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你的時刻

崔亦陽

“哇……好好看……”我直勾勾地盯著你，看著你從走廊盡頭一直走到我面前。

“傻閨女！”你用一種關愛得近乎智障兒童的眼光瞟了我一眼，又像喝了脈動一樣大步流星地離開。

還是我熟悉的“瘋婆子”，那就好。

有時候，只有分離才能帶來回憶。

一

你是踩著高一的尾巴來的，你來的時候，還有不久就要分科考試，很多老師說，你的到來是我們的禮物。

最珍惜時間的英語老師，操著一口流利的東營話占用了他寶貴的上課時間說：“恁李老師剛從泰國回來。教滴愣（很）好嘞。嗯，挺好，挺好……”

總摸不清笑點的班主任，用他獨家研發的“濟寧普通話”不止一次地告誡我們：“跟仄（著）仄（這）個老斯（師）好好學??！仄（這）可四（是）千載難逢滴好機會?！?/p>

……

日日被這些話洗腦，以致一想到你，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現一句話——

“噫吁嚱，危乎高哉！”

二

“今天我們來學習《蜀道難》?！蹦愀呖呵辶恋穆曇魪拈T外傳來，這出場方式像極了“鳳辣子”。

“先來看第一句?！嬗鯂?，危乎高哉怎么翻譯？”

“啊……”

“啊什么??！”大家剛發出的聲音被你立馬喊停?！案袊@詞一定就翻譯成‘啊嗎？聽我翻譯?！?/p>

大家“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哎呀媽呀！我的天吶！好高??！”你身臨其境般大發感慨，“氣震山河?！?/p>

大家被雷得竟無言以對。

記起第一節課上你說的那句“大部分老師都說我比較亢奮，這是好聽的。不好聽的直接仨字——瘋——婆——子！”

而我將你視作女神，像大多數同學那樣。

三

該到來的總會到來，如電腦中的程序那樣，每一步都是事先編好的，無法逃避，接受是唯一的選擇。

分科考試結束了，你不教我們了。

看著自己收集的滿滿一頁的簽名，你的名字在右上角。當時你說：“我不想凌駕于誰上面，也不想屈居誰之下，就寫在這個小角上吧?！比欢莾蓚€字在我眼中還是會自動放大，恣意伸展著占據了整張紙。

還好記憶不只剩下紙上那兩個字，還好我都記得。

記得你花了一整節課的時間給我們讀池莉的散文，教給我們“修養善意的豁達與寬容”。

記得你在上課前幾分鐘教我們做操驅逐睡意，引得班主任忍不住在窗外好奇地“偷窺”。

記得你近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態。

記得你以身作則地讓教給我們的“雞湯”在現實中“活”起來，用事實告訴我們滿是正能量的人在現實中是存在的。

記得是你讓我變得更好，一種不限于成績的變化。

四

還好現在偶爾會見到你，一種美好的意外。

同你的遇見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每次遇見后，余下的那一天的時光都充滿了歡愉，似是有魔力。

月考完以后，我說：“如果月考再來一次也心甘情愿?！贝嗽捯怀?，立刻驚起了一陣波瀾——“你考得好很了不起??？”“要考你自己考去！”——我的重點并不在這兒，我的意思是月考期間可以很頻繁地見到你啊，我的女神！

有時會想“分離是為了更好地相遇”，所以相遇的時候才會比以往更珍惜，更愿全身心地融入相遇的每一秒，感覺每一秒都好美，美到不真實。

也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沒有分離，便不會有相遇。

五

致，我親愛的女神：

還未相見時就因你的散文而知道你，而后又意外遇見。你教我們如何將心靈修養得更美。我想那美是如你一般的。于是我開始模仿。是你讓我變得更好。

9月10號前一天晚上，我讓同學幫忙帶給你一張明信片，上面的話便是我想對你說的——

如果未來我們都似往昔那般好，那便是我愿用一生高歌的驕傲。

還有一句，我愛你。

你的小迷妹。