁衍，熱鬧非凡。

千畝荷塘是棣花最美的景致，也是棣花最大的濕地。千畝荷塘碧綠眼，青蛙荷上匍匐鳴，蟬爬柳樹嗚嗚叫，一葉輕舟荷間飄。漫步走過二龍橋，碩大的石牌坊上寫著“清風街”。牌坊上的一幅對聯是賈平凹的題寫“清風徐來，猶見商於漢唐柳，秦腔乍起，且醉棠棣宋金人”。不到一公里長的清風街上，布滿了各種鋪面，有買面的，有買肉的，丹鳳老豆腐在這里更是馳名。吃、玩、住一應俱全。潺潺的溪水從街的西頭流到東頭，給古街涂增了一些靈氣。每年的春節、元宵節、國慶等重大節日，棣花古鎮的農人們制作的高臺芯子在這里巡演，芯子先是在清風街西頭的廣場集結，經過清風街，走到棣花的東邊大戲臺。棣花社火，是丹鳳有名的民間保留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新修的棣花驛站坐落于清風街的西頭，站在驛站院內，好似白居易的名詩《棣花驛見楊八題夢兄弟詩》“遙聞旅宿夢兄弟，應為郵亭名棣花，名作棣花來早晚，自題詩后屬楊家”還回蕩在耳旁。風吹驛鼓，陣陣作響，把你帶回那個遠去的年代。

風雨橋的盡頭是西部花都，把你帶到花的世界，卉的海洋。漫步花都，這里綠色的氧氣正源源不斷的輸入到自己的肺葉里，通過喉頭氣管，流向四肢百骸，流向大腦及每一根神經末梢。

走過宋金橋，漫步清風街，放眼遠望去，碧綠荷花迎，驛站鼓聲響，戰馬長嘶鳴，文人留墨跡，平凹書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